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全線動搖(五)(1 / 2)

鐵血強宋 下官 2048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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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雜胡貴人,也是久經戰陣的模樣,似乎感受到了危險,頓時身子向側一翻,想藏在馬身另一側,同時揚起了手中騎盾遮護,但身子才動,巨箭就已然飛至,如中破革一般將騎盾皮面撕碎,將木質盾身撞出了滿天碎屑,巨箭毫不停留的從他肩膀處沒入,然後斜斜翹起,從另一頭穿出,最後余力,將頸項開了一個大窟窿!

那雜胡貴人哼也不哼一聲,帶著滿天血雨,翻身落馬倒地。

與此同時,在密集的箭雨打擊之下,拼命沖來的胡騎終於崩潰散亂,人馬紛紛翻倒,哭喊聲響成一團。僥幸未曾中箭的雜胡也下意識的勒馬,四下又亂撞成一團。所有雜胡,不管此前是多么氣雄萬夫。這個時候也喪失了所有沖擊的勇氣,只想趕緊逃離面前南人甲士組成的箭陣。

對著這樣的箭陣,哪里還是廝殺了,簡直就是送死!

韓世忠一箭發出,也再不抽箭認弦,對著下面大吼一聲:「有卵子沒有?這個時候還不上去?」

雜胡人喊馬嘶聲震耳欲聾響動,可韓世忠這一聲大吼,還是將所有聲響壓倒,轟轟的就在軍陣之中炸響!

黃文勁早就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坐姿,已然雙腳踩鐙,襠勁下沉。壓得胯下健馬低低嘶鳴,前蹄不住刨地,粗重的噴吐著鼻息,可黃文勁的襠勁,又壓著戰馬不能前行一步。

韓世忠一聲大吼傳來,黃文勁猛的摘下鞍橋邊的鐵骨朵,這也是件加了料的鈍重兵器,單只就有十二斤重,大吼一聲下令:「讓開!」

前面三疊箭陣連同遮護甲士,頓時就整齊向旁跨步,按下手中弓矢稍稍喘息,借機恢復一下已經開始酸麻的臂膀。

黃文勁鐵骨朵向後一招,筆直前指:「殺他娘的!」

號令聲中,黃文勁襠勁一松,已然在馬鞍上微微站起,身子前曲,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已然變得血紅,死死盯著眼前已經是一片混亂的胡騎大隊,胯下健馬感受到背上壓力消去,頓時就怒聲嘶鳴,揚首奮蹄,已然如箭一般直沖了出去!

蹄聲如雷轟鳴,一直在後陣預備的一指揮未曾下馬的騎軍,從指揮使到底下兵卒,早就憋得人馬都躁動不安。這個時候同時催馬,緊緊跟上了黃文勁,向著胡騎大隊殺去!雜胡大隊,現在已經前後列不分,混雜成一團,到處都是空鞍坐騎四下亂撞,死者傷者,鋪了一地。

雜胡中的貴人們,僥幸得存的或者不做聲掉頭就走,或者大聲號令,還想聚攏隊伍,恢復秩序。同時那么多號令傳出,交錯在一起,就是誰也指揮不動,成百上千的胡騎就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盤馬亂撞,一時間已經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了。

要不是神策軍突然停箭不發,這密集而混亂的陣勢,再來兩三輪箭雨,還不知道有多少死傷。

一名剛才沖在前面的雜胡貴人,這個時候正調轉馬頭,大聲叱呵著,想讓那些雜胡給他讓出一條通路,可是現在紛亂成這個模樣,誰還能搭理他?

這雜胡貴人身上臉上卻是部眾中箭之後濺起的血污,都顧不得擦拭一下,只是怒吼著拼命揮起手中角弓抽打著堵在面前的雜胡,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就感覺到背後大地劇烈的震動著,渾身一緊之下掉頭看過去,就見一名滿臉須髯的南朝甲士,已然迫到背後不足七八步的距離,兩人目光撞上,那南朝甲士居然還朝他齜牙一笑,滿口白牙森然,直讓人寒到了骨子里。

在那南朝甲士身後,數百甲騎。已經放下鐵面。幾百張鐵面上,或是怒目金剛,或是猙獰夜叉。人馬都不做一聲,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掩襲了上來,幾百把兵刃寒光閃爍,直直指向他們!

