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白撿一個媳婦(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282 字 2022-11-22

「讓春秀,別出來了!」沈木兮身子發涼,低聲叮囑阿落。

阿落點點頭,轉身就跑。

可春秀豈是躲藏之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兒子是我打的,與沈大夫沒關系!」

不得不說,在形態上……二人是有些相似的,同樣的壯實!

兩人站在一處,這氣勢……絕非尋常人可有。

阿落拽著沈木兮到了柱子後,「主子,咱就在這兒待著,萬一真的動起手來,也能躲一躲。您瞧侯爺夫人和春秀那架勢,怕是要打起來了!」

可不,一個兩個怒目圓睜。

「你兒子不務正業,成日游手好閑,竟跑去宮里打擾我家郅兒的學業,我豈能饒了他。揍他,那都是輕的,姑奶奶手下留情,沒打斷他鼻梁骨,沒廢他胳膊腿,都是手下留情了!」春秀理直氣壯,「侯爺夫人若覺得我下手重了,打回去便是,但必須答應,不許你兒子再去擾了離王府兩位小公子的學業!」

寧侯夫人不說話,一張臉冷得像凝了霜似的,拿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著春秀。春秀冷哼,「但若是想仗勢欺人,姑奶奶絕對不答應。比潑辣嘛……誰不會!」

「夫人!夫人!」

「娘!」

寧侯爺和孫道賢進門。

孫道賢見著春秀那架勢,登時跟貓見了老鼠一般,嚇得快速躲在了父親身後,「爹,看她,潑婦!娘,打她,就是她打的我!差點沒把我的鼻梁打斷了,毀了我這英俊的容貌!」

「你是哪里人?」寧侯夫人問。

「鄉野之地,怕污了夫人的耳。」春秀還手環胸,狠狠的瞥了孫道賢一眼。

龜孫子,自己不敢來尋仇,找老娘上門算賬,真有出息!寧侯夫人深吸一口氣,「你把我兒子拎起來了?」

「拎了!」春秀歪著頭,打定主意一人做事一人當。

「手下留情了?」寧侯夫人又問。

春秀皺眉,「怎么?」

「聽說,你是殺豬的?」寧侯夫人追問。

春秀咽了口口水,「有什么問題嗎?整個東都城的人都知道我春秀是殺豬的,一刀一個准,絕不缺斤短兩的,您若不信,就出去問問,誰不知道我春秀行得正做得直?!」

寧侯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瞧了一眼自家兒子,然後又打量著春秀。

這眼神,看的春秀渾身直發毛。

倒是寧老侯爺算是看出門道了,一臉同情的望著孫道賢,「兒子啊,保重!」

孫道賢一臉懵逼,「爹,你不替我報仇嗎?那女人打了你兒子!」

「你覺得你娘和爹的日子過得如何?」寧侯爺問。

孫道賢想了想,「還好吧!」

寧侯爺一聲嘆,拍著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咱們寧侯府的男人,都是能屈能伸的漢子。」

「爹啊,我不懂。」孫道賢是真的沒明白。

只聽得寧侯夫人忽然道,「春秀姑娘,可曾婚配?」

「咚」的一聲響,阿落的額頭狠狠磕在了木柱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臉惶恐的望著沈木兮,「主子,阿落怕是耳背了吧?」

沈木兮愣了愣,還真是有些醒過神來。

春秀皺眉,回頭看了沈木兮一眼,轉而瞧了瞧,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孫道賢,一時間還真的沒鬧明白,這畫風急轉是怎么回事?

「春秀姑娘,有空多來府上走走。」寧侯夫人忽然變臉。

所有人都跟泥塑木樁似的杵在原地,說好的來干架,怎么好像……突然成了相親???

「娘!」孫道賢驚叫著追出去,「娘,你這是干什么?說好的來替我報仇呢?」

「看到她,我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寧侯夫人爬上馬車,「那么年輕,渾身充滿了正氣!侯爺,你說是不是?」

寧侯爺在旁邊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夫人所言極是。」

「爹啊!」孫道賢尖叫,「我是你兒子,你不能坑了自己,再把我給坑了!我要的是沈大夫,不是春秀那死胖子!」

「混小子,說誰死胖子呢?」寧侯夫人瞪著眼。

孫道賢慫了一下,「娘,我不是說你!」

「我瞧著這春秀姑娘不錯。」寧侯夫人笑著進了車。

東都城里的姑娘,從大家閨秀到小家碧玉,寧侯夫人早就挑了一遍,不是嫌這個太瘦,就嫌那個窩囊,一個個瞧著病怏怏的,看著就來氣。如今見著春秀,身板壯實有力氣,說出來的話那都是擲地有聲,可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夫人?」丫鬟低低的開口,「奴婢瞧著,世子不太高興。」

「寧侯府人丁單薄,賢兒瞧著肆意,可也只是仗著寧侯府的祖蔭罷了。哪日我與侯爺去了,他連個撐腰的都沒有,萬一再娶個包子婆娘回來,吃不了苦受不了罪,臨了還得給他添堵!」寧侯夫人輕嘆,「我瞧著,春秀這姑娘還真不錯!」

