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瑞上前兩步，猛地拉住了徐若曦的一對小手，緊緊地攥住。

徐若曦掙扎：「放手！你抓著我干什么？」

「若曦！若曦！你聽我說，聽我說完，如果你還要走，我一定不攔著你。」張澤瑞忙忙地說著，生怕說晚了徐若曦就跑了。

「你說的算數？」不怪徐若曦不相信他，實在這貨是有前科的。

「當然算數。」張澤瑞點點頭，率先放開了徐若曦的胳膊。

徐若曦看了張澤瑞幾眼，後退幾步坐在了餐桌邊：「說吧。我聽著。」

「其實你應該早就已經猜到了，我跟你離婚，並不是真的要放棄你，而是我想要讓你放下對我的成見，我們兩個能夠重新開始。」張澤瑞看到徐若曦坐下，這才放下心來，他也緩緩坐在了徐若曦對面，開口解釋起來。

徐若曦挑眉，她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張澤瑞。

張澤瑞又道：「原本我是想要慢慢來的，我學著像那些紳士一樣，文質彬彬地接近你，不想嚇到你，不想強迫你，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讓你反感……」

認真想想，事情確實如此，張澤瑞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徐若曦心頭的警惕之心這才略微淡了一些，心里卻依然有些迷惑：他的意思，現在忍不住……急了？

果然，張澤瑞隨後就道：「但是……」

果然，「但是」來了！

徐若曦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讓一頭狼學著吃草，忍得了一天，忍得了一個月，還能忍一輩子？果然吧，就不行了！

「但是，周金雲的媽媽去世的時候，想要穿上那件旗袍、戴上她先生留給她的戒指，卻突然讓我有些遲疑：我這樣一直等，等到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一直等下去，真的對嗎？」張澤瑞雙眉緊鎖，目光焦灼。

「我相信你看得出，周媽媽很喜歡那件旗袍，可是她不舍得穿，等最後決定要穿的時候，竟然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了……」

徐若曦心里對張澤瑞的鄙夷一掃而空：他……這是因為擔心失去嗎？

「後來我突然想，雖然我現在看起來身體健康，可是誰知道我又會怎么樣？萬一出車禍或者怎樣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會不會後悔沒有早些接受我？孩子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兩個沒有和好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我認真想了想，我覺得我會遺憾，所以我今天約你來這里。」

張澤瑞說完這些話以後，久久地看著徐若曦，沒有說話。

徐若曦被張澤瑞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嚇住，她看著張澤瑞，也有些怔忪，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可是今天張澤瑞這樣一說，她真的覺得，如果張澤瑞一旦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一定會傷心吧？

「若曦，這些時間來，我對你的心，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今天索性我們就敞開了心扉，你如果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請你告訴我，我也就徹底死心了。」

「如果你對我真的沒感覺，你只要告訴我，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抱著這樣的想法來跟你接觸。我會永遠將你當成一個需要我呵護的妹妹來疼愛。也一定會好好地照顧我們的孩子。」張澤瑞目光炯炯地看著徐若曦。

徐若曦此時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看著自己對面的張澤瑞。

他說完這些話以後，並沒有進一步逼迫的動作，而是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徐若曦，等待著徐若曦的回答。

徐若曦看著張澤瑞，遲疑半晌後，吞了一口唾沫回答：「為什么你這么悲觀？」

「人生無常，我只是突然不想再這么等下去，想要追回你來，我就努力去爭取。如果能夠早在一起一天，我不願意晚一秒。」張澤瑞張口就來，顯然這些話在他心里已經徘徊好久了。

「我……」徐若曦低下頭，她不否認自己對張澤瑞是有感情的，可是要叫她就這么接受，她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受傷害。她在遲疑。

「告訴我，你也愛我，對不對？你心里其實也有我的，對不對？你看你在猶豫，如果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你就不必猶豫了對不對？」張澤瑞一句一句地引導著徐若曦的心，仿佛是想將她從那種迷惘中領出來一般。「對，我擔心，我會再一次進入之前那種被你控制的生活中去，失去自我和自由，就連哭都不敢在你面前哭，因為沒有用。」徐若曦沉默半晌，突然抬起了頭，她的眼中有一種決然的光芒，她看著張澤瑞，突然覺得，將自己心里的話都說出來，也許比這樣沉默更好。「一切已經不一樣了，我們不僅僅有平安，還有富貴雙胞胎。你有了你的事業，如果我對你不好，你隨時可以離開我自己生存對不對？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可能對你有什么報復行為對不對？」張澤瑞循循善誘，簡直將婚姻描述成了公交車站，徐若曦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樣子，絕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