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擁駕(六)(1 / 2)

鐵血強宋 下官 2068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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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關於河北敢戰士流散大多不知去向的消息,王稟和李若水都默然無聲了,兩人也是在燕地河北耽擱這么久的人物了,如何不能猜測到一點端倪,當初楊凌麾下軍將骨干,除了西軍出身之外,就是河北敢戰士出身的人!

而楊凌平燕軍馬,也盡力招攬了多少河北敢戰士,這些被西軍壓在頭上,苦仗讓他們打,功勞西軍搶去的河北健兒,就是楊凌那強悍絕倫的晉陽神策二軍的重要組成部分,若是燕地是楊凌所布置的一股勢力,那么除了整合遼人余燼之外,更順利招攬那些流散的河北敢戰士,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要知道,楊凌可是在薊州盤踞過一段時間。也是從薊州突然掉頭直進,一舉拿下燕京,摧垮了遼人四面大王蕭干的最後主力!關於這個話題,哪怕節堂之中只有他們兩人而已,李若水和王稟都不願意多說,只能互相示意而已。

楊凌此人,從燕地時就開始布局,不臣之心,簡直昭然若揭。怪不得在汴梁做出這么大的事業!對於楊凌這個人,王稟和李若水的心情都很復雜。楊凌奮發蹈厲的英雄之姿,但為男兒。沒有不心服的。

白手起家,做到如此地步,更是奇跡,且正因為他在汴梁的事業,勝捷軍上下才難得有了幾天好日子過,底下軍漢,都口口聲聲的在喊晉王了,至少這楊凌,很得武夫之心!

且楊凌從契丹人打到女真人,這實打實的戰績更是讓李若水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是知道女真人危險的,可大宋現在文恬武嬉,真正在女真大舉南下之際,堪為中流砥柱的,就楊凌一人而已!可楊凌操弄兩代君王的舉動,飛揚跋扈的行事,也讓王稟和李若水這等不管是將門還是書香世家出身的人深深看不慣。

而且兩人也深知,作為距離汴梁不遠,難得一支勉強能戰的軍馬,朝中楊凌敵對勢力,一定會利用他們,與楊凌來一場爭斗!可勝捷軍不比西軍實力雄厚,現在軍心更是向著楊凌,只怕發出兵向汴梁的軍令,全軍就要大嘩潰散,而且就算軍心穩固,勝捷軍又拿什么和楊凌打?

河東有神策軍主力,居高臨下,俯視勝捷軍側背,汴梁楊凌也在編練新軍,整個都門禁軍將門的資源都掌握在楊凌手中,更不必說楊凌還是生財聖手,有錢就能有兵,不要半年一載,汴梁少說也有五萬可以上陣的晉王軍馬。而且兩人還隱隱猜測到,在燕地楊凌還布置了一支軍馬,這是整合了遼人余燼,坐擁幾乎整個燕地的資源,還有河北敢戰士強壯加入的一支強軍!

三面皆楊凌布置,這仗從何打起?所以兩人商議勝捷軍的擴張布置,都很默契的避開從河北到河東的那些要隘道路,避免與楊凌直面相對,可這樣自欺欺人的遷延,又能持續多久?

當中樞來人,征調勝捷軍的時候,又該當如何是好?是去以卵擊石,撕開大宋從此內爭血戰的序幕,還是擁兵自重,從此為一藩鎮軍閥?

不管哪個,都不是王稟和李若水願意做出的選擇,特別對李若水而言,他是深知現在據於遼人故地,那些名為女真的胡虜凶狠之處,戰力遠過此刻大宋的遼國都在他們鐵蹄之下灰飛煙滅,而大宋不僅沒有重整軍備,反而有大起內爭之勢。

難道大宋就要如遼國一般淪亡了不成?節堂之中,一時無聲。王稟李若水都臉色鐵青,連討論如何擴充勝捷軍實力的興趣都沒有了,正在這個時候,就見軍中四廂旗牌在門外恭謹回報:「將主,有客來拜。」

李若水王稟都是老大不耐煩,這些文臣大頭巾輩做事怎的恁般不爽快,俺們也不是記仇跋扈之人,既然敞開支應勝捷軍,過去的事情就算揭過去了,難道還以為俺們是晉王,在這真定府也來一場變亂不成?

不過此刻正是需要河北地方全力支應的時候,只要是穿文臣官袍來拜的,王稟和李若水早已關照旗牌,全都通傳,兩人只能打點精神,整理衣衫,聯袂而出,還得在臉上搓出點笑容來,少不得今日就要去好生酬酢一番,兩人直出中門之外,來客已然被客氣的迎入了二堂等候。

王稟與李若水步入的時候,就見一朱紫袍服文臣站起遙遙見禮,這人王稟和李若水都識得。正是原來清流******中堅張邦昌,年余不見,原來倜儻的清流智囊,除了仆仆風塵之色之外,人也已經衰老了許多,眉間滿是郁郁之色,但仍氣度不減當日多少,揖讓之間,瀟灑自若,王稟和李若水對望一眼。

當汴梁之外,大宋數支軍馬縱橫馳奔,圍繞著汴梁這個大宋中樞角力之際。

汴梁城中,這些時日卻越來越是安靜。仿佛沉入了水底,周遭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和這座繁盛都市,直沒什么相干。

汴梁文臣,筵宴往還少了,晉王楊凌,不住向朝廷請御駕親征的表文也不再是一天一份了,就沿著黃河上駛而來,轉入汴河水關往來的行商船只,三兩日來都沒有一條船泊岸。

這倒不是沒有先例,春水暴漲,黃河崩騰,下游何處決了堤堰,水位暴降,斷了往來船只在大宋歷史上也不是一次兩次。

從伐燕前後開始,朝廷所有資源都投入到了連場戰事當中,僅有一點治河經費,都撥給了汴梁本身以及上游河道,怕上游決口泛濫到汴梁這里,至於下游黃河,就停個幾年也罷,現今朝廷更沒心思問這個事情了,只是坐等萬一下游決口,地方郡縣將公文行上來,至於是否處理賑濟,什么時候行賑濟修河之事,都要等汴梁這一局決出勝負來再說。

在這樣莫名沉郁的氣氛之下,時日一天接著一天的過去,局中之人,只覺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蔡京這些時日,已然不去東府辦公了,而是死死守在家中,一眾家丁下人,都暗自里給了兵刃,悄悄的將幾層院牆加厚,甚而還招募了上百市井所謂壯士養在外院,每日只是好酒好肉伺候,隔天就亟發豐厚賞錢。指望緩急時候這些所謂壯士能出死力,外間仍然以示安閑如常,甚而帶著姬妾兒女出去踏春了一次。

東府諸公,也只是輪流入直,等到下直時候,就跟火燒了屁股也似飛也似的奔還歸家,門戶深鎖,少見外客,只有一個兼領開封府尹的何栗,壯盛敢為,常常往來奔走,每日也都在開封府節堂之內理事直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