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2 / 2)

說話間,羅文茵就走了出來,方希悠趕緊迎了過去。

「以珩來了?麻煩你了!」羅文茵道。

「應該的,文姨。我媽說她晚一點就過去看看迦因,現在在重症室,人多了過去也對迦因不好。」蘇以珩道。

羅文茵神色哀傷,點點頭,道:「謝謝你們,以珩。」

幾個人上了車,車子直接駛向蘇凡所在的醫院。

重症室里面,霍漱清和曾泉兩個人一夜沒有合眼,偶爾出去買一瓶提神的飲料在外面喝掉,就繼續在病房里守著蘇凡。

而等羅文茵幾人到達的時候,覃逸飛也在病房里。

透過病房牆上的玻璃,羅文茵等人看到的是守護著蘇凡的那三個男人。

羅文茵的心里難過萬分,自然不會去想別的,可是,方希悠和蘇以珩卻——

方希悠微微低下頭,蘇以珩看見她的睫毛不停地眨著,嘴唇在不停地抽動著,知道她是在努力克制著內心的痛楚。看著她這樣,蘇以珩的心,也好像被一把刀靜靜地割著。他拍了下方希悠的肩,她猛地抬頭看著他。

值班護士告訴他們,重症室里不能有太多的人,讓他們安排好次序再去探視。於是,曾泉和覃逸飛出來了,羅文茵換上了滅菌服,走進了病房。

霍漱清起身,扶住捂著嘴落淚、險些跌倒的羅文茵。

淚水,從羅文茵的眼里不停地滾下去。

「她,她——」羅文茵問。

「手術很成功,她會醒過來的。」霍漱清勸慰道。

病房里,只有羅文茵和霍漱清,羅文茵拉住蘇凡的手指,坐在病床邊,擦去眼淚。

「是劉書雅干的?」羅文茵道。

霍漱清點頭。

「你怎么會讓這種事發生?」羅文茵聲音很低,卻是夾帶著濃濃的憤怒。

「對不起——」霍漱清道。

「啪——」羅文茵起身,甩了一個巴掌打在霍漱清的臉上,眼中含淚盯著霍漱清。

霍漱清一言不發。

「你怎么跟我們保證的?你說,你會好好愛她,好好保護她,可你,這就是你愛她保護她的結果嗎?你愛她就是讓她為你過去的錯誤買單?你愛她就是讓她躺在這里生死未卜嗎?」羅文茵盯著霍漱清,淚水如珠子一般從她的眼里流出去。

霍漱清不語,轉過頭看著靜靜躺著的蘇凡。

羅文茵閉上眼。

病房里面的情形,外面的幾個人全看見了,覃逸飛見狀,趕緊套上滅菌服進去。

「接下來怎么辦?」羅文茵問。

「醫生會安排詳細的治療計劃——」霍漱清道。

「我說的是劉家怎么辦?」羅文茵打斷他的話,音量提高,盯著霍漱清。

霍漱清看著她。

「你以為劉書雅死了,這件事就可以結束了嗎?」羅文茵道。

「接下來公安方面會處理——」霍漱清答道。

「劉家的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羅文茵盯著他,道。

覃逸飛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一句,他怔住了。

「您是想要趕盡殺絕嗎?」霍漱清問。

「難道你不想嗎?」羅文茵道,「還是說,你對劉書雅舊情難忘,哪怕她對迦因開槍,你也要對劉家網開一面?」

覃逸飛沒有再動,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不希望這件事變得越來越復雜,犯罪的人必須按照法律進行相應的制裁,可是,無辜的人,不能被牽連。」霍漱清道。

羅文茵冷笑了,看著霍漱清。

「你這是患難見真情,還是秉公執法,霍漱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幫助劉家拿到銀行貸款的事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扶持他們生意的事情嗎?」羅文茵質問道。

霍漱清不語。

「當時,迦因勸我不要質問你為什么要幫助劉家,她說他相信你在做正確的事。」羅文茵說著,苦笑了,淚水再度流了下來,「現在看來,我們都太傻了,都被你騙了,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忘記劉書雅,你一直愛著她!」

「是嗎,她說她相信我?」霍漱清苦笑了,望著病床上的蘇凡。

「真是個傻丫頭!」羅文茵道。

「媽,對不起,迦因變成現在這樣,我,對不起您和爸爸,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如果,如果有可能,我願意代替她承受這一切——」霍漱清望著羅文茵,沉聲道。

羅文茵冷笑一下,道:「說的好聽!」

「可是,這件事,不能繼續向著錯誤的方向進行了,不能用仇恨去消滅仇恨。迦因,她也不願意看著我們對劉家趕盡殺絕,不願意看著劉家無辜的人因此受到牽連——」霍漱清道,頓了片刻,「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我們,我們都了解她,不是嗎?如果她醒來看見我們無視法律人道,讓那些和她一樣無辜的人因為自己沒有犯過的錯誤而受到懲罰,她,會怎么看待我們?她會更傷心,更自責!」

「你這只不過是替自己狡辯,不要扯上她!」羅文茵道,她擦去眼淚,盯著霍漱清,「我告訴你,霍漱清,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想辦法為我的女兒報仇,我會讓劉家的人為劉書雅的行為陪葬!」

「媽,我知道您可以做到,只要您願意這么做,您可以做到。可是,我,不支持!這件事交給華東省警方處理,我們,沒有權利去干涉司法!」霍漱清道。

這時,覃逸飛推門進來,叫了一聲「哥——」

霍漱清和羅文茵都轉頭看著他。

「哥,醫生找你。」覃逸飛道。

霍漱清忙走了出去,覃逸飛跟著他出門。

「哥,我騙你的,醫生沒有找你。」覃逸飛見霍漱清要脫掉滅菌服,忙制止道。

霍漱清不解,看著他。

「我剛才看見她打了你,我想進來勸,就聽見她在對你發火了,所以,我就把你騙出來,我怕她繼續——」覃逸飛解釋道,「哥,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動手,對不起!」

「小飛,你——」霍漱清道。

「這一夜,我一直在想,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都很難過,可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悲傷加起來都不及你,你才是最痛苦最艱難的那個人,而我,我卻將自己的悲傷發泄在你的身上,是我不對。」覃逸飛道。

「別說這個了,小飛——」霍漱清雙手按住覃逸飛的胳膊,覃逸飛卻搖頭。

「哥,我對不起你!經過了這一夜,我才理解了你,理解你為什么不能像我一樣發泄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我,明白的太晚了。」覃逸飛望著霍漱清,「我想,羅阿姨一定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才打你的,我們,都錯了。」

霍漱清搖頭,擠出一絲笑意,道:「小飛,謝謝你。只是,現在我們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和這些事情相比,發泄悲傷根本不需要。」

「羅阿姨想要干什么?」覃逸飛問。

「她要對劉家下手,如果曾部長被她說服,劉家很可能面臨滅頂之災。」霍漱清道。

「那你怎么辦?她逼你動手?」覃逸飛問。

霍漱清點頭,道:「可是我不能,我想曾部長應該也不會那么做。可是,如果迦因母親利用曾部長的權威在華東省運作的話,劉家很難逃脫。」

覃逸飛明白了霍漱清的意思,問:「你說吧,我做什么。」

「你立刻給覃叔叔打電話,把這里的情況告訴他,請他對省里相關的領導多加注意······我們,不能犯更大的錯誤!」霍漱清叮囑道。

覃逸飛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出去給我爸打電話。」

霍漱清拍拍覃逸飛的肩,覃逸飛走了出去。

而病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