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憑實力單身(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83 字 2022-11-22

「可能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個略有跛態的宮婢!」沈木兮站起身,面色凝重的回望著薄雲岫,「薄雲岫,你不是去查了嗎?人呢?」

「你不是都看到了?」他冰冰涼涼的睨著她,言外之意——明知故問!

倒是黍離乖巧,趕緊解釋了一通,「沈大夫莫要誤會,之前王爺著卑職去查,副冊之中的確有一名叫杜若的婢女,不管是受傷的時間,和身形體態,都比較符合關側妃所描述。但當時人已經不見了,卑職派人找遍了皇宮,未有半分蹤跡,誰知道……她竟是死在了這里。」

沈木兮眉心微蹙,「無端端的死在這里,就死在我面前?」

「活見鬼!」關毓青啐一口,「真是晦氣!」

「找仵作驗屍!」薄雲岫留下一句話,直接拽著沈木兮離開。

念秋小碎步的跑回來,乍見那么多人堵著芙蓉渠,又見著離王拽著沈大夫火急火燎的離開,一時間腦子有些發蒙,「小姐,怎么了?王爺和沈大夫又打架了?」

「就這么死在沈大夫面前,未免太刻意了吧?」關毓青摸著下顎,心頭略有疑慮,抬頭瞥了一眼面色發白的魏仙兒,「魏側妃還是少看兩眼為好,否則夜里是要做噩夢的!」

音落,關毓青拂袖而去。

魏仙兒花容失色,連呼吸都變了,「宜珠,我們走!」

薄雲岫拽著沈木兮走,許是嫌她走得太慢,干脆抱著她走。

驚得沈木兮瞬時面紅耳赤,揪著他的衣襟疾呼,「薄雲岫你瘋了,這是皇宮,你這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嗎?」

「看到就看到,這離王妃你是當定了!」他這般無賴的模樣,再次刷新沈木兮的認知,「宮里不安全,帶你回家!」

「郅兒呢?你入宮之前不是誆我……」

「知道那是在誆你,你也信?」

沈木兮呼吸微促,就著他的胳膊狠狠掐下去。奈何這人的胳膊就跟鐵打似的,他紋絲未動,她掐得手指疼,怎么忘了他乃習武之人,豈是她這手無縛雞之力能撼動的?

想了想,她伸手摸上他的腰間。

「敢掐下去,本王就在這里要了你!」他咬著後槽牙,目色狠戾的盯著她。

沈木兮仲怔,到底是掐還是別掐?一猶豫,一耽擱,業已到了車前,進了馬車她就被他摁在了軟榻上,順帶著連毯子都蓋好了。

眉心突突的跳,沈木兮咽了口口水,略帶心慌的望著一臉怨念的某人,薄雲岫還真是將「喜怒無常」這四個字,用行動表達得淋漓盡致。

「看夠了嗎?」他橫她一眼。

沈木兮當即別開視線,下意識的捂著衣襟。

「傷還沒好,睡會!」許是意識到自己口吻不太好,薄雲岫微微壓了嗓子,靠坐在軟榻另一頭,隨手捻了本書,胡亂的翻著。

眼一閉,沈木兮懶得理他。

腦門上隱隱的疼,若不是他,她怎么會挨這冤枉棍?

馬車走得四平八穩,車內溫度適宜。

不多時,沈木兮呼吸均勻,竟真的睡著了。

書,還是翻到那一頁,這會還能看得進書,那才是真的活見鬼。從翻開書到她睡著,他愣是一個字都沒看,眼角余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微光里的人,眉眼溫和,不似清醒時的尖銳。

輕輕放下手中書冊,薄雲岫深吸一口氣,稍稍挪動分毫,想了想,作勢為她掖好毯子,又近前挪動。一番動作格外扭捏,就跟做賊似的,小心翼翼之外,多了幾分未被抓包的小慶幸。

他靠得近了,低頭便能看到她黑鴉羽般的睫毛,就這么輕飄飄的遮在下眼瞼處,隨著他的呼吸略顯浮動。極力的壓著動作的幅度,他將胳膊抵在她面頰的兩側,就好像趁勢將她圈在懷中一般。

低,一點。

再,低一點。

他悄悄的俯下身子,眸色幽幽的盯著她微抿的唇。就像是幼時見到了心愛的玩具,即將到手時的竊喜,滿心的期許。

「王爺!」

馬車驟停,外頭忽然響起黍離的尊呼。

沈木兮低哼,赫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沈木兮咬牙切齒。

薄雲岫印堂發黑,脊背發寒,做賊被當場抓住,可不得心虛!

驀地,沈木兮的臉上忽然挨了輕輕一拍。

是的,力道很輕,輕得跟撓癢癢似的,但足以沈木兮目瞪狗呆??

「有蚊子!」薄雲岫起身便走。

沈木兮一頭霧水,視線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伸手摸了摸被他摸過的臉,馬車里有蚊子嗎?離王府的馬車不都又專人看管,怎么可能跑進蚊子?

黍離在外頭躬身行禮,然則還不待開口,卻聽得薄雲岫冷聲下令,「去刑房領二十鞭!」

「王爺??」黍離瞪大眼睛,惶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二十鞭?

受罰倒也罷了,罪名是什么?

所有人皆是一臉不明所以的盯著黍離,那一刻,黍離覺得竇娥都沒自個冤,竇娥好歹有個罪名,他這廂……到底錯在哪了?

