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戲精得主,薄雲崇小公舉!(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607 字 2022-11-22

一拍手,薄雲崇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感動,「朕簡直就是個天才!好了,就這么辦,朕馬上去寫傳位詔書,馬上昭告天下!」

薄雲岫印堂發黑,目光發狠,真想把皇帝的嘴縫上。

「鬧夠沒有?」薄雲岫音色狠戾,周身殺氣騰騰。

沈郅喉間滾動,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這樣的薄雲岫讓人看著很害怕,如斯模樣,好似要吃人一般。他是真的怕薄雲岫忽然掉頭,就把自己給吃了。

薄雲崇不屑的翻個白眼,「薄雲岫,你大爺,就不能附和一下,哄朕高興點?朕好歹為沈木兮保住了沈郅,若不是朕留他在承寧宮,太後早就把他的頭擰下來了!若是如此,你現在進宮,只能來收屍!」

聞言,沈郅下意識的摸著脖子,面色瞬白。

把他的頭……擰下來?!

「不必勞煩皇上,這是臣的家務事,臣自己會處理!」說著,薄雲岫作勢要抱起沈郅。

沈郅驚呼,「我自己可以走!」

「瞧,你這人……」薄雲崇滿臉嘲諷,「孩子都怕你,還說什么自己會處理?嘖嘖嘖,這叫自欺欺人。還是留在宮里吧,朕一定會待他如珠如寶,你只管讓沈木兮進宮來看孩子,朕不是給她個令牌嗎,朕……」

「啪」的一聲響,令牌被砸在薄雲崇的臉上。

丁全趕緊捂住自己的眼,權當沒看見。

從善默默的側開身子,權當自己沒注意。

「薄雲岫,你大爺!」薄雲崇厲喝,「這是朕給沈木兮的,為什么在你手里?」

「與你何干!」薄雲岫冷著臉,視線卻直勾勾的盯著沈郅,字字如刃,句句狠戾,「你傷了人,以為躲在宮里,有皇上庇護,便能安然無虞?可想過你的母親,會因你而受到牽連?可想過你身邊的其他人,興許會因為這件事而付出代價?」

沈郅呼吸急促,小小的人兒被嚇得縮成一團,如同受驚的小鹿。白日里砸得薄鈺滿頭是血,沈郅已經嚇呆了,他的手沒沾過血,如今再被薄雲岫這么一吼,瞬時紅了眼眶,愣是一句解釋都說不出來。一大一小,四目相對,大概薄雲岫也意識到沈郅是個孩子,並非成年人。

斂眸站直身子,薄雲岫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內心波瀾,「本王去看看薄鈺!」

薄雲崇一愣,「你還沒去看過薄鈺,就先跑朕這兒來了?哎哎哎,到底哪個是你親兒子?」

對於某人連珠炮一般的嘮叨,薄雲岫壓根沒心思去搭理,太後上回就鬧了一場,雖然被他擺平,但太後始終是太後,若是哪日太後連同群臣再鬧一通,那便是真的焦頭爛額。

「喂,你就這么走了?」薄雲崇喊。

丁全趕緊上前,「哎呦媽呀,皇上,您可別再喊了,回頭離王殿下再鬧一通,您覺得解氣,咱們這些底下伺候的,心肝兒都要被嚇得稀碎!」

薄雲崇覺得無趣,插著腰望著縮成一團的沈郅,「就這么把他留在朕這兒,薄雲岫的算盤打得可真好!不過這么看著,這小子身上的臭毛病,倒是跟他很像!」

「皇上,嘴巴也像!」丁全說。

薄雲崇眯了眯眼眸,好像是有點……

宮道上,薄雲岫腳步沉重。

「王爺,小公子身上有傷,如今正在太醫院里歇著。太醫說,小公子傷及頭部,不宜搬動,所以太後才沒有帶小公子回長福宮,您看……」

還不等黍離說完,薄雲岫冷不丁站住,「春秀呢?」

「春秀性子躁,來接沈公子時聽說出了事,闖宮被人攔下,這會押在了天牢里,不過侍衛認出春秀是坐了離王府車輦來的,便也沒敢為難。」黍離解釋。

「把人帶出來,送春風殿去!」薄雲岫吩咐。

黍離愕然,「皇上不會答應的。」

「只要讓春秀進了春風殿看到沈郅,便由不得皇帝答不答應!」薄雲岫太了解春秀的性子,若是沈郅有什么危險,春秀肯定第一個沖上去。

「是!」黍離行禮,「卑職馬上去天牢提人。」

薄雲岫步履沉穩,進太醫院的時候免了太醫的行禮。

「小公子吃了葯,睡得很安穩,所以太後娘娘便回了長福宮歇息。」太醫低低的說,將薄雲岫引至薄鈺的房門前,「王爺,小公子就在里頭,傷勢業已穩定,只待明日再細查便罷。」

薄雲岫神色凝重,拂袖示意太醫退下,顧自推門進去。

進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壓著腳步聲,緩步走到了薄鈺的床邊,漠然駐足。

薄鈺的腦門上纏著厚厚的綳帶,綳帶上隱隱透著殷紅血色,可見當時場面有多慘烈。事情成了這副樣子,是誰都沒想到的,這中間孰對孰錯,對於成年人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結果。

