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們是死敵(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182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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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問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以至於薄雲岫竟然會想到這一層。關於夏問曦的來歷,父親當年瞞得極好,後來家中的老仆人接二連三的離去,此事就更無人知曉。

「王爺在哪?」夏問卿垂頭喪氣,委實沒想到,毫無防備的被薄雲岫擺了一道,著實是……大意了!

黍離躬身,「問柳山庄出了點事,王爺在山庄里守著。」

「出了何事?」夏問卿忙問。

「兩位小公子沾了不該沾的東西,不過……」

還不待黍離說完,夏問卿已經急奔而去。

「小妹!」夏問卿一瘸一拐的跑進門來,「小妹!郅兒怎么樣了?郅兒呢?小妹!」

沈木兮業已備好葯浴,正捋著袖子往屋內走,聽得夏問卿的疾呼,欣喜若狂的迎上去,「哥?哥,哥你沒事?哥,你可嚇死我了!」

「郅兒呢?黍離說兩個小的出了事,到底怎么了?」夏問卿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有點不舒服,這會已經安然無恙。」沈木兮正要張嘴問,長生門的人對他做了什么,然則夏問卿卻一陣風似的拐過去,可見是真的擔心沈郅安全。

夏問卿推開門的一瞬間,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他不自然的皺了皺眉頭。

「舅舅!」沈郅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

然則還不等夏問卿靠近,已被薄雲岫攔下,「不要靠近,待他們沐浴過後再說!」誰知道他們身上還有沒有那些臟東西,若然再沾上些許,沈木兮又該忙活了。

「哥,你莫要碰他們。」沈木兮忙道,「他們之前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這會正等著去沐浴。」

瞧著沈郅無恙,夏問卿也就放心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了眼皮子去看薄雲岫。兩個男人各自心照不宣,抬步走出了房間,此處就交給沈木兮罷了!

後院的亭子里,夏問卿面色沉沉,「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想到這一層的?」

「從你猶豫不決,還有步棠那一句少主。」薄雲岫正襟危坐,「凡事有因才有果,空穴來風不無原由。」

夏問卿點點頭,「煩勞,能否保密?」

「除非她自己查起來,否則我不會透漏只言片語!」薄雲岫素來一言九鼎。

如此,夏問卿放了心,幽然輕嘆,「她的確不是夏家的女兒,我母親當年難產,因為耽擱了太久,連我那剛出世的妹妹都沒能活下來。我還記得那是個大雨天,底下人來報,說是後門有孩子的哭聲,再後來我爹就把孩子抱回來了。」

「恰好也是個女兒,便對外宣稱我母親為了產女而死,夏問曦就是這么來的。」說到這兒,夏問卿苦笑兩聲,「我和爹是真的把她當成家里的一份子,從小到大,她任性灑脫但不刁蠻,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此事原就是那幾個老家奴知曉,後來老人們都走了,小妹的身份便這么安然無恙的瞞了下來。」

薄雲岫面不改色,夏問卿委實猜不透他心頭所想。

「她……是韓姑姑送來的吧?」薄雲岫頓了頓。

夏問卿輕嘆,「應該是吧,我沒瞧見,爹也不說。反正韓姑姑經常來,最後又不來了,誰都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薄雲岫眉心皺得生緊,韓姑姑是宮里的人,骨牌又是韓姑姑給的,說明夏問曦很可能是從宮里抱出來的。宮女的孩子?或者後宮妃嬪?

「她的生辰八字,是否屬實?」薄雲岫問。

夏問卿搖搖頭,「原先的並不清楚,橫豎她現在的生辰,是在當日爹帶回來的時辰。」

薄雲岫斂眸,「問個事兒,她原來胳膊上有塊疤。」

「原來不是疤!」夏問卿解釋,「是個烙印,後來不知怎么的,底下人沒伺候好就潰爛了,再後來痊愈了,便留了那么大一塊疤。」「什么樣的烙印?」薄雲岫問。

夏問卿那時候也還小,哪里記得清楚,「不記得了。」

烙印?

胳膊上?

薄雲岫默不作聲的起身,面色冷得嚇人。

「王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夏問卿忙問,「難不成,你曉得我家小妹的來歷?」

薄雲岫負手而立,「暫時沒把握,不說了!」

夏問卿點點頭,倒也沒有追問,心知薄雲岫素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對了,那兩個小子是怎么回事?」

「王爺!」黍離大闊步行禮,「王爺,冷宮出事了。」

薄雲岫面色陡沉,魏仙兒?!

該死!

夏問卿皺眉,冷宮?冷宮里不是關著魏仙兒嗎?這女人三番四次的害小妹母子,如今出什么事了?瞧著灰蒙蒙的天,莫不是老天開眼,一個雷給劈死了?

收拾完兩個小家伙,沈木兮合上房門,聽得里頭的戲水聲,放下挽起的袖子,「哥,怎么就你一人?」薄雲岫不是跟他在一起?

「冷宮出事,他急急忙忙進宮去了。」夏問卿道,「魏氏這般狠辣,保不齊閻王爺長眼,收去下鍋。」

沈木兮笑了笑,兄長素來仁厚,若不是氣到一定程度,斷然不會說這些話。終歸是心疼她與郅兒,吃了魏仙兒的苦頭,「怕是要下雨了。」

「嗯!」夏問卿點頭,「你莫要進去了,聽說太後一心護著魏氏,你若是去了,沒准又要尋你的麻煩。」

「知道!」沈木兮嘆口氣。

宮里會出什么事?

