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擔心他(2 / 2)

「嗯,我知道了。」曾元進道。

蘇凡卻沒有掛電話,父親也同樣沒有。

「迦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父親問。

「爸,對不起!」蘇凡道。

「你這傻孩子,什么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事!」父親道。

說著,父親拿起辦公桌上另一部手機,給秘書發了條信息,讓秘書給霍漱清打個電話,問霍漱清到哪里了,給他回個電話。

「是我給家里添了這么多的麻煩,讓大家都——」蘇凡道。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知道嗎?」父親勸道。

蘇凡閉上眼,眼淚從眼里涌了出來。

她努力不想讓父親聽見自己哭泣的聲音,捂著嘴巴,淚水就從指縫里流了下去。

即便如此,曾元進還是聽見了女兒哭泣的聲音。

「傻孩子,什么都別想了,你好好養身體,其他的,我們從長計議。」父親勸道。

「嗯,我知道,爸。」蘇凡應聲道,「他呢?我哥呢?他,他——」

「他去上班了,沒事,你不用再想了,本來就沒什么事的。」曾元進道。

蘇凡知道父親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言語的安慰,父親說不是她的錯,又有什么用?本來就是她的錯,是她害得哥哥嫂子離婚的,是她害得嫂子——

「嗯。」蘇凡應聲。

「那你休息吧,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下午爸爸媽媽看完演出了帶念卿一起來醫院。」父親道。

蘇凡應聲,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掉了,她卻坐在床上捂著臉流淚,無聲流淚。

而這時,羅文茵正陪著大姑姐和外甥女在病房外間客廳里低聲聊天,曾家大姑這才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

這種事,對於曾家是丑事,即便是現在隱瞞著,過不久就都會發現不對勁,自然而然會來問他們。曾家大姑是曾元進的親姐姐,羅文茵自然也不會瞞著。

曾家大姑和張茜都驚呆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個嬌嬌,簡直,簡直是,唉!」羅文茵嘆道。

「希悠呢?」張茜問。

「今天一大早就不見她的人了,警衛員說她很早就去方家了。」羅文茵道,「我給江敏打電話,問希悠怎么樣,她說希悠收拾行李,和雲期去三亞了。」

「那,他們兩個,這離婚——」曾家大姑問。

羅文茵搖頭,道:「我不知道,阿泉也是一大早就走了,問他一句,說是要去上班,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問不出來,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怕是,麻煩了。」

曾家大姑沉默了。

張茜看著母親和二舅媽,道:「他們兩個這樣,實在過不下去,離了也好。」

見母親和二舅媽都盯著自己,張茜道:「我說這話你們也別不高興,這是明擺著的事,他們兩個都結婚這么多年了,不冷不熱的,你們還操心他們不生孩子,這樣子,怎么生的出孩子?」

「那也不能就這么離婚了啊!」曾家大姑道。

「媽,您也想開點,婚姻的基礎是愛情,兩個人不相愛,怎么過一輩子?就算是真的不離婚,他們以後的幾十年還是這樣不冷不熱,就算有了孩子,孩子也是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您忘了我們小時候您和我爸說二舅和阿泉媽媽的事嗎?阿泉去世前兩年的那陣子,您和爸爸說,阿泉不愛說話,經常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您還擔心阿泉出事,把他接到咱們家里住過一陣子,難道您都忘了您當初怎么說二舅和阿泉媽媽的事的?這會兒好了,現在阿泉變成了這樣,您又說不能離婚。」張茜說母親道。

張茜說的是事實,大姑和羅文茵都不說話了。

「阿泉是個用情至深的人,他喜歡迦因那么多年,現在被嬌嬌這么戳破,他最怕的是沒辦法面對迦因,最怕傷害迦因,現在問題是在這里。迦因肯定也是不能見阿泉的,他們兩個的脾性,我們都清楚。最麻煩的就是他們兩個出什么問題,離婚不離婚的,已經不是問題了。」張茜分析道。

羅文茵知道張茜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

「我怕迦因出事。」羅文茵道。

「你好好盯著點,明天趕緊帶到榕城去——」大姑道,「哦,對了,漱清呢?迦因這個樣子,他跟過去嗎?他是不是也得陪迦因幾天啊!」

羅文茵搖頭。

「這,都不行?他要干什么去?」大姑問。

「元進和我說,首長想把漱清從松江省調走,可是他沒說是去哪里,不過看著好像很急。他說他今天和春明大哥一起跟首長說說,看能不能換人去,不知道行不行的通。」羅文茵道。

「怎么可能行得通?」大姑道。

這也是實話。

坐了會兒,大姑和張茜就離開了,囑咐羅文茵好好照顧蘇凡。

而這時,霍漱清已經到了住院部大樓下面,他只要一抬頭,就會看到蘇凡的病房,甚至,他會感覺到蘇凡也在看向窗戶外面。

可是,他的腳步,根本沒辦法邁過去,沒辦法走上台階。

伸手摸了下衣兜,每個衣兜都摸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有。

他該怎么和蘇凡說,該怎么面對她?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

冷風,吹動著他的碎發,霍漱清的心里,從來沒有這樣的矛盾,這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