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死了?!(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601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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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個熟人,沈木兮只張望了一眼便趕緊縮回了後院。

「怎么了?」阿落甚是不解。

「見過面,不過當時情況特殊。」沈木兮想了想,便著阿落去取了一面輕紗,把自己的臉遮起,這才去了前堂看診。

來的是牡丹,胭脂樓的牡丹。

不過今日她穿得倒也端正,不似那夜的風華妖嬈。

牡丹的臉色不太好,褪卻粉黛之後,眼下略顯烏青,眼白枯黃,面色發青唇色發白,坐在看診案前,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神思慌亂。

沈木兮落座,「姑娘氣色不好。」

「你便是沈大夫?」牡丹端正姿態,似怕人瞧出自個是青樓女子,到時候……

「是!」沈木兮點頭,默默取出了脈枕。

牡丹有些慌亂,「聽說此處是離王殿下命人所置,沈大夫一副方子葯到病除,王爺……牡丹是慕名而來,想著沈大夫能不能救救我?」

沈木兮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她,心里暗暗吃了一驚,此前還未見如此葯效,如今瞧著倒像是毒入骨髓,怎么會這么快?上次探脈,明明……

「姑娘莫要心急,且讓我看看再說!」沈木兮搭上她的腕脈。

心頭愈發沉重,這毒似乎已有變化,變得更加狠戾,正在侵蝕血脈,再過些日子便會與骨血徹底融為一處。一旦如此,再想拔除,那是神仙都難倒。

饒是有解葯,亦是於事無補。

「如何?」牡丹急忙問,見著沈木兮神色凝重的收手,心內更是慌亂。

「敢問姑娘,你是如何染上這樣的病?」沈木兮試探著問,「哦,是這樣,若你能說出個大概,我也好斟酌著確診,不然不好斷言。」

聽得這話,牡丹面如死灰。

「這事,說來便話長了。」牡丹輕嘆,「乃是偶然染上,不過是個挑貨郎經過,隨手翻了點東西便把人打發了,當天夜里便隱隱有些異常。初始是覺得皮膚有些癢,後來出了紅疹,此後便沒了動靜。我原以為是吃壞了東西,自然沒多想。」

頓了頓,牡丹垂下眼簾,「後來遇見一個游方郎中,他說我面色詭樣,內有隱疾而不自知,我原以為這不過一句戲言,著實沒往心里去。知道後來,常常在半夜里聽到有人在耳畔說話,時間久了愈發的嚴重,聽得更清楚。」

一旁的阿落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這不是跟洛南琛所述的症狀,一模一樣嗎?難道,又是個假冒的,想要禍害沈大夫?

思及此處,阿落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一旁葯櫃前,小心的摸上了搗葯杵,快速捏在手里,藏於袖中,然後悄悄的回到沈木兮身邊站著。

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後來呢?」沈木兮追問。

牡丹似乎很謹慎,開言之前朝著門口張望了兩眼。下一刻,她忽然眸光微凜,猛地站起身,驚得阿落險些捏著搗葯杵就沖上去了。

好在牡丹並未做什么,只是呼吸微促的急言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我還有點事要辦,沈大夫,你一定能救我的對不對?我明日再來,可好?」

「好!」沈木兮點頭。

牡丹身上的毒,她一時半會無法解,明日來也無妨。

臨走前,牡丹回頭看她,「沈大夫,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沈木兮隔著面紗笑道,「我在這兒坐診時日不短了,怕是你經過街口,真的有過數面之緣。」

「哦!」牡丹若有所思的點頭,急急忙忙的跑開。

站在門口,沈木兮扯下面紗,瞧著牡丹這般焦灼跑開的樣子,好像出了什么要緊的事。

阿落如釋重負的松口氣,將搗葯杵重新放回去,惹得小葯童一臉迷茫的盯著她瞅了老半天,估計鬧不明白,為什么阿落姑娘對搗葯杵這么感興趣?「沈大夫?」阿落上前,「你怎么了?」

「她的毒,好像變化了!」沈木兮小聲嘀咕,「跟之前我所探得不太一樣,這是怎么回事?莫非還能在宿主體內產生變數?」

阿落不解,「什么變數?」

沈木兮搖搖頭,「凶險得很!」

「瞧著,不還好好的嗎?能說話,能跑。」阿落皺眉。

「快剩空皮囊了!」沈木兮轉身朝著二樓走去,對於牡丹的話,她是半信半疑的。胭脂樓出來的,說的未必是實話,大概是真假參半!

求生是真,坦白是假。

進來風熱病症不少,夏日里貪涼,傷身不易好,最後只得來醫館抓葯。

到了傍晚時分,春秀進宮接孩子,沈木兮便領著阿落回離王府。

經過街頭的時候,阿落忽然捂著口鼻道,「街上怎么也這么大的味兒?」

沈木兮也注意到了,這味兒像極了後院里死貓的味兒,難不成是伙計沒把死貓拿出去埋了,隨便找了個街角便丟下?環顧四周,也沒見著。

「真是奇怪,昨兒都沒有。」沈木兮道。

阿落頷首,「我去問問!」

須臾,阿落回來,喘著氣道,「我問過了,說是昨兒夜里,有死貓跑進了院子,死在了店里頭。可見,不只是咱們一家進了死貓!」

「哪來那么多的死貓?」沈木兮好似想到了什么,「那貓……」

「全都沒有眼珠子,是瞎貓!」阿落早就想到沈木兮會問,是以去打聽的時候,便刻意留了個心眼。

沈木兮一聲嘆,「真是奇怪!」

「這貓死了便死了,為何味兒那么大?」阿落不明白。

「走!」沈木兮拽著阿落進了一家鋪子。

大批的軍士在街上奔跑,甲胄聲、腳步聲,聲聲震人心,惹得百姓駐足,紛紛探頭瞧熱鬧,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沈木兮和阿落也跟著出來,站在鋪子前,瞧著這陣勢,各自對視一眼,緊趕著便回了夜王府。

