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有信到。」
馮盎嗯了一聲,接過書信揮退下人,仔細的查看封印無損後,才打開。可只看了兩眼,他就一掌拍在了桌上。
「無用的廢物!」
「我就不應當相信寧長真的,這個廢物。」
信是他大哥馮暄來的,告之他西面局勢。情況比預料的要壞,寧暄寧純父子不肯起兵,寧長真出兵攻打,結果卻久攻不下。
西面還沒擺平,可這東面也不太平。
高州東北的瀧州,嶺南三大家族陳氏家族的地盤,如今的刺史陳龍樹跟馮家有仇。當年隋朝時,陳龍樹的父親陳佛智等起兵反隋,出兵攻打廣州。
卻被陳家背後高州的馮家出兵攻打,陳佛智兵敗被馮盎所殺,瀧州也被馮家所奪。陳龍樹逃奔寧長真的父親寧猛力,想請他出兵攻打馮家報仇,可寧猛力卻一直借故推脫。
幾年前,嶺南諸酋歸附大唐,陳龍樹降唐,被唐委為瀧州刺史,得以回到瀧州。一回到故地,陳龍樹就處處與馮家做對。
這次馮寧兩家暗中謀劃起兵,也曾聯絡了陳家,可陳龍樹態度堅決。
最後馮盎決定先讓馮暄和寧長真在西邊舉事,他在東邊暫不舉兵,以牽制廣州唐軍和瀧州陳家。
但這事也拖不了多久,如今陳龍樹正積極征調兵馬,准備去增援寧暄寧純。瀧州離姜州並不遠,過竇州的雲開大山,西面便是寧家的勢力范圍了。
「嶺南人自己都不能團結一起,又如何保住各家的利益?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寧暄、陳龍樹,嶺南之敗類!」
罵完,馮盎叫來手下。
「廣州那邊有什么動靜,李到廣州沒有?」
「廣州那邊一如繼往,李的兵馬還沒到。」下人回道。
馮盎皺了皺眉,按說旨意已經下多日,李從琉求南下,正順著東南信風,應當很快就到廣州的。
李只有五千兵,他南來肯定是得先到廣州進港,補給休整,甚至是在廣州補充一些兵馬的。
「李還沒到廣州,他在拖什么呢?」馮盎有些弄不明白了。
······
茫茫大海之上,一支艦隊正在乘風破浪航行。
海上風雨交加,好在風暴不大,船隊依然保持著編隊航行。
「這鬼天氣不太是時候啊。」李笑著感受著船艙的起伏。
海上航行,又遇這種風雨天氣,連甲板活動都沒了,只能呆在船艙里面,聽著風浪聲,無聊透頂。
「快了,我們已經到了天之崖了。」張仲堅躺在吊床上,嘴里叼著一只小咸魚干,很淡定的道。常年跑海上的人,眼下這點風浪對他來說,真算不了什么。
「已經到崖州海峽了啊,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馮盎還以為李和他的艦隊、兵馬,還在從琉求趕往廣州的路上。可實際,李早就過了廣州,只不過根本沒在廣州停留。甚至李離開琉求後,一個港口都沒停靠過。
借著東南信風,這只載著五千兵馬和補給的艦隊,一路直奔廣西而去。
艦隊的目標是欽州灣。
一個誰都想不到的行程。
連馮盎都認為李肯定得先登6廣州,可李卻秘密的直奔欽州而去。
打蛇就得打七寸。
叛軍主要是在廣西這邊,欽州又是一個必爭之地。李雖只有五千兵馬,可只要奪取欽州,那么守住欽州港,李就能從海上源源不斷的獲得補給和增援。
奪取欽州,直接瓦解叛軍中的寧氏主力,也能獲得一個堅固的據點,進可攻,退可守,到時馮盎這個老狐狸,也只能喝李的洗腳水了。
多虧了如今的航行技術,可以不用完全靠著海岸航行。
「我現在真的非常期待能看到欽州寧家人的反應了。」張仲堅嚼著小魚干道。
寧長真帶兵正猛攻姜州,他肯定想不到會有一支唐軍精銳自他背後殺出來,甚至直接抄他老巢。
數日後。
風雨過後,碧空如洗,晴空萬里。
欽州港的欽江口,一支艦隊悄然而至。
「越王,欽江河水正滿,正適合我們艦隊駛入。」
李站在船甲板上伸了個懶腰,坐了幾天船,雖然他不暈船,但也覺得渾身不舒暢。「那就沿江而上,直接把船開到欽州城下吧!」
艦隊浩浩盪盪的駛入欽江。
江中,有漁船在捕魚,看到突然出現的龐大艦隊,驚的目瞪口呆。
不多時,欽州城已經出現在了遠處江邊,映入李的眼簾。
鐺鐺鐺的警鍾之聲大作,欽州寧家人也現了這不之客的到來。
李大聲下令,「打起大唐的旗幟,准備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