但對於孩子來說,卻是意義深遠,弄不好便是一輩子的坎。

沈郅從小缺失父愛,他所有的安全感皆來自於沈木兮。

而薄鈺不一樣,他是在薄雲岫膝下,含著金鑰匙出生,自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興許是因為這樣,薄鈺從小沒受過挫折,也不曾有過失去,沈郅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威脅,就開始亮出了藏起的爪子。

「爹!」薄鈺睜開眼。

薄雲岫站在床前,「醒了?覺得如何?」

「爹,你終於肯來看我了!」薄鈺紅著眼眶,哽咽著盯著他,「我還以為爹不要我了,就算我被人打死,爹也不會再看我一眼。爹……」

薄雲岫彎腰為他掖好被角,「好好睡。」

「爹,你就要走了嗎?」薄鈺伸了手,想抓住父親。

薄雲岫皺眉,快速摁住他,「不要起來,你傷得不輕,太醫說要觀察觀察,明日還得好好診一診。」

薄鈺終於抓住了父親的手,仗著自己身上有傷,便死活不肯再松開,「爹,鈺兒好疼,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爹,鈺兒差點死了……」

「別胡說!」薄雲岫是愧疚的,尤其是對上孩子稚嫩的容臉,這眉眼這小嘴真是像極了,「明天太醫確診,若是沒什么事,爹再帶你回府。」

薄鈺流著淚,眼巴巴的望著父親,「爹,你留下來好不好?鈺兒好怕!爹……」

孩子生生哀求,誰都耐不過。

薄鈺是薄雲岫看著長大的,雖說甚少去關心,可終究是養在自己身邊的。還記得孩子呱呱落地的時候,他心里也是激動的,可激動之余更多的是悲涼。

有些人和東西,你若不去珍惜,便不會有重來的機會。

「爹?」薄鈺哀求。

薄雲岫輕嘆,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見著父親心軟,薄鈺滿心歡喜,不枉費自己挨了這一記!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黍離急急忙忙的趕來,站在門口張望。

管家來報,說是沈大夫出了事,桓主子要打斷沈大夫的胳膊,雖然最後說什么大礙,可……

黍離皺眉,看著王爺關愛小公子的樣子,想來心里是有魏側妃的,思及此處,黍離只好在外頭等著!夜幕垂沉。

有人提心吊膽,有人安然入睡。

有人身心俱傷,有人意得志滿。

大半夜的,皇帝在承寧宮里喊了好幾回抓刺客。

「皇上,刺客到底在哪?」侍衛垮著臉問。

薄雲崇哼哼兩聲,「到底你是侍衛還是朕是侍衛,這種事還要問朕?」

侍衛,「……」

一晚上鬧好幾回的「刺客」游戲,皇帝到底要鬧哪樣?

隔壁偏殿內的春秀,拍拍身邊躺著的沈郅,打了個哈欠翻個身,「郅兒沒事,繼續睡!」

沈郅闔眼,這皇帝真吵。

從善懷中抱劍,和丁全背靠背坐在回廊里,找了個舒適的坐姿繼續睡。

皇帝今兒吃了離王的虧,定然是睡不著了,別人睡不著最多自個折騰,然而他們家的皇帝,一不高興就喜歡折騰侍衛,從善和丁全早就習慣了!

習慣,就好。

寢殿內,又傳出薄雲崇的慘叫聲,「啊啊啊,救命啊……有刺客!」

侍衛們齊刷刷搖頭,這回誰都沒再理他。

狼,又來了……

太醫院內。

薄雲岫靠著床柱闔眼歇著,忽然間醒轉,竟是一身冷汗,夢里那火光沖天的場景,就像是昨天……那么真實,那么刻骨難忘!

呼吸微促,薄雲岫快速沖出房間。

「王爺?」黍離正坐在台階上,靠著花壇打盹,聽得動靜當下清醒,疾追薄雲岫而去。

天還沒亮,這個點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

薄雲岫策馬直奔回府,發了瘋似的往離王府去。

進了門,直奔問夏閣。

沈木兮的房間空空盪盪,床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手摸上去,沒有半點余溫,可見她昨晚根本不在問夏閣。

所以——她走了?

連兒子也不要了嗎?

還是如此狠心,當年如此,現在還是這樣?

說走就走,什么都可以不要,連半點機會都不給!

「人呢?」薄雲岫怒喝,眸若染血。

黍離心頭陡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