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提了建議,你,是不想接受,是嗎?」霍漱清問。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跟他們這么說?你自己都離過婚,你知道那樣的婚姻是怎樣的,你為什么還要——」曾泉幾乎是在質問他了。
兩個人雖然是大舅哥和妹夫的關系,可是,兩個人因為蘇凡的緣故有種說不出的默契的感覺,互相幫助扶持了多年,不管是事業還是感情生活,兩個人都是在默默幫助對方,身為大舅哥和妹夫,也真是一段佳話了。原因,兩個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都是因為蘇凡。
「婚姻如水,冷暖自知。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對你的婚姻做什么決定,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利。你說我當初的事,雖然你我的經歷有些相似地方,雖然希悠也有錯,可是,我們都很清楚希悠這個妻子,比我的前妻做的要好很多。而且,你的婚姻糾結了多少的利益糾葛。這些,也應該是讓你冷靜下來,用這一年時間來思考的緣故。」霍漱清打斷曾泉的話,道。
「你覺得你的婚姻牽涉的少,你的前妻有錯,所以你才會那么痛快的離婚,哪怕是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也要離婚的緣故嗎?」曾泉看著他,問。
霍漱清搖頭,道:「每一段婚姻走到分崩離析的地步,要說錯,絕對不是一個人的錯。我的前妻是有錯,可是我也有錯。我們走到那樣的程度,我自己沒有做任何努力去挽救,只是任由事情一步步變壞。」說著,霍漱清看著曾泉,「結婚不是說領一本結婚證那么簡單,婚姻需要兩個人一起努力去維護。就跟開車一樣,你有了駕照只能說明你有資格去開車,可是車子開著開著可能會壞會被剮蹭,難道你就不去修理了嗎?萬一發生了車禍呢?」
曾泉看向窗外,不語。
霍漱清起身,走到曾泉身邊,右手搭在他的肩上,道:「這世上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知道你心里想要什么就堅持下去。」
曾泉轉過頭看著霍漱清,道:「你覺得我只是需要時間來思考嗎?」
霍漱清輕輕搖頭,道:「我只是不想你一時魯莽做出什么讓你後悔的決定!」
後悔?曾泉看著霍漱清。
「你,後悔離婚嗎?」曾泉問。
霍漱清搖頭,道:「要做的事,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去做。可是,你很清楚,方法要是不一樣的話,結果雖然不會改變,可是,至少不會讓一些不想傷害的人受到傷害,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曾泉愣住了,看著他。
難道,霍漱清說的是他父親去世的事?
「大家都是關心你的,你和希悠這么多年,你們的情況,你們自己比別人更清楚。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好思考,想清楚了,再去做,起碼不會讓你後悔!」霍漱清輕輕拍拍曾泉的肩,走了出去。
曾泉站在原地,沒有動,聽著身後的門關上。
不要讓不想傷害的人,受到傷害嗎?
曾泉靜靜站著,許久不動。
胳膊,輕輕動了下,他朝著身側看去,是方希悠。
「晚餐已經准備好了,大家都在等你。」方希悠說道。
說著,方希悠深深望著他,可是,曾泉什么都沒說。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曾泉突然說「我們,坐下來談談吧,今晚」。
方希悠愣住了,不過想著剛才爸爸們和曾泉聊了那么久,曾泉肯定是會和她談的。
「可以。」方希悠道。
夫妻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餐廳,一家人都已經落座了,就連老不回家的曾雨也來了。
在餐桌上,誰都沒有再提及曾泉和方希悠要離婚的事。大家為蘇凡的康復感到開心,什么都沒有再說下去。方慕白夫婦還說起了曾雨和蘇以珩弟弟陸於同的事,曾雨卻沒有承認,只說自己是和他一起玩。
長輩們都笑了。
晚飯後,方慕白夫婦就告辭了,方希悠和曾泉一起送父母到了方家就回來了。
「我們,回那邊去還是這邊?」曾泉問她。
「這邊吧!我等會兒去我媽那邊睡。」方希悠道。
曾泉站在岳父家的門口,看著妻子遠去。
也好,就這樣,挺好的。
於是,曾泉和方希悠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家里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房間。
蘇凡和霍漱清分別這么些日子沒見,羅文茵也知道他們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就讓念卿跟著保姆去住,念卿卻非要賴著爸媽,霍漱清和蘇凡只好在女兒的房間里一直待到女兒睡著。
看著女兒睡著了還拉著父母的手,蘇凡的心頭,畢竟一陣酸澀。
兩個人跟保姆叮囑完了就一起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走出門的時候,一陣冷風鑽進了蘇凡的懷里,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霍漱清趕緊攬住她的肩,把她摟到了懷里。
蘇凡仰起臉,對他笑了。
猛地,她沒等他說什么,立刻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唇,很快的。
霍漱清不禁笑了,捏著她的鼻尖,嘆道:「你這個丫頭啊!」
蘇凡笑著,緊緊擁住他。
霍漱清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抱住她,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磨蹭著。
兩人卻都沒有注意到,月洞門那里,曾雨的眼睛,模糊了。
轉過身,曾雨就朝著父母那邊去了,她不想在家里住了,她要徹底搬出去,她要和父母講一下。
然而,當曾雨走到父母卧室門口的時候,手剛碰到門上就聽見里面在說話。
她把耳朵貼到門上,一動不動。
「你說現在能怎么辦?希悠能瞞著這件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泉兒和迦因的事,你,你,你讓我——」曾元進對妻子道。
「可是,難道就要讓他們真的離婚嗎?我們上哪兒找希悠那么好的兒媳婦去?」羅文茵道。
「我難道就想讓他們離婚嗎?可是這樣子,你說不離,還能怎么辦?你又不是沒聽見泉兒說的那些話,我看他真是鐵了心,真是——氣死了啊!」曾元進說著,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羅文茵在一旁流著眼淚,道:「我怎么,怎么對得起葉大姐,等我死了,我怎么去見她?我真的,真的,我——」
「你別自責了,這件事和你有什么關系?是他們自己——」曾元進輕輕拍著妻子的背,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