那雜胡貴人心膽俱裂之下,放聲大喊:「南蠻子殺來了!」

幾乎同時,無數雜胡也都在哭喊:「南蠻子殺來了!」

那猶有余暇齜牙一笑的甲騎,正是沖在前面的黃文勁,在無數雜胡絕望的哭喊聲中,已經飛馬躍入敵人散亂的陣中,手中鐵骨朵一揮,那名雜胡貴人連鐵盔帶頭顱,就在一身悶響之中敲癟下來。

他看也不多看翻身落馬的屍骸一眼,揮舞著鐵骨朵,就繼續狠狠撞了進去,在黃文勁身後,數百神策軍鐵面具裝甲騎,跟著蜂擁而入,一瞬間就在雜胡陣中,激起了更大的慘叫哭喊之聲!

無數兵刃飛舞,無數血光飛濺,無數胡騎落馬被踏成肉泥,蝟集在一處的混亂胡騎,被著幾百甲騎撞得四分五裂,毫無抗手能力,這個時候在這些雜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逃得離這些南蠻子越遠越好!

神策軍變陣流暢,騎軍出擊也是恰到好處,正正撿著雜胡大隊騎士正是最混亂的時候。而且在箭陣的打擊之下,士氣斗志已然降到了冰點,幾百殺神突然掩至,讓雜胡們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且一方重甲長兵,一方裝備低劣陣型混亂馬速全無,哪里還能做半點抵抗?

到處都是病人入肉之聲,骨骼碎裂之聲,戰馬痛嘶之聲,還有無數胡語的絕望哭喊之聲,一指揮騎軍反擊,就徹徹底底的將這支隨銀可術深入岢嵐軍數百里,虛驕不可一世的雜胡輕騎打垮!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扯韁逃竄,不管是什么方向,只要離這些南蠻子凶神越遠越好!

黃文勁率先撞陣,這個時候已經是殺得滿身血肉,單單一柄鐵骨朵不過癮,又隨手搶過不知道哪個雜胡的長刀。雙手兵刃揮舞,雜胡衣甲平過,給殺得人仰馬翻,大隊胡騎就在面前瞬間崩散,再也沒有人約束得住,再也沒有人敢於回頭抵抗,只是拼命掉頭,互相搶道,只是向來路方向奔逃而去。

黃文勁猶自不放松,看也不看那些落馬掙命,或者逃錯了方向的雜胡騎士一眼,只是盯著那些逃竄的胡騎大隊死死咬著不放,要打就將他們徹底打垮,讓他們不能重新集結為蘆嶺援應,讓蘆嶺雜胡守軍喪膽,一舉將蘆嶺搶回來!

在他身後,神策軍騎軍也是有志一同,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軍將下令了,常年磨練出來的默契就讓他們知道該怎么做,幾百甲騎都殺透了雜胡陣列,緊緊跟在黃文勁身後,追著雜胡崩散大隊。

直娘賊,既然來了,給俺們撞上,就都留下來也罷!

轉瞬之間,黃文勁就追過了山彎,突然之間,就聽見悠長的牛角號聲響亮,然後一陣弓弦密響之聲。前面拼命逃竄的雜胡騎士哭喊之聲又是大作,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接著這些雜胡,干脆就丟了馬,手腳並用的只是朝旁邊山道上逃竄。

黃文勁面前景象豁然開朗,就見黑色旗號豎立,面前也出現了一排重甲陣列,全是遼人打造的上好鑌鐵甲,粗壯結實的甲士冷森森布列,強弓搭上利箭,弓開如滿月,無數箭簇,陽光下一片金屬光芒閃耀。

步戰甲士之側,又是一隊人馬備甲的騎軍在靜靜等候,一則為步戰陣列的支撐,二則就是准備隨時反擊。這樣簡單的陣列擺出來,卻也如山岳之嚴,但為有經驗的軍將,一看就知道這樣的軍陣,絕不是輕易就能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