街上不安全,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進了問夏閣,薄雲岫和黍離都不在,沈木兮直接進了葯廬。

「沈大夫?」阿落蹙眉,瞧著沈木兮將瓷瓶里的黑血倒進了煉丹爐里,「你這是做什么?」

這血,還是從貓屍上得來的。

沈木兮當時進了鋪子,將貓開膛破肚檢查一番,外皮看著剛死的貓,實則內臟早已腐敗不堪,所以這貓瞧著剛死,卻臭成了這樣。

「外皮不爛而內臟腐敗,足以證明這些貓絕對是被人豢養或者是拿來做了宿主。」沈木兮蓋上煉丹爐,仔細的擱在角落里,「這東西若是明日發生異常,就說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阿落心里擔慮,「沈大夫,若是真的有異常,那該如何是好?」

「那就得知道,這些瞎貓是哪兒來的。」沈木兮有些頭疼,「對了,你去問問,外頭是怎么回事?我估計跟關家的事兒脫不了關系。」

「欸!」阿落點頭,快速離開。

那么多的軍士往外涌,說不定是找到了關傲天的下落。

薄雲岫和黍離徹夜未歸,第二天一早,卻是步棠身上染血的躲在醫館二樓的房間里。

初見時,阿落差點失聲尖叫,所幸步棠快速捂住她的嘴,「別出聲,去把沈木兮給我找來!」

步棠武功之高,甚少遇見敵手,是以沈木兮聽得阿落來找,著實嚇了一跳,緊趕著便拎了葯箱上去。乍見步棠肩頭的血,沈木兮面色一緊,「這是劍傷!」「是啊!」步棠面色發青,坐在那里任由沈木兮快速解開她的衣襟。

傷口很深,皮開見骨。

「還好,若是再深那么一點,你這肩胛骨都要被砍斷了!」沈木兮神色凝重,「忍著點,我先給你清洗傷口,再給你上葯,會很疼!」

從傷口的形勢來推斷,應該是昨夜傷的,這會血液凝固,足見耽擱了不少時間。

「你這是怎么回事?」沈木兮問。

步棠冷汗涔涔,卻是面不改色,「昨晚在城外,遇見了伏擊,人在江湖走,多少會有仇敵,受傷是在所難免,沒什么大礙!」

阿落瞧著步棠血淋淋的傷口,全身汗毛直立。

沈木兮心有余悸,步棠的傷口很深,剛好傷在右肩位置,可見對方是想直接廢了步棠的右手,奈何步棠輕功極好,這才逃過一劫。

待包扎完畢,沈木兮便讓阿落去煎葯。

屋子里只剩下沈木兮和步棠,有些話便可敞開來說。

沈木兮取了一件干凈的衣裳遞給步棠,總不能一直穿著染血的衣裳,否則會被人懷疑,「你說實話,誰傷的你?小棠,你武功那么好,不是誰都能近你的身,除非是你沒防備,或者那人武功遠勝於你之上。」

「是我沒防備!」步棠面色微沉,「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我一時半會的沒辦法說清楚,沈大夫,你給我點時間,我以後會告訴你的,現在就別問了。」

「這半個月以內,絕對不能動手,否則你這條胳膊可就廢了!」沈木兮叮囑,「記住了嗎?」

步棠不說話,她原就是活在刀尖上的人,若是拿不動劍,等於要了她的命!

「如果你不想這輩子都拿不了劍,最好聽我的!」沈木兮可不是在威脅,「這幾日你便住在這里,方便我照顧,莫要再東奔西跑!」

「我……」

「不許拒絕!」沈木兮直接打斷步棠的話。

步棠有些仲怔,發愣的盯著沈木兮,半晌沒有吭聲。

「我去看看你的葯煎好了沒。」沈木兮抬步出門。

合上房門,步棠拭去額頭的冷汗,依舊沉默。

阿落在後院煎葯,「沈大夫,你不覺得小棠有點奇怪嗎?她武功那么好,就算有埋伏,也不至於傷得這么重。還有,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大批的軍士往城外涌,小棠也是在城外受的傷,我亦有此擔心,才會讓她留在醫館里不要亂跑。這里是離王府所置,沒人敢輕易搜查,對她來說是再安全不過的。」沈木兮拿了筷子,仔細撥弄著葯罐里的葯材,「小棠救過我,我不能看著她出事。」

不管步棠受傷,是否跟昨晚軍士出城有關,步棠始終是步棠,那個救過她,幫過她的步棠。

阿落點頭,不再多言。

因為湯葯里放了點安神的成分,步棠吃了葯便睡著了,阿落在旁看著,免得步棠醒來會悄悄離開。春秀既不懂抓葯,又閑不住,過午便去街頭溜達,總愛四處找點小玩意,帶回去哄沈郅高興。

「聽說沒有,昨天夜里,城外的月老廟鬧騰得好生厲害。」

春秀正靠在街頭的廊柱上啃著鹵豬蹄,一聽這話,當即豎起耳朵。

「說是鬧了鬼,白衣女鬼!」

嚼著蹄筋,春秀眨了眨眼睛,月老廟里冒出個女鬼?那月老還不得跟女鬼打起來?東都的老百姓,真能胡謅,這種話也能編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