春秀和沈郅一直等在門口,見著沈木兮回來,總算松了口氣。

「娘!」沈郅撲在母親的懷里,「娘進宮也不來找郅兒,害得郅兒和春秀姑姑回到王府,到處找不到娘親。」

沈木兮輕嘆,關心則亂,薄雲岫拿住她的軟肋,她也是被薄雲岫誆大發了。

「娘會注意,下不為例。」沈木兮彎腰,在兒子的臉上親了親,「回去吧!」

母子兩個手牽手朝著府門走去,可走到門口,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等待的薄鈺。

薄鈺冷著臉,誰也不搭理。他此前身邊還有親隨,自他犯錯逃回離王府,薄雲岫便撤了他身邊的人予以重責,如今的薄鈺已是孤家寡人,除了他母親,再無人可依。

「別看了,走吧!」春秀推搡著沈木兮母子。

「走吧!」沈木兮牽著沈郅,三人有說有笑離開。

薄鈺站在原地,微微側過身,目色寂寥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府門口的燈籠,散著明亮的光,落著小小的身影,他就這么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孤冷之色逐漸被失落取代。

馬車停下時,薄鈺急沖上前,「娘!」

魏仙兒面色發白的下車,輕輕撫過孩子的小腦袋,「怎么在外頭站著?娘不是告訴過你,身為離王府的小公子,理該恭敬自持,不能如此失態嗎?尤其是人前,豈可橫沖直撞。」

薄鈺張了張嘴,小手緊攥著袖口,終是乖順的點點頭,「鈺兒明白。」

「真乖!」魏仙兒輕嘆,任由宜珠攙著她進了門。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魏仙兒心力交瘁,哪里還有心思去管薄鈺高不高興。

薄鈺站在府門口,仰頭看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燈籠,小腦袋微微耷拉下來,終是邁步進門,定定的看著魏仙兒的背影,面上再無半分喜悅之色。

翌日。

沈郅按時進宮,沈木兮讓阿落送了一盂膏葯去落日軒,其後便帶著阿落去了醫館。有關於貓屍和牡丹姑娘的死,都該好好調查一番,說不定還能有關傲天的下落。

一大早的,府尹大人就守在了醫館里,見著沈木兮進門,趕緊作了個揖。

驚得沈木兮慌忙還禮,「大人,沈木兮受不起!」

「沈大夫,可得勞煩你一趟了!」府尹輕嘆,「又出事了!」

沈木兮還沒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便聽得府尹身邊的師爺開口說,「就在昨兒夜里,乞丐窩里出了事,一名乞丐當場死亡,那死狀和牡丹姑娘極為相似。咱們這廂著實沒了主意,當時給牡丹姑娘看病的是沈大夫,如今也只能再來請沈大夫過去一趟,且看看是不是同一種病症!」

「若是瘟疫……」府尹駭然捂嘴,「不對不對,本官的意思是,若是有什么事,您是大夫,能早早的予以防范,免得再有無辜慘死!」

「大人,此處是醫館,沈大夫是大夫又不是仵作,您這出了事死了人,就來找沈大夫,萬一被人知道了,別人怎么有膽子上門瞧病?」阿落不高興,「您這么做,不是砸我們的招牌嗎?」

府尹尷尬的笑笑,這事攤上誰都覺得晦氣。可他也沒辦法,誰讓離王殿下偏向沈木兮,若是有什么事,離王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好歹能拽個墊背的。

「又出現了了?」沈木兮眉心微蹙。

掌櫃的將單子遞上,「沈大夫……」

「掌櫃的,你全權處理便罷,我去一趟府衙看看!」沈木兮忙將單子塞了回去,當即隨著府尹離開。

掌櫃追出門,「哎哎哎,沈大夫……你待會還回不回來?」

這叫什么事?

踏進府衙大門的時候,沈木兮下意識的回頭,皺眉環顧四周。

「沈大夫,怎么了?」府尹生怕沈木兮反悔。

「沒什么。」沈木兮心里略略不安,不知道為何,隱約覺得好似有人盯著她。然則有月歸在側守著,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目送沈木兮進門,月歸面色沉沉,她亦有所察覺,左不過越是這樣,越要跟緊沈木兮,斷然不能讓沈木兮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不管有多少危險,離開該保護之人的身邊,便是守護之大忌!

思及此處,月歸快速進門,不敢擅離沈木兮身邊半步。

有人置身暗處,目不轉瞬的盯著府衙大門。死的是個乞丐,年紀尚輕,約莫二十出頭左右,瞧著還算周正,只不過……

沈木兮進去的時候,仵作已經按照上次沈木兮的手法,將蟲子從乞丐身上取了出來,足以證明這乞丐和牡丹姑娘的死因基本一致。

五內穿孔,失血而亡。

原因,便是這些可怕的蟲子。

「沈大夫!」仵作頷首示意。

沈木兮回禮,「如何?」

「一樣的殺人手法,一樣的死法,一樣的蟲子!」仵作將盛著蟲子的瓷罐遞上,「你看看!」

沈木兮接過,面色越發沉冷,果然是一樣的。

貓、牡丹、乞丐,這三者之間有什么聯系嗎?

思來想去,沈木兮一時半會,真的無法把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若說真的有聯系,那便是……湖里村的覆轍重蹈,有人拿活貓煉蠱,以活人試蠱!

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衙役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大人大人,有人擊鼓鳴冤,說是沈氏醫館殺人害命,要、要……」

說這話的時候,衙役神情慌亂的盯著沈木兮,聲音略顫,「要狀告沈大夫!」

羽睫陡然揚起,沈木兮愕然僵在當場。

殺人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