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幾盤熟肉,外加點煎豆子、煮筍干之類,但兩桌人卻都直呼今天老爹破費了。
有酒有肉,再配上湯餅,大家都覺得非常豐盛了。
老爹以前有過兩個兒子,因此他現在收張超為子,便把張超呼為三郎。
「三郎,你來敬大家一杯。」
張超笑著站起來,端著滿滿的一杯酒,向著眾人敬過。
「各位叔伯,我是晚輩,就先干為敬。」
張超一口喝盡杯中酒,酒入喉,只感覺一股子沖勁帶著些酸味。這酒味道真是很怪,口感極差。
但眾人卻喝的非常高興。
這酒是在鄉上店里打的,雖不是新豐酒這樣的名酒,可也不便宜,算是能上點檔次的,價格比糧食貴多了。一群府兵,能有喝酒的機會可不多。
酒雖不好喝,但這酒也醉不到張超,喝慣了後世的酒,這種酒就跟啤酒差不多了。張超頻頻舉杯敬酒,這讓眾人都覺得這個後生很有禮貌,別看剛從山上下來還俗,但禮貌還是很好的了。
酒足飯飽,柳隊頭和其余幾個伙長都各自離去,就只剩下了柯五等本村的府兵。
老爹今天非常高興,滿面紅光,臉上那道劃過左眼的刀疤也泛著紫光。「我打算明天就請鄉老里正村正,還有車騎府的將軍、校尉以及各旅帥、隊頭等來家里吃席。明天,大家見證,我正式收三郎為子。」
老爹沒有兒子,收一個兒子,這就是當親兒子了。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老爹這里沒宗族親戚,那么鄉親同袍就是見證了。
「辦了酒席,正好請里正幫忙把三郎落下戶籍。」
戶籍身份是非常重要的,沒有戶籍身份,那就是黑戶,遇到官府盤查,弄不好就得被抓起來。而有了戶口,就能分田,同時也意味著要對國家承擔租賦勞役等,尤其是對於二十一歲以上已經成丁的男丁來說。
朝廷三年一清查戶口,平時各里正村正負責管理地方查漏。朝廷對於那些隱瞞戶口的人是處置很嚴厲的,尤其是對於成丁的男子,如果故意隱瞞不報,那么查到了連這些官吏都要罰笞刑,最高還要徒一年。
「等辦下戶籍,就托人給三郎說門親事。」老爹紅光滿面的道。
「這次賞錢較厚,正好給三郎說門好親。」
老爹領的賞賜能折合兩千多斤粟米,在這個糧價極貴的時候,這筆賞賜確實很豐厚了。不過今天中午請客,老爹也出了點血,大家吃了好幾千錢。好在面館是七娘的,如果只算本錢,倒又節省了不少。
不過張超倒不急著要說親結婚。
如今手里有了這些錢糧,應當先修兩孔新窖,一孔老爹住,以後把七娘迎娶進門,兩人一起住。剩下兩間,一間自己住,另一間給蓮娘和蘭娘兩姑娘住。
張超甚至心里有個初步的打算,可以把這家小面館再裝修改造一下。這里靠著軍營,位置其實還不錯。如果能夠推陳出新,弄一些花樣來,那么應當還是能賺錢的。
張超不是那種只是一心盯著土地要產出的人,土地固然是根本,但開店才更好賺錢啊。
剛到大唐,張超一時也沒有什么遠大志向之類的,他眼下也只想著如何讓自己過的更舒適一些,讓老爹也過的更舒適一些。
修新窖洞,盤火炕,建新式灶台,開面館。
略微帶著絲酒意,張超向著老爹和七娘他們描繪起自己的未來打算,越說越興奮,一口氣說了許多。
直到最後眼皮再抬不起來,睡了過去。
睡過去前,張超驚訝這個米酒雖然喝起來時又酸又淡,可沒想到這後勁還挺強的。
老爹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張超,有點意外。
「我怎么看著三郎一點不像你說的那樣,是跟著老和尚在深山里生活多年,不食煙火的樣子。倒像是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行商伙計。」
柯五看著呼呼大睡的張超,對老爹說道。
「這孩子挺好的。」
張鐵槍沉吟許久,最後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