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逃不開(2 / 2)

「好,你到時候去迎接一下。」霍漱清對秘書說完,就撥出了馮繼海妻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陳如,我是霍漱清!」霍漱清道。

馮繼海的妻子是認識霍漱清的,也認識蘇凡,馮繼海調到京城後,夫妻兩個和蘇凡的接觸比較多,特別是馮繼海的妻子陳如。

「是,是,霍省長,哦,霍書記。對不起!」馮繼海的妻子忙說。

「沒事沒事,別見外。原本我是該和你還有孩子見個面,說一下小馮的事,可是事出突然,我也只能給你打個電話說了。」霍漱清道。

「哪里哪里,霍書記,您別這么說,別這么說。」陳如道。

「我讓小馮跟我去回疆,那邊條件不如京里好,特別是孩子的教育。如果你想要去那邊照顧小馮,你隨時和我說,我給你安排。這次只能這么倉促讓你們一家人分開了,抱歉,陳如!」霍漱清道。

「霍書記,您別這么說,您讓他去,是馮繼海的造化,您可千萬別說抱歉。」陳如說著,又說祝霍書記保重身體之類的話,霍漱清就掛了電話。

馮繼海的心里,自然是感激萬分的。領導走到哪里都會帶著他,對於他這樣一個秘書出身的干部來說,幾乎是最大的幸事了。

「夫人的病情——」馮繼海說的是蘇凡。

「沒事,只能慢慢休養了。」霍漱清嘆了口氣。

這時,霍漱清的手機響了,是蘇以珩打來的,說還是沒有曾泉的消息。

「哦,這樣啊!」霍漱清嘆了口氣,道,「蘇凡也什么都沒說——」

「迦因的情況怎么樣?」蘇以珩問。

「正在休息。」霍漱清道。

蘇以珩也是覺得蘇凡的情況不是很妙,可是霍漱清沒有說,他也不好問,只好說:「長清哥的妻子雲期和希悠在三亞,希悠那邊好像根本沒動靜,我很擔心。」

「那也沒辦法,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總不能把她綁回來吧!」霍漱清道,「你還是繼續加大力度尋找曾泉,等蘇凡醒過來了,看她能不能想到一點什么。」

迦因,醒過來?

蘇以珩愣了下。

「好的,好的,霍書記,進叔和文姨去看念卿的演出了,要不我讓顧希過去醫院里陪陪迦因,反正她也閑著沒事做。」蘇以珩忙說。

正好霍漱清也要出去,可蘇凡還昏迷著,身邊不能沒有一個自己人。

只是,顧希——

「沒事,我打電話讓小秋過來,你忙你的,以珩。」說完,霍漱清就掛了電話,給覃逸秋打了過去,說自己馬上要去部里辦些事,蘇凡睡著了,讓覃逸秋過來照看一下。

「好的,我馬上就來。」覃逸秋說完,就趕緊掛了電話,換衣服准備出門了。

掛了覃逸秋的電話,霍漱清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霍書記——」馮繼海叫了聲。

「嗯。」霍漱清道。

「夫人,怎么辦?」馮繼海問。

他顯然問的是霍書記去了回疆的話,夫人的身體,怎么辦?

霍漱清坐在沙發上,睜開眼睛,拿著手機在膝蓋上翻來翻去,沉默了片刻,不禁苦澀地笑了。

「小馮,你說,是不是她跟著我太受罪了啊!」霍漱清嘆道。

馮繼海說不出話來。

霍漱清抬了下頭,又看著前方,手里的動作卻始終沒有停。

「我和她從開始到現在這么多年,你是最清楚的一個人,有很多時候,我就想,如果當初在雲城,她沒有遇上我,是不是會過的比現在更幸福,會——」霍漱清道。

霍漱清說不下去了,心頭一陣陣的抽痛著。

「我可以做很多事,不管在什么位置,我都可以做到最好,盡全力完成組織給我的使命。可是,我唯獨,唯獨不能讓我愛的妻子幸福,不能讓她的臉上多一絲歡笑。」霍漱清道。

馮繼海沉默不語。

他知道,領導現在需要的是有個人傾聽,而不是真的需要什么回答。

「剛才看著她昏迷,我突然之間羨慕起曾泉來了,他的心情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繁重的壓力的時候,他就辭職了,把這些壓力甩開,真的很羨慕他,只有他可以做到。如果我也可以像一樣的話,是不是蘇凡就會更開心一點?帶著她遠離這些是非,去一個天高雲淡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霍漱清道。

「自古家國難兩全!」馮繼海打斷了領導的話,道。

霍漱清苦笑著嘆了口氣,道:「是啊,家國難兩全,到了這個地步,國事也就變成了家事,而家事,又摻雜著國事。沒有誰可以徹底割離這些關系,沒有人,不管是我,還是我岳父,抑或是曾泉!我們,誰都做不到!」

說完了這些,霍漱清閉上了眼睛。

馮繼海看見霍漱清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動著。

「如果我不能讓我愛的人幸福,又怎么能讓我的百姓幸福?」馮繼海聽見他說。

房間里,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