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斥候選的宿營地很不錯,那些人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那塊地方前面是河,後面是山,猶如是一塊突出來的小平原三角洲。扎營在那里,現在河水正滿,只要守住兩端,可以說十分安全。
不過張超沒大意,地形好,不意味著就能松懈。
越來越臨近隴西,張超也越發的要求嚴格。
「扎連環營!都趕緊動起來!」
張超說的連環營是他自己創的一個營地,這個營地最大的特色,就是分成了好多個營地。
五千民夫,每千人一個營,以輜重車圍成圓陣,然後把糧食輜重都卸下來放在車陣中心,蓋上帳篷。民夫們的營帳則環繞物資外圍。
五個民夫營都保持著數十步寬的距離。
而張超的三千右後軍,則以營為單位,扎成三個營,分布在五個民夫營的三個角上。
「車陣外,挖一道溝,再挖些陷馬坑,砍樹做拒馬!」
雖然走了一天,又累又餓,可張超不會檢懈,他會要求民夫們扎好營,並且在民夫的車陣外,在士兵的槍櫃馬外,還要挖一道溝,若天色早,還要砍些樹做拒馬,挖些陷馬坑。
雖然每次忙碌辛苦半天,過一夜之後,又都留下了。
可張超每次都堅持。
民夫們有的在扎營,有的在伐木,有的則牽騾馬去飲水,給騾馬喂飲料。
而右後軍的士兵則在張超的要求下,依然在小心的戒備著,防守著四周。
大牛和二牛還有柯小八和柯十三四個在幫張超搭帳篷,張超的這個帳篷要大些,用料也比較好,不懼風雨,就是比較沉重,得用兩匹騾子拉著。
一頂頂帳篷在搭起來,士兵們的帳篷還比較正規,是十人一頂的帳篷。可許多民夫們就沒有這么好的裝備了,他們被征召來運糧,根本沒有帳篷發,都是自己家里帶來的,好多就是相當簡陋。甚至有些民夫根本沒有帳篷,到了晚上,若沒雨,就隨地一躺,若是下雨,那就只能想辦法度過了,有拿塊氈布罩著坐一夜的,有拿樹枝搭個簡易棚子的。
後來張超立了個規矩,每次露營,民夫們相互幫忙伐樹砍柴,先按十人一個棚子,把棚子搭起來。
初夏時節,在野外過夜,本來就容易生病,若是淋雨感冒,就更麻煩了。生病成了傷號,運不了物資,張超還得想辦法照料他們,讓人扶著拉著他們,這才更麻煩。
有張超的親兵在營里四處大聲宣揚檢察。
「禁水喝生水,水一律煮開再喝!」
不許喝生水,每次扎營,先打水煮開水。每五十人必先挖一個廁所等,規矩很多。
可軍中就是如此,沒有規矩,這如何帶好這一萬多人。
糧食也是如此,每天扎營之後,才分發糧食,是一級級分發。軍發給營,營發級團,團發給隊。隊再發級伙,每伙十人同吃,輪流做飯。
雖然身上還濕漉漉的,但扎好營好,他們還是趕緊把剛才做櫃馬剩下的樹枝拿回來做飯。車隊里有攜帶干的柴火柴,保護的很好,是一些松針和一些干草。
每天隨糧食一起分發下去。
在這樣下雨的日子里,若沒有這干燥的引火物,是生不起火做不了飯的。
二牛熟練的敲打著火石,點燃了那團干燥的松針。
呼呼的吹了幾口氣,火苗更盛,二牛小心的把這團火放到挖好的那個行軍灶炕里,這個炕挖在地上,但兩邊還挖出來兩個斜的洞,從下面與中間那個灶打通。這樣鍋放在上面,下面的柴火會比較好的燃燒,不易滅,還不容易有煙。
大牛把折好的濕細柴架上去,柴雖是濕的但比較細,一會就烤干燒著了。
二牛拿了些大點的濕樹枝放到了旁邊烤。
「三郎,你把衣服換了,我給你架在這里烤干。」大牛很盡自己勤務兵的職責。張超坐在一個小馬扎上,有些疲憊的道,「我自己來就好,你自己也脫了濕衣服烤一烤,濕衣服穿久了容易著涼生病。」
架上鍋,注入水。
二牛又往里面放了點茶磚碎沫,又往里面加了點姜粉,然後又加了點酥油。
張超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拿了根長槍穿起,然後架在兩根釘在地上的樹枝上。大牛幾個也很快把自己的濕衣服脫了下來,長槍此時成了晾衣桿,全都圍在灶火前。
張超也懶得再拿衣服換上,就這樣坐在火堆前。
「晚上吃什么?」
做為押運著糧草輜重的張超來說,他是不缺糧食的。不過行軍途中,條件有限,卻是做不出什么美味來的。
炒米也快吃光了,這么美味的干糧一路吃到現在不容易。
「做點刀削面吃吧!」做別的也沒那個時間和閑情。他現肚子餓的咕咕叫,只想早點飽食一頓。
做刀削面比做饅頭包子方便的多,不需要太久的發酵時間。
取來兩斤面,加入六兩水,打成面穗,再揉成面團。拿塊濕布一蒙,醒面。
醒面的時候,鍋里的酥油奶茶好了,加了姜粉加了鹽的酥油茶,算是味道獨特了。若是平時,打死張超也不吃這樣的東西。不過現在嘛,在這潮濕的鬼天氣里,還能有一碗熱騰騰的酥油茶喝,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茶里有姜有鹽有酥油,既驅寒又補充營養。
兩碗茶喝過,張超覺得自己精神抖擻了。
茶喝完,面也醒好了,大牛繼續揉面,揉的很勻很軟很光。
面揉好後,鍋里燒的水也開了。
直接一手拿著面團,一手拿著橫刀,對著鍋里嚓嚓嚓,一刀又一刀,面片兒一條連一條,在空中劃著白光,落入湯鍋里,翻滾著,散發出好聞的氣息。
張超拿出一把野菜,這是行軍時在路邊采的,已經洗過了,隨便用手在中間擰幾下,然後往鍋里一扔就好。
「哎呀,看來今天吃的是刀削面啊,可算趕上了。」
隨著話語聲,馬周、岑文本、孫伏伽三個一起走了進來。
後面還跟著崔善福。
「哎呦,剛煮過奶茶了吧,還有沒有,給我來兩碗,這天氣,真是要命。」崔善福一邊脫下雨衣,一邊十分不客氣的對張超道。
張超拿著勺子攪動著鍋里的刀削面,往里面加豬油和鹽,一邊隨口道,「早知道你們肯定又要來吃我大戶,那邊還留了半鍋奶茶呢,自己去打。」
馬周三個是張超拉著隨軍的,至於崔善福,他是秦王府庫真,被李世民派到張超的右後軍,做了個司馬,簡直是莫名其妙。不過這段時間一同行軍,岳婿兩人的關系倒是有所改善,變好了不少。
本來右眼感染發炎看過醫生用葯後已經好了許多,結果昨天又嚴重了,又澀又脹,還一直流眼淚,非常要命,這幾天可能沒法爆更了。過些天,眼睛好了肯定會努力碼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