丫鬟尷尬的笑著,「夫人說的也是,若是春秀姑娘進門,誰敢欺負咱家世子?」

「可不!」寧侯夫人拍著大腿,心里那叫一個美,「改明兒你去遞個帖子,就說我要請她吃飯。」

挑來挑去,挑不到滿意的兒媳婦,如今倒是不打不相識,平白撿了一個,真是高興死了。

「怕是不會來。」丫鬟道,「許是覺得鴻門宴。」

寧侯夫人一想,「也對,那就請他們家的大夫!」

「沈大夫!」丫鬟忙道。

寧侯夫人連連點頭,「我得試試,她是不是真的仗義,只有真性情之人,才會跟著來,若是真的跟著來,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丫鬟心里汗涔涔,夫人吶……就算您答應,人家春秀姑娘也未必肯嫁!這都和世子結仇了,還能嫁過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絕對不可能。

春秀那脾氣,可不好應付。

送走了寧侯府這幫人,春秀撓了撓頭,「問我有沒有婚配?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的生辰八字?然後給我做個木頭娃娃,扎幾針,詛咒我?」沈木兮皺眉,瞧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了後堂門口的薄雲岫,「你怎么看?」

「這段時間,務必要盯著寧侯府!」薄雲岫輕嘆,回頭便叮囑黍離,「如果看到寧侯府的人,喜氣洋洋的送東西出來,且是送給皇帝的,半道上劫了!」

黍離瞪大眼睛,「劫了?」

沈木兮猶豫,「你是說,寧侯夫人看上春秀了?可春秀打了她兒子!莫非是變個法子,折磨春秀?」

「對,一定是這樣!」阿落連連點頭,「娶過門,然後關起門來折騰春秀,到時候誰都不能多說什么,這畢竟是寧侯府的家務事。」

春秀挑眉,「要娶我嗎?」

眾人齊刷刷點頭。

「切!」春秀可不怕這些,「還是先吃飯吧!讓他們這一折騰,都快餓死了。」

沈木兮擔慮,薄雲岫輕輕攬過她,「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擔心孫道賢,看他是不是能跟寧侯爺這般扛揍!」

這話逗得沈木兮「噗嗤」笑出聲來,一記軟拳落在他的胸口,「胡言亂語!」

「七夕燈會要到了,好好准備!」他伏在她耳畔低語。

准備?

准備什么?

沈木兮不明白。

眼下的日子倒也過得太平,沈木兮翻著手中的冊子,薄雲岫在旁批閱折子。

冊子是師父留下的,且不說這最後一頁的缺失,中間這些部分,也是寫得有些粗糙,並不詳盡,三言兩語的,說了跟沒說似的。

對於關傲天身上的蠱,竟無任何記載,真是奇怪。

「難道是新煉的?」沈木兮自言自語,「好生厲害!可又是如何進入身體的?」

無解。

委實無解。

「或許你可以換種思路。」薄雲岫筆尖蘸墨,「可能不只是蠱毒的作用,想想那詭異的圖紋,也許是因為那些東西,所以在人意志薄弱的時候,控制了心神。這其實和以前的厭勝之術差不多,護族原就是個詭異的部族,他們修習的東西是尋常人,聞所未聞的。」沈木兮靜靜的聽著,「你是說,蠱毒可能只是一種外在假象,為的是事情敗露之後的毀屍滅跡?」

「未嘗不可。」薄雲岫眉心微蹙,捏著筆桿子奮筆疾書,「趙漣漪能藏這么多年,半點痕跡都不露,不是沒有道理的!」

沈木兮點頭,「不知道,陸大哥是否曉得?」

筆尖一頓,薄雲岫挑眉,幽幽的抬頭盯著她,「想去找他嗎?」

「不想!」沈木兮慌忙搖頭,「我只是這么一說而已。」

「我想!」薄雲岫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筆,「有些賬,得好好算一算。」

沈木兮愕然,「你要算什么賬?」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是忘了!」薄雲岫面色微沉,眸光陡戾,「陸歸舟!」

沈木兮終是沒能攔住薄雲岫,這人就跟冒了火一般,領著兵包圍了整個陸府,然後橫沖直撞的進了陸府,那氣勢,好似要拆了陸府,拆了陸歸舟一般。

「公子!公子!」知書連滾帶爬的跑進書房,「離王殿下帶兵包圍了府邸,這會已經到了花廳了,你快點跑吧!這架勢,還有離王殿下的臉色,好像要吃人!」

陸歸舟將信件遞給蘭娘,「你先走!」

蘭娘扭著腰,「少年人,貪嘴是要惹禍的!」

「多嘴!」陸歸舟拂袖出門。

到了花廳,還不等陸歸舟行禮,肩頭業已挨了薄雲岫一掌,登時連退數步,若不是快速扶住了門框,只怕是要摔出去了,「你作甚?」

「陸大哥?」沈木兮駭然,當即攔在陸歸舟身前,以防薄雲岫再動手,「薄雲岫,你瘋了!」

薄雲岫負手而立,面色黢冷至極。

但見他周身殺氣騰然,音色狠戾,「陸歸舟,本王原是不想這么快找你算賬的,奈何薄夫人提起,自然得好好算一算。陸歸舟,你傷本王之子這筆賬,該怎么算?」沈木兮快速轉身,不敢置信的盯著唇角溢血的陸歸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