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便將那纖細白嫩的手伸到我面前示意我停止,我只好把她松開,她爬到床邊披上一件外衣,捋著散亂的秀發,說道:「大人,您真是個怪人。您與我以前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我甚至不能從你的眼睛里看到生機……」
「哦?」我好奇地問道:「你原來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大人您說笑了,臣妾只是做過揚州宜春樓的頭牌而已……」她笑著說道。
原來是名妓,怪不得能歌善舞處處顯得嫵媚動人;「你叫…蓉惠是嗎?」我注意到她衣裙旁刻有名字的玉牌,她點點頭。
「好吧蓉惠,你是被賣到那里的嗎?」
她又點起一支水煙袋,道:「算是吧,其實家父和兄長都是讀書人,沒有出路,卻欠了很多債務,在他們看來我只是賺錢還債的工具罷了……」
「那你再沒和家人們聯系過?」
「差不多吧,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絕對不會造反的,不過現在看來反不反還是那樣兒……」她抽了一口道:「城破的時候估計他們都死了。」太平天國的諸多領袖都是讀書人,她這話里不無諷刺。
我扶著她的秀美的身軀,道:「往事不堪回首啊!其實我們都一樣,過去了就當它過去吧。」
「不,殿下,我看得出來您不是一般人,從您眼睛里我能看到那些凡夫俗子那兒看不到的東西,我甚至有一種感覺,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的話讓我一驚,趕忙道:「大概是我一直有一些遠大的抱負吧,確實一直有很多人不能理解我。」
她笑了一笑,突然連咳了好幾下。我趕忙來扶她,「你沒事吧?」
「殿下,我沒事,就是自幼身體虛弱,最近長途跋涉太過勞累了……」我注意到她的話語里已經開始對我轉變稱呼,大概是開始接受我不把我當外人了。
我慢慢把她放躺在床上,一把拿過煙袋,道:「少抽點,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吧,蓉惠,我明天找郎中給你看看……」說罷我為她蓋好被子轉身欲走。
「等一下…」
「怎么了蓉惠?」我趕忙回身問道。
「之前我自以為徹底看透了這個我始終敷衍的世界,直到今天遇到殿下您……」
我朝她淺淺一笑。
「還有,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她說道。
「好好睡吧,蓉惠,我會再來看你的。」
出了她的房間我的腦海里始終回盪著剛才的場景久久不能平息,今天見到的這個女子真是與眾不同,看來有些時候時代賦予了人們太多東西,當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我終究在某些地方會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經歷了這么多的蓉惠大概有這樣的能力看出些許破綻吧!我喃喃著來到大堂,時間已經不早了,眾賓已經開始紛紛起身作別。
這是我在城王府的第一個晚上,送走了賓客後我感到渾身疲憊不堪。
「殿下,用不用安排幾個女孩來服侍您?」一旁的侍從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算了吧,今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了。」
不得不承認,這一晚我的心屬於那個叫蓉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