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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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他喜歡她?

蘇凡的腦子一懵,訝然地望著他。

霍漱清的眼里,閃過一絲說不出的情緒,他摸摸她的頭頂,含笑親了下她的唇角,道:「睡了。」

就,就這樣,沒了?

他喜歡

可能,他只是隨口說說的吧!就像邵芮雪說「我喜歡小凡陪著我」,可是轉眼就能拋下她跟著羅宇輝走了,隨口說說的東西,怎么能當真?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靜靜躺在這張蜜月房間的大床上,涼爽的風從落地窗吹進來。

「叮叮叮」一聲聲清脆的鈴聲傳進兩人的耳朵,原來是有人在露台上掛了一個小鈴鐺,風吹動的時候,鈴鐺也就會發出聲響。

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聲音,此時或許是太安靜了,聽著這聲音就那么的清晰。

就算是風吹過,也會有聲音。可是她心里的聲音,怎么都出不來。

其實,她明白的,他那句話,什么含義都沒有,她不該多想,想多了,只會讓自己心里難受。她和他之間,最好他沒有那種愛意,一切都只是她的單相思就好,否則,就更加糾纏不清了。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會愛她,她又為什么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值得她期盼的?

期盼?蘇凡,你期盼什么?登堂入室,占據他身邊那個女人的位置嗎?不能不能,不能那么想。

既然得不到他的未來,能得到現在就已足夠。而現在,就是當下,就是眼前!

蘇凡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淪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一類人群,以前從來都不能理解那樣的、可以稱之為頹廢的人生觀,等到自己也成了那樣的人的時候,才知道這樣的頹廢、這樣的逃避現實,也是一種讓人走下去的希望。誰不願意過積極的人生?誰不願意走在陽光下?當你實在做不到的時候,逃避,也無非不是一種選擇。

吃飯的時候喊困的霍漱清,此時卻是清醒的不得了,他說不清是不是因為自己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總之現在腦子里一點困意都沒了。而蘇凡,同樣睜著眼睛。

「睡著了嗎?」他輕聲問。

蘇凡沒有回答,仰起臉望著他。

她臉上的神情,讓他的心不禁縮了下。

「不是說想要去騎自行車的嗎?現在去不去?」他柔柔地注視著她,問道。

是呀,能過好現在就好好過,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現在會不會太熱了?正是中午呀!」她起身,望向外面。

他想了想,道:「也對,等晚一點我們再去騎車,現在去釣魚?」

「中午的時候,魚會在水里待著吧,應該不容易釣到。」她說。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做什么?」他問。

「呃,」她坐在床上認真思考,「還是睡覺吧!好困!」

說完,她就倒了下去,卻是背對著他的。

再怎么自我安慰,總是難以安撫自己內心的呀!

即使誰都不提那個方面,兩個人都能想到那里去。

霍漱清坐起身看著她,良久,才躺下身抱住她,下巴貼著她的頭頂。

「我在想一個問題」他剛要開口,就聽她這么說。

「什么?」他問。

「你說,在我們這間房子里住過的其他人,或者是在這座島上其他房子里住過的那些新婚夫妻,他們都怎么樣了?」她說。

他奇怪她怎么會好奇這個?

「這里是愛情島,他們來到這里度蜜月,肯定也是懷著很美好希望的,肯定是彼此相愛的,那么後來,在這里見證了他們的愛情離開這里之後呢?還會一輩子牽手、白頭到老嗎?」她說著,望著那隨風輕擺的白色窗簾。

「你覺得呢?」他輕輕將她的發絲纏繞在指尖,反問道。

「我,不知道!」她說。

她想說,如果是她,一定會努力和心愛的人牽手一生。當然,這是在遇到他愛上他之前的想法,現在,的確,不知道!

「很多事都說不清的,對不對?」她問。

「其實,並不是所有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妻都是相愛至深的。」他說。

「是呀,就像查爾斯和戴安娜一樣,蜜月的時候就已經暴露出他們婚姻的危機了。」

「可他們還是把婚姻繼續下去了,不是嗎?」

蘇凡笑了下,道:「我很不能理解這樣的夫妻!」

「為什么?」他問。

她轉過身望著他,道:「既然早就知道在一起不會幸福,又何必結婚呢?結婚後發現了問題,問題也沒有得到解決,又為什么不分開呢?把自己的自由拴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卻得不到幸福的生活,即使在一起,又有什么意義呢?」

蘇凡並不知道,自己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落在了他的心頭。

他的婚姻,不正是如此嗎?

