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了解他(2 / 2)

手機里,一片安靜。

蘇凡不知道和他說什么,也許是什么都沒必要和他說,就這么聽聽他的聲音,聽到他說一切平安就好了。就這樣,就好了。

對於霍漱清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呢?

可是,時間,畢竟晚了。

霍漱清卻怎么都舍不得掛電話。

直到門上傳來敲門聲,他才對蘇凡說:「有人來找我,先掛了吧!你趕緊去睡覺。」

「嗯,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那你什么時候回來?」蘇凡問。

「明天下午。」霍漱清道。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這樣,晚安。」說完,蘇凡就等著他掛電話。

他起身,對電話里的她說了句「晚安」就掛了電話,走向了門口。

蘇凡聽著手機里傳來的鳴音,不禁笑了下,覺得自己還真是傻,居然一晚上不睡覺就等著他的電話。好了,現在也接到電話了,就不用再等了。

從門上的貓眼看見門外的人,霍漱清的眉頭蹙了起來。

而門外的人,還是敲了兩下門。

大晚上的,這個賓館里住的都是來視察災情的各級各方面的領導干部,這要是讓別人看見江采囡大晚上在他房門外站著,像什么話?

可是,讓她這樣一直站著,更說不清。

於是,霍漱清把門拉開了一道縫兒,卻依舊掛著防盜鏈。

「江站長,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霍漱清問。

江采囡一看霍漱清沒有完全打開門,也明白他的意思,便笑了下,把手里打印出來的稿子拿起來,遞給他,道:「這是今天視察災情的通稿,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就上傳發布了。」

霍漱清愣了下,從江采囡手里接過稿件,道:「這種事你身為站長不就可以自己決定了嗎?怎么問我?」

「畢竟是關系到地方的事,又是比較敏感的事件,還是要請你這位一把手定奪才好。」江采囡道。

霍漱清沒有仔細看,只是大概掃了眼,對江采囡道:「江站長,你們也有你們的紀律,不是嗎?華社和地方政府沒有隸屬關系,雖然我也有權利審查你們的發稿,可是,這種事,還是你們部門內部自己來審核,不用跟我請示。還有,請你在報道中突出災情,讓外界更清楚了解這次的雪災,還有基層干部和駐地部隊戰士救災的事跡,突出民族團結,不要寫我。」

說著,霍漱清就把稿子遞給了江采囡。

江采囡愣了下,旋即笑了,道:「到了這個時候,霍書記你這樣低調,是不是有點太……」

「江站長,現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災,以及善後工作,而不是宣傳我這個人,我,不需要這樣可以的宣傳和粉飾。我也不喜歡這樣,江站長,請你尊重我的意願。」霍漱清道。

霍漱清怎么會不知道江采囡是什么目的呢?江采囡是想要宣傳他,可是,他不想那樣。是的,他不需要宣傳和粉飾,他需要做的是好好工作,低調做事,早日完成首長布置給他的艱巨任務。時間,給予霍漱清的,更不多了。

「漱清……」江采囡叫了聲。

「抱歉,江站長,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報告要看,不能和你討論了。」霍漱清道。

這樣的逐客令,江采囡怎么會聽不出來?

好吧,江采囡也知道自己這樣也沒意思。

「那你早點休息吧,漱清!」說完,江采囡就轉身了,霍漱清直接關了門。

江采囡回頭看了他的房門,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回去修改稿件。

凡是關系到霍漱清的稿件,都是江采囡自己寫的,這一點在華社是公開的秘密。

可是,江采囡不理解霍漱清的意思,她不明白霍漱清為什么要這樣低調,是為了不讓外界看出來他有意和曾泉爭奪嗎?

很有可能啊!現在滬城的新聞里,曾泉的出鏡率明顯比市委書記覃春明要多,讓外界感覺覃春明就是躲在幕後的一個軍師一樣,而曾泉才是前台的那個正主。但是霍漱清完全不讓江采囡那樣報道自己,就是徹底躲在了事件里面。因為,如果霍漱清現在也高調的開始樹立自己的形象,來宣傳自己,這就會讓外界,准確地說是組織內部的人,特別是曾元進這個陣營里的上下干部產生疑問,霍漱清和曾泉兩個人,到底應該選擇誰去支持?現在霍漱清這樣低調,其實就是為了維護曾泉的位置?

對,就是這樣!

江采囡心想。

只是,霍漱清想要隱藏自己,可是,江采囡不會讓他如願。她怎么能讓外界不知道霍漱清是一個怎樣負責任、親民的好領導呢?而且,她就是要報道霍漱清,霍漱清做的這些事,根本就是實實在在的,不是什么秀,她就要讓全國人民知道回疆的書記是最優秀最好的領導。

可是,江采囡不了解霍漱清,真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