按理說,小棠吃了這么多日的葯,余毒也該清了,怎么也沒見著動靜?

一聲炸雷,瞬間暴雨傾盆。

冷宮是個死地,是以這里少個人,死個人,都不是什么事兒。

不管之前身份有多尊貴,死了之後往上頭畫個圈,到時候把人拉到宮牆外也就結了。至於要不要埋葬,還得看處事太監的心情,若是今兒心情好,給你獨自挖個坑,心情不好就丟亂葬坑里,管他什么野狗野狼的。

「王爺!」黍離撐著傘,隨著薄雲岫快速進了宮門。

冷宮是個腌臢地,宮人哪里見過這陣仗,當即撲通撲通跪地行禮,「王爺!」

「人呢?」薄雲岫面色黢冷。

「已經抬出來了,可是屍身燒得面目全非,業已認不出來了。」太監跪地,瑟瑟發抖。

焦炭一塊,哪里還能看出什么來?

仵作行了禮,「王爺,因為澆上了火油,所以才會燒得這么厲害,目前初驗,可初步認定是活著被燒死的,具體的,有待重新驗過之後方知!」

黍離揮了揮手,仵作當即退下。

薄雲岫上前一步,在屍體被抬走之前冷眼睨著,「不會是魏仙兒。」

「王爺是說……」黍離駭然,「燒死的是宜珠?」

「死遁!」薄雲岫周身寒戾,真是要打他臉嗎?又或者是早就計算好了,知道哪些粉末,未必真的能殺了兩個孩子,但足以讓他轉回問柳山庄,在孩子和沈木兮身邊守著。

如此一來,就算是牽絆住了他。

長生門趁機把人救走,神不知鬼不覺。

等著孩子無恙,薄雲岫准備對她下手,為時已晚,人早就被帶走,臨走前出於泄憤,活活燒死了宜珠。想當初,夏問曦就是趁火死遁,是以這把火……是魏仙兒的報復。

大雨嘩嘩的下著,薄雲岫冷眼掃過被焚燒過殿宇。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太後焦灼的疾呼,「人呢?人沒事吧?人呢?在哪?」

薄雲岫轉身,冷眼望著滿臉病態,難掩眸中擔慮的太後。

「人呢?仙兒呢?」太後一把拽住了薄雲岫的胳膊,「仙兒呢?」

薄雲岫不緊不慢的拂開太後的手,「她配不上仙兒這個名兒。」

「你把她怎么樣了?」太後咬牙切齒,「薄雲岫,她已經瘋了,對你和沈木兮不再有任何的威脅,若是你想跟沈木兮在一起,哀家也可成全你們。你為什么還要對她下手,她好歹也伺候了你七年,就算是一個陌生人,也該有點感情吧?」

薄雲岫抬手,底下人當即行禮退下。

黍離見著墨玉也跟著退下,這才放了心,悄然退後。

四下,除了雨聲,什么聲音都沒了。

薄雲岫面無表情的俯睨著關太後,「當年太後獨寵後宮,怎么越來越糊塗?全然沒了年輕時的謀算?魏仙兒是什么人,還需要本王提醒你嗎?」

太後當然知道,可知道又如何,終究是虧欠的,「那你也不能趕盡殺絕!」

「就在不久之前,魏仙兒用淬了毒的紙,毒害她的親生兒子,借此來拖延時間,轉移本王的注意。」薄雲岫往前一步,目光狠戾無溫,音色依舊平平如常,「太後娘娘覺得,她該不該死?」

太後著實不知此事,「她、她又對鈺兒下手?」

「可能在不久的將來,也對殺了太後您!」薄雲岫俯身湊近了太後,瞧著她滿臉的慌亂,微微勾起唇角,邪冷輕哼,「宜珠被燒死了,太後會是什么下場呢?太後遺棄了自己的親骨肉,按理說應該是千刀萬剮,又或者萬箭穿身,才配得上您這尊貴無雙的身份。」

太後冷不丁退後,面色蒼白的抵在了廊柱處,「你、你說什么?」

「單憑她姓魏,單憑她胳膊上的印記,太後就這么認定她是你的女兒?你是老眼昏花,還是昔年斗得太狠,腦子被門夾了?」薄雲岫嗤冷,「她哪里像是我皇家的公主?賤皮賤肉賤骨,吃人不吐骨頭,連親兒子都不放過,與牲畜何異?」

頓了頓,薄雲岫又笑了,「哦,對了,虎毒食子這一處,著實像極了太後當年!」

太後啞然失語,內疚、心虛,悉數浮上心頭,薄雲岫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報應這種事,素來是很痛快的,當年一刀,今日就得萬箭相抵。」薄雲岫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面色發白的太後,「她沒死,但本王保證,只要她敢出現,本王必要她項上人頭。昔日為了薄鈺而手下留情,終是她為老四留了一條血脈,如今薄鈺以命相償,再也不欠她。」

太後癱軟在欄桿處,「她怎么可以……」

「此等禍害若留存於世,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早死早超生!」薄雲岫轉身。

「薄雲岫!」太後紅了眼眶哽咽,「能不能……」

「你以為靠著那點東西,就能要挾本王嗎?昔年不死,只是心願未了,如今不死,只想陪伴到老。但若不能相伴到老,權當情深緣淺,卻絕不會任人魚肉。」薄雲岫的脊背挺得筆直,「我薄雲岫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