第五百章 潛雷生(完)(2 / 2)

鐵血強宋 下官 2053 字 2022-11-22

最先得用的一些內宦,基本上操守行事,都不亞於當世的士大夫階層,當然現在是越來越不堪了。

北宋滅亡得早,所以沒有內宦之禍,看這個展勢頭,要是北宋滅亡推遲個百十年的,說不定就是中晚唐氣象。禁中之事,除了官家之外,基本上就是梁師成一言而決,不少嬪妃皇子帝女還要看隱相臉色。

這些大家倒是習以為常了。隨著梁師成歲數漸大,精力不濟,其實時禁中事情控制是漸漸放松的,不過在這兩天,一切突然又為之一變。久矣不宿禁中的梁師成這兩天吃住都在這里,還將官家哄回了禁中,內外交通,都盯得緊緊的。

禁中之人言行都變得異常謹慎,大家多少也知道,這些變故,多半都是因為柔福公主一句話而引起的,大家不是柔福,可架不住說錯話做錯事得罪梁師成他老人家!大家都不是笨人,梁師成此番作為可知他老人家真是被楊凌那人逼得急了。他老人家這么大權勢,這么大影響力,居然被這人逼得要用斷然手段,撕破臉去時付他,這楊凌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官家回禁中而宿,看來也是給了梁師成面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行事了。讓人不得不感慨官家對梁師成寵信之深。隱相既然下定了決心,大家這幾天謹言慎行就是了,平安熬過這幾天。就比什么都強。

禁中當中,自然有些人不見得那么樂於見梁師成時付楊凌,原因無他,利益使然。楊凌經營起邊地到都門這么大一注財源,禁中之人在其間分到了相當大一塊蛋糕,梁師成時付楊凌不要緊,要是借機將這注財源一氣吃掉,大家不和他鬧到天崩地陷不算完。

梁師成這兩日留宿禁中,除了以資震懾。不讓再有不開眼的人能到官家面前,說錯什么之外。就是要和禁中有力人士交涉,讓他們放心自家財源不會受損。而且楊凌占了這金山的兩成收入,楊凌去後,自然要分派出去,如何個刻分方法,也得好好商量。

他梁師成花了這么大氣力時付楊凌,也不能白吃辛苦的。說到底,楊凌讓梁師成最後下定決心時付他,大頭當然是他影響了黨爭大局,讓蔡京可能再度獲得以前的強勢地位,這是梁師成絕時不能容忍的。

另外一部分,也未嘗不是看到這座金山有些眼熱一一不管是老公相還是隱相,可都是要吃飯的,老公相有大家族,要為子孫計,隱相身邊又何嘗沒有一個大利益團休?

官家回到禁中,表明了官家的態度就是默許兩個字,對這一切裝不知道,一切以朝局平穩,他不操心為要緊的事情,梁師成看來是橫下一條心了,禁中這些有力人士,也就和梁師成緊鑼密鼓的交涉,激烈之處,只怕比在國家大事上面花的精力還要多上十倍不止。

梁師成雖然已經將樞府和王稟那里所有一切都准備好,卻還不能立刻動,就是因為這方方面面還需要擺平,一切妥當了,才好行斷然之事。全部成效這個時候才能看得完整,一則是重新出現在汴梁舞台上,一則是拉攏禁軍將門團休,還有一則是就是在別人時付他的時候,總有不少顧忌,多少還有些緩沖時間來讓他應對!

當然和人談這些相關的事情,不用他梁師成親自出馬,他只是擁被在自己禁中寢處高卧,等著人不斷的將消息傳回來,天色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梁師成還遲遲未曾入睡,睜著眼睛在軟榻上半躺半坐,他雖然權勢薰灼,卻也沒有用宮女服侍自己的道理,只有幾個小內使在小心翼翼的幫他捏著腿腳。

梁師成的居所之外,又傳來了低低的通傳之聲,然後就是一個居中奔走的內使快步走了進來,晚上並不算熱,但是這內使臉上全是汗,臉色潮紅未退,看來和對手爭論得並不輕松。

到了梁師成這里,他順順氣息,恭謹的行禮下去:「恩府先生。」梁師成仍然半閉著眼睛,輕聲問到:「如何?」

那內使看看梁師成臉色,卻看不出什么來,小心翼翼的拿捏著詞句,低聲回稟:「這次還是不成,那楊凌的分子,禁中諸位要一半,而且那些武臣的份子起碼占了三成,也分毫不肯讓,總之是小人無能。」

梁師成睜開眼睛,冷冷道:「就兩成?」三個字吐出來,那內使就覺得自己脊梁全被汗濕透了,囁嚅著不敢答那內使無法,只能吞吞吐吐的回稟:「禁中諸位說了,現在用度窘迫,伐燕戰事打下來,三司空空如也,天家俸祿也是如此。官家用度都不得不儉省,更不用說他們。鈔法也給弄壞了,諸務生意也越來越難做,好容易有楊凌經營起這么一個財源,多少家都指望著這個。」

「恩府先生要行事,自然由著恩府先生,可下札子的是樞府,行事的也是原來童宣撫的手下,還不都是恩府先生的人馬,萬一番了大家的養命根本,大家也只能白眼看著恩府先生要行事,先押兩百萬貫財貨在諸家手里,交鈔的話新屆還要翻倍。有個萬一,大家也好貼補,一旦財源還回來,大家仍然如前進項,自然將抵押歸還給恩府先生,不然官家面前,還是有人說話的,只怕恩府先生也行不得快意事了!」

一開始這內使說得提心吊膽,但是梁師成一直不吭聲,他也就壯著膽子一氣說完。梁師成固然得罪不得,但是那禁中諸位,又豈是輕易能招惹的?自己居間傳話,少說一句都是罪過。

現在直覺得命數不好,隱相怎么就選自己做這么一個中人?

其實還有些更難聽的話,這位內使都瞞了下來,禁中那位作為大家代表的中人,還冷笑著說風涼話:「楊某人一個武夫而已,恩府先生對付來時付去,現在卻轟動汴梁。禁中諸位也算是得了他的好處,本不忍心就撇下別人的,不過總是恩府先生的面子不然豈有這些麻煩?說來說去,還是恩府先生當日太過心慈手軟!」

這內使也算是梁師成在禁中的心腹之一了,知道這句話要是如實轉述,絕時引得梁師成暴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