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蕭陪她坐著馬車。

顧盼道：「回去少喝點兒酒，可別又醉了。」

方蕭道：「你也少吃點兒。」

想起前兩次馬車上的經歷，兩人不由得一起笑了起來。

這回馬車里的氛圍，跟前兩次可不能同日而語。顧盼懶洋洋靠著，十分愜意的樣子，方蕭伸出手去，摟住了她的肩頭。她也不介意，斜斜靠在他身上，竟是十分的自然。

方蕭覺得，這樣的感覺，竟是出奇得好。即便都不開口，也不覺得悶。

很快就到了顧府，眾人的注視下，他攙著她下了車。

進了府，方蕭在前廳同男人們喝茶，顧盼在後廳和女眷們閑聊。

通常她們問了十句，她才草草搭上一句。到後來，索性裝出懨懨的沒力氣說話的樣子。

顧夫人看出了她的不耐，在飯後，終於打發了那些女人。她自己私下里也有好多話要問女兒。女兒被歹人挾持之後，也只有兒子去過王府，自己還沒有見過女兒的面，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她。

「母親，很多事女兒實在不方便說，您就不要問了。」顧盼實在是怕她這位母親又說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決定先下手為強。

顧夫人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顧盼又開口了，堵住了她的話頭。

「您看，女兒現在很平安，從前的事便也不去想了。免得想起來，就會驚惶害怕。」顧盼做出驚恐柔弱的樣子來。

顧夫人知道她吃了不少苦頭，見她這副害怕的摸樣，立刻點了點頭，順著女兒：「不說這個，咱們不說這個，莫怕了。」

顧盼又道：「現在在王府過得不錯，王爺對女兒也很好。女兒這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些。若是女兒胡亂說話，被王爺知曉，恐怕又要不喜女兒了。」

顧夫人也是深宅大院里出來的，如何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禍從口出，這話，她原也是記得的，只不過擔心女兒受人欺負，有時候難免多說幾句。現如今，新人第二次回門，女兒是被王爺攙扶著下了馬車的，呵護之意見於言表，她心里如何不喜。又見女兒有些開竅，有些沉穩的模樣，更是欣慰。雖然還有很多問號，但是只要女兒過得好，有沒有回答都是無關緊要的。

想起女兒之前傻傻的樣子，再看看現在，有些從前伶俐的樣子了，顧夫人哽咽起來：「你終於懂些事兒了。」

顧盼對她雖然沒有什么母女之情，但見她情真，總是有些感動：「孩兒讓母親擔憂了。」

顧夫人摟著她，眼里有淚水流下。

飯後過了一會，夫妻倆就告辭回府。

馬車才啟動，顧盼就看見方蕭的臉色沉了下來。

「怎么不高興了？」她問道。

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眼神不善：「tao？究竟是誰？」

顧盼沒聽明白：「什么是誰？」

方蕭冷冷道：「那日在外宅，你受傷困倦，說了一句，tao，你也一起睡吧。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