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尊嚴扔在腳底下(2 / 2)

「有時候生氣極了就會說離婚,有時候,額,這次,在醫院的時候就和他說過離婚,我,和他提過離婚!」蘇凡道。

「那他怎么說的?」曾泉問。

「他啊——」蘇凡笑了,道,「他就是覺得我在鬧,小孩子脾氣,不過,當時,真的,很,傷心。」

曾泉不語。

「就算他說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氣,說我不講理,可是沒有誰的心里是好受的。」蘇凡道。

「那你為什么要和他離婚?你那么愛他——」曾泉道。

「不是說不愛了才離婚,有時候,太愛了,對這樣的愛情沒有把握,也會提出離婚的。」蘇凡幽幽地說,「太愛了,就會這樣,因為不確信自己會讓對方幸福,希望自己愛的人會幸福,所以——」

曾泉的心,慢慢潮濕了。

「如果,嫂子和你提了離婚,你不要當真,女人有的時候會這樣的,只要不是絕望到了極點,她就算說離婚,也只是換種方式讓你疼她,讓你注意到她,而不是真的要和你分開。」蘇凡認真地說。

曾泉望著房頂,一言不發。

「嫂子是個很優秀的人,她做什么事都會做的非常好,可是,她是個女人啊,是個很愛你的小女人。沒有誰是完美的,就算她所有的事都會游刃有余,可是,女人在面對自己深愛的男人的時候,往往會不知所措,因為太愛了,就會瞻前顧後,就會變得不像自己。」蘇凡道。

曾泉不語。

見他不說話,蘇凡便說:「哎,我說,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難道真的要讓她心死了才去追嗎?我告訴你,女人心死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而且,像嫂子那么優秀的人,就算和你離婚了,也有一大票男人喜歡她的,到時候你怎么辦?不管你現在在哪里,趕緊出門去找她,就算是下跪,也要把她給勸回來,知不知道?」

「下跪?」曾泉愣住了。

「廢話,你老婆要是跟人跑了你怎么辦?別以為她離了你就沒人要,這個時候,尊嚴什么的,算個屁啊!」蘇凡道。

這話,簡直太不蘇凡了。

曾泉心里這么想,可是一點都沒有覺得她粗魯,她就是這樣的人,有什么說什么,真實不做作,這就是他喜歡的人的樣子。

而方希悠——

「你還不去啊?」蘇凡又催促道,「你是要我打車過來趕你,還是打電話給爸爸,讓他趕著你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下跪,我把尊嚴扔到腳底下,行了吧?」曾泉起身道。

「把她勸回來是最很重要的,尊嚴以後去別人身上找,男人在自己老婆孩子面前講尊嚴,就是個失敗者!」蘇凡道。

「誰說的?」曾泉道。

「霍漱清啊!他說的!」蘇凡說道。

曾泉嘆氣搖頭道:「唉,我真是被霍漱清給害慘了!等他回來,看我不把他打趴下。」

「你敢!你動他一指頭試試?」蘇凡道。

「哎,你還講不講理了?怎么老是偏向他?」曾泉道。

「廢話,他是我男人啊,我不偏心他,偏心誰去?」蘇凡道。

是她的男人啊!

曾泉苦笑了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蘇凡放低聲音,道:「什么都別說了,你去找她,和她好好談談,不管有什么問題,兩個人說出來,別跟我和霍漱清一樣,什么都窩在心里,憋到憋不住了就——」頓了下,蘇凡問了句,「你,愛她嗎?」

他沒有回答。

「你愛我嫂子嗎?」蘇凡重復道。

「愛不愛啊!我都忘了。」曾泉嘆道。

「你愛過她嗎?她以前是不是也有讓你心跳加速的時候?」蘇凡問。

他笑了,眼前浮現出那一天在梅花樹下的情形,道:「你居然也變成愛情專家了?」

「只是比你多鬧了幾次離婚而已。」蘇凡道,「每一次爭執之後,總會對自己的愛情和婚姻多一點的認識,哪怕只是一點點。」

「嗯。」他應聲道。

「那你趕快去找她,我不說了。」蘇凡道。

「你早點休息。」他說。

說完,蘇凡就趕緊掛了電話,她希望曾泉趕緊能去找方希悠,兩個人可以好好談談。可是,她又不放心,萬一曾泉那個笨蛋不去呢?

怎么都沒有辦法安心,她在地上走來走去,走了幾圈之後,給霍漱清撥了過去。

此時,霍漱清正好在開會,秘書接了電話,蘇凡便說讓霍漱清等會兒給她打過來。

應該沒事吧!曾泉他應該會去的吧!

蘇凡想著。

掛了蘇凡的電話,曾泉坐在床邊,陷入了深思。

去找她嗎?

可是剛剛她——

算了,他是個男人,他不能太計較這些小事的。男人嘛,斤斤計較算什么?他不是向來最討厭那種斤斤計較的男人嗎?他怎么可以成為那樣的人呢?

深呼吸兩下,曾泉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而這時,方希悠躺在床上沒有入眠。

該怎么辦?她,怎么辦?

他會不會覺得她太,太沒有教養,會不會——

還沒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她就聽見房門上傳來的一陣清晰的有節奏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