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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蕭默然不語。

通奸的下場誰都知道，既然他准備把這消息放出去，那么曹氏的性命恐怕保不了了。

她總是有些於心不忍：「若她配合，能不能留她條性命，只要她不胡言亂語，就在這府里找個地方悄悄安置她吧。」

他搖頭：「只怕是難，即便我同意，以她的性子，遇上這事，能安安靜靜認命么？」

「所以我的前提是不吵鬧，」她向他保證：「我不會同她亂說話的。」

他微微點了點頭：「有什么事，陳檢會幫你的，」他起身：「我得走了。」

見她應了一聲，並不問他，他只得自己解釋道：「那邊還沒完事，我是放心不下，這才抽空趕回來瞧瞧，不用告訴別人我回來過了。」

她點頭：「你回來之前，事情會處理好的。」

他笑笑：「果然是我的好王妃。」居然上前緊緊抱了她一下，隨即松開，頭也不回得走了。

房里燭火搖曳，她的心也亂了起來。原本只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可還是被拖進了這復雜的關系里。

他這個王爺做得如履薄冰，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大禍臨頭。她既然是王妃，跟這王府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嘆氣，這養尊處優的，沒事自然是好的，一旦有事便是那掉腦袋的大事，或許還不如外頭的小家小戶，雖然吃點苦，但總不會這般勾心斗角，戰戰兢兢。

她發了一會呆，突然覺得有風吹過，帶著些涼意，轉頭一瞧，原來小窗被風吹開了條小縫。

她正想去關，「噗」得一聲，有件東西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腳旁，低頭看去，居然是一個小紙團。

她彎腰撿起打開，眼光落在上面的字上，起先呆了一呆，隨即臉上起了一絲笑意。趕緊幾步，走到窗口，向外探去。

夜深人靜，並沒有異常，她有些失望得縮回了腦袋，慢慢關上了窗子。

站在桌旁，低頭又讀了一遍紙條，笑容又浮了上來。她想了想，將紙條放入了燭火里。

紙條燃起，落款處立刻燃起了火苗。

顧盼看著「明日辰時府里春月亭一敘」幾個字漸漸化為灰燼，臉上笑意更濃。

次日一早，她早早就醒了。

雖然睡得不多，精神頭卻好。

她喚來清蓮問道：「這府里可有什么亭子，近日煩悶，想出了院子散散心。」

清蓮道：「王妃，您問奴婢就算問對了，春月亭是府里看風景最好的亭子。」她頗有得意之色：「奴婢雖然來了不久，這府里各個角落卻是都給摸遍了。」

原本以為還需繞幾個彎子，想不到直接就從她嘴里說了出來，顧盼笑道：「稍候領我去坐坐。」

方蕭在建府的時候，皇帝又劃了一塊大大的地給他做了後花園，這春月亭建在後花園的一座山上。

山不算小，雖是人工建造的，也有著高高的石階，還種了不少樹木，一面臨著湖，坐在亭子里，微風吹過，十分愜意。

湖也是人工挖出的，湖邊種著不少蓮花，還未到開的時候，顧盼想，若是弄條小船，在這湖里花劃劃，倒也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