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美的風景(2 / 2)

她側過臉,抬手擦去眼角的淚。

等到曾泉轉身的時候,她已經平靜如常了。

「謝謝你。」她說。

「不客氣!」他也淡淡地說了句,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往茶壺里加了熱水,用筷子夾起棗泥糕嘗了口,道,「你稍微等一下,老周很快就送過來了。」

方希悠「嗯」了一聲,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

「我覺得小時候去你爺爺家吃的你那個梅花糕,真的很好吃,比這個好吃多了。」曾泉說著,看了她一眼,道。

「那是我和廚房的奶奶一起做的,只不過我是打下手。」方希悠道。

曾泉也「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么。

從那窗戶里投射進來的光柱里,可以看到一顆顆飛舞的塵土,渺小如她。

兩個人誰都一言不發,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或者明知道想說什么,就是沒法從口中說出來。

他想說,其實,從那一天他踏入梅園看見她穿著純白的毛衣和咖啡色的短裙在那梅花樹下摘花瓣的時候,就覺得那副場景很美,等她回頭對他笑著的時候,他都怔住了。蘇以珩笑著推了他一下,他知道蘇以珩眼里的笑意,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情竇初開的年紀,少男少女,哪個不曾懷春?

只是,他看著蘇以珩快步跑過去,幫她折花的時候,一直沒有動。

那個時候,他覺得梅花很美。

可是,這件事,只有他和蘇以珩知道,而現在,即便是蘇以珩恐怕都忘記了。

而他,也沒有必要和她說了,不是嗎?從今以後,大家互相客客氣氣就好了,不再有什么牽扯,這樣也挺好。

老板敲門進來了,方希悠起身從老板手里接過餐盒說了聲「謝謝」,老板就含笑離開了。

「我走了。」方希悠對曾泉的背影說。

「嗯,路上小心。」他的背影回答道。

他始終沒有回頭,方希悠的腳步伸出去,卻不是向門口,而是向他。

只不過,她只是伸出了一步,就快速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了。

他聽見了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就知道她已經走了,嘴角漾起苦澀的笑意。

離婚啊,這也挺好,至少,她也是自由了!

明明這茶已經沖了兩次了,怎么還是苦呢?

以後就不要喝了好了。

方希悠跑出了後院,戴上墨鏡,淚水從眼里飛出來,如那一天落在他眼里的梅花瓣一樣,飛在了風中。

和霍漱清一起去北戴河的蘇凡,根本不知道兄嫂已經要離婚了,而且是都同意了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她靠在霍漱清的懷里,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虛幻的一樣。

霍漱清接了幾個電話,她知道他很忙,她也不想打擾他的——如果,她死了就不會打擾他了,不是嗎?

不,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想,她還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她要是死了,霍漱清會傷心的,別人怎么看待他?說他離婚了一次,二婚的妻子又自殺了,不就是會對他的人品產生懷疑嗎?要是她死了,父母肯定會怪怨霍漱清,霍漱清的前途——

念卿和嘉漱呢?兩個孩子怎么辦呢?

不行,蘇凡,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自私。

你以前不是覺得自殺的人都是自私的嗎?你覺得那些人絲毫不在意親人的悲痛——你怎么可以變成同樣的人?絕對不能!

霍漱清是你愛的人,你不能害他,你只有好好活下去,健康活下去,你才能對得起他,對得起這么愛你的他!必須,必須這樣!

當初孫蔓說你什么都不能為他做,說你不配他,江采囡也說你不配他,說你不懂他,如果你就這樣死了,你才是讓那些人的說法成了真,讓那些人覺得她們是對的。當然,還有一個劉書雅,劉書雅那么嘲笑你,還殺你。她沒有殺死你,你卻也自己把生命拋棄了,要是真的到了那個世界,劉書雅不得踩死你嗎?

不行,絕對不行,你要好好活著,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沒有霍漱清,你蘇凡也是一個優秀的女人,你不會輸給任何一個愛慕霍漱清的人,你也要讓霍漱清不後悔,為他愛上你不後悔,讓他為娶了你不後悔。

回頭,蘇凡看著正在接電話的他。

兩個人視線相接,霍漱清猛地對她微笑了,輕輕地親了下她的唇角,她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唇,霍漱清怔住了。

她對他笑了,然後轉過頭望著窗外。

霍漱清趕緊掛了電話,蘇凡驚叫一聲,整個人就被他抱坐在腿上。

司機和秘書自動屏蔽了耳朵,進入自己的世界。

蘇凡趴在他的肩頭,在他耳畔低聲說「你別這樣,在車上」。

「那你剛才,是什么意思?故意撩我?」他在她耳邊低聲笑道。

蘇凡不語。

他緊緊摟住她那瘦弱的腰身。

「知道你現在身體不好,要不然,就把你在這里就地正法了。」他輕輕含住她耳垂,道。

蘇凡的臉頰滾燙,卻還是一點紅色都沒有。

她剛流產沒多久,是要好好休息的,可是這些日子她都跑來跑去,而且還差點自殺,這身體——

「丫頭——」他低低叫了聲。

她「嗯」了一聲。

「不要離開我,永遠1;150850295305065,都不要離開我,好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