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她已經完全放松下來。那種射過去的眼神,跟女色狼也沒多大區別了。
對面的女人目光大膽地望著他,漸漸的,方蕭開始覺得別扭起來。被女人仰慕的目光包圍,他早就習慣。只是她的目光居然帶了些不懷好意,讓他覺得有什么陰謀,反而弄得他不自在起來。
這可是沒有過的事。
他所處的環境,讓他的識人能力不同於常人。不過面前這位,幾次交鋒下來,行為處事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最初以為她是傻子,心里是極度輕視的。第一次坐馬車吐了他一身,對她是厭惡的。那次回門,又突然覺得她不是那么無趣。再到那次讓他震驚的談話,他這才發覺,或許這不是個尋常的女人。
那么現在,她是想嚇退他,還是想討好他?對於他的到來,是害怕還是歡喜?她對說他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她對他們之間關系的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是出於本心還是偽裝?
突然,他心里突然驚了一驚。
自己為什么要去揣測她的想法?
所有的女人們,他從來不用也不會去想她們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們要的無非就是金銀首飾,自己的寵愛,在王府的地位。
但是現在,他居然會去看她的表情,想要探究她的內心,對她表示好奇。
自己這是怎么了?
這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費一點心。
她在王府,就等於是他在手下討生活的。她的背景,就算想掀起什么浪,也是他壓根兒不在意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特別的幾位,從來只有別人揣摩他的心思,哪有他費盡心機去研究別人的。
何況還是個女人,屬於他的女人。
物質上的都可以滿足她,就像滿足其他女人一樣。
至於她的態度,她的真假,只要不過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想到他過來的目的,他在心里冷冷哼了哼,喝了一杯敬過來的酒,臉上卻微微笑道:「王妃這是想要灌醉為夫的么?」
他這邊想得是不變應萬變,哪知道那位心里想的也是一樣。
顧盼聽了他這話有些調笑的意思,並不介意,也微微一笑:「王爺又說笑了,王爺的酒力哪是妾身能灌醉的。這不是高興么,就勸著王爺多喝了幾杯。」
方蕭眯著眼瞥了她一眼:「王妃高興就好。」
他眯著眼瞧著她,完全沒了那蕭殺的寒意,投過來的眼神,戲謔中居然帶著風流。顧盼不由得心臟漏跳一拍,這個妖孽,在使美男計。
一頓飯吃完,撤了酒席。方蕭在方桌上坐了下來,又去看她練的字和綉的花。
顧盼這回再不會臉紅了,大大方方讓他觀摩,反正最差的都見過了。
其實她綉的花還是不錯的,原主的根基還在,上手學得進展不算太慢。而且她要練回從前的手穩心定,這綉花也是一個辦法。練字倒是艱難許多,只是自己看著,還是有些進步的。
不過這點進步在他眼里,應該是小到忽略不計的吧。
果然他眉頭又皺了起來,又看了一會,才勉強對她道:「比上次好像強了些。」
真是來之不易的誇獎,看來一晚上的殷勤沒白費。
清蓮上了茶,方蕭悠哉悠哉喝著,似乎並沒有走的打算。
顧盼既然做好了准備,也就不再想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