不管是他,還是孫蔓,都對這段婚姻沒有付出多少。就像那一對王子王妃一樣,其實問題早就出現了,在他們結婚之初就出現了,可是,他們繼續著他們危機重重的婚姻。

「婚姻,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愛一個人可以沒有理由,可是結婚,就會有很多的理由。」他躺下身,望著房頂。

現在,換做是蘇凡坐起身了。

「那你覺得戴安娜在蜜月里發現丈夫心里有別人就該離婚嗎?」他問。

「雖然不是那時候離婚,可是,後來」她覺得自己也有點說不清了。

「所以說,婚姻是很復雜的東西。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明白的!」他說。

「那你覺得是什么呢?婚姻?」她望著他,問。

或許,她是想通過這樣的問題來了解他和他妻子婚姻的端倪,盡管她也知道他所說的,並不一定就是他自己的經歷。

他笑了下,道:「要我說?我可不是婚姻專家,沒那么多理論和案例來給你講這個問題。」

可是,眼前這個女孩,會不會有朝一日離開他,而擁有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呢?

蘇凡苦笑了下,她早就該知道自己這樣的旁敲側擊是不會達到目的的,再說了,她為什么非要知道他的婚姻狀況呢?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問題,」他抬起手,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墨黑的雙眸深深注視著她,「我只知道一句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婚姻也是如此。」

冷暖自知?

那么他的,到底是冷,還是暖?

蘇凡不語,只是握住他的手,躺在他的身邊。

身後抱著她的人,不知何時睡著了,蘇凡聽著自己耳畔飄來均勻的呼吸聲,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不該讓他為難的,跟他說什么婚姻的話題?明知道這個很尷尬!

可是,她想了解他,怎么辦?

昨晚睡的時間太短,兩人沒多久全都睡著了,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把他們吵醒。

霍漱清聽出那是自己的鈴聲,趕緊睜開眼,別說今天是工作日,就是休息的時候,他的手機也是不能關機的。

電話,是齊建峰打來的,通知他下周二和覃春明一起去北京開會。

「什么會?」霍漱清問。

如果下周需要去開會,他的行程表里肯定早就寫好了,而不會這么突然得到通知。

「你發在《江寧日報》上的那篇文章,老爺子打算拿去北京了。」齊建峰道。

什么?

霍漱清的困意全都消失了。

那件事不是說就此不談了嗎?怎么又有下文了?難道說,事情有轉機?

「怎么回事?」霍漱清下床,走到露台上,問。

齊建峰便把情況和霍漱清大致說了一遍。

「山重水復疑無路,你就好好准備准備!這是老爺子的原話!」齊建峰道。

「嗯,我知道了。具體是周二什么時候?」他問。

「周二下午。」齊建峰道,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說,「你是不是提前過去?陪陪孫蔓?」

霍漱清的眼前,出現了孫蔓的樣子。

「不了,我和覃書記一起走。」他說。

掛了電話,霍漱清坐在搖椅上。

他和孫蔓,是他放棄了,還是孫蔓放棄了?既然她都不願意改觀,他又何必費心?

迷迷糊糊間,蘇凡也起床了,看見他坐在露台上,就知道他可能是有什么事需要處理了。從今天早上開始,他的手機響了好多次,半天的來電比她三天的都多。

看了下時間,現在也三點多了。

蘇凡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走過去叫他。

「要不要去騎車?」她含笑問道。

他沒有回答,向她伸出手。

這個動作就是他要她過去他身邊的意思,蘇凡走了過去,就一把被他拉坐在他的懷里。

他的懷抱好大,就像記憶里小時候爸爸的懷抱一樣。

「手術完才一個月,你就這么折騰,也不怕傷口疼?」他笑問。

「死不了人的!」她笑著,從他懷里起來,拉著他的手,要把他從椅子里拉出來。

可是,她的力氣顯然無法做到。

「好,我們去騎車!」霍漱清自己站起身,被她拽著走向門口。

路兩邊高大的樹木遮蔽了陽光,加上兩側從水面上吹來的風,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這次,霍漱清堅持自己騎在前面,蘇凡便騎後面的那個座椅。

說是兩個人一起騎車,卻基本是他一個人在騎。

蘇凡在身後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風,從他的胳膊上吹過去,吹到她的臉上,她的頭發上。

好像又回到了十幾歲騎著自行車四處狂奔的時候,那個時候,後座上也有個女生?

霍漱清卻早就記不清了,只是眼下,這個小丫頭緊緊抱著他,有點賴著他的意味,坐在他的後面。他笑了!

「好了,現在換你騎前面。我在前面擋著你,你根本看不見路,騎車也就沒意思了對不對?」他停下車,道。

是怕她看不見路,還是不想她偷懶?

蘇凡並不知道,不過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換了座位,兩個人繼續騎著車子繞著這片湖前進,偶爾停下來休息,也是坐在路邊喝口水看看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