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回來了(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000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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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侯府的禮,比沈木兮更早一步到了問柳山庄。

沈木兮下車的時候,有些發愣,瞧著門口這大包小包,大筐小籮的,眉心皺得緊緊的。問柳山庄這廂還在喪期,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把這些東西堆在了山庄門口?

「怎么回事?」月歸冷喝。

「王妃娘娘,這、這是寧侯府派人送來的,奴才攔不住啊!」守門人哭喪著臉,「王妃恕罪!」

「寧侯府的人?」沈木兮與月歸面面相覷。

阿落從里頭出來,「主子,您可回來了,趕緊去花廳瞧瞧吧,這、這真的是氣死人了!」

沈木兮拎著裙擺便往里頭走,她倒要看看,這寧侯府到底玩什么花樣?不知道離王喪期未過,這問柳山庄的白綾都還沒撤下來嗎?

「王妃!」寧侯府的管家趕緊行禮。

沈木兮沉著臉,「我說過,王爺喪期未過,恕不待客!」

「王妃恕罪,奴才是寧侯府的管家,這廂是替咱家世子爺,來給王妃娘娘行禮,想見一見春秀姑娘。」管家弓著身,「王妃娘娘,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沈木兮落座,未有言語。

「王妃娘娘,您約莫是沒明白。」管家忙道,「奴才的意思是,侯爺夫人讓奴才來問一問,您什么時候得空,能帶著春秀姑娘去侯府里坐坐?」

「你一個勁的要見春秀,到底是什么意思?」阿落不高興,「沒瞧見咱們……」

沒瞧見山庄里還掛著白嗎?

「過奴才都打聽清楚了,這春秀姑娘原就不是離王府的人,所以奴才尋思著,是不是……」管家關顧四周,「是不是請王妃娘娘,斟酌斟酌?」

不是離王府的人,自然不用受離王府的規矩,這離王之事,定然也無礙春秀的終身大事。

「春秀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沈木兮道,「春秀是個人,不是物件,並非我說兩句,就能決定她的命。寧侯府的事情,你們自己去找春秀,若是春秀自個答應,我便沒有異議。但若是你們敢動什么手腳,離王雖然不在了,皇上還在!就算告到皇上跟前,我也不會罷休!」

「是是是,王妃所言甚是!」管家忙道,「所以奴才是提前來跟王妃打個招呼。終究這春秀姑娘是住在問柳山庄,也是王妃您身邊的人。」

深吸一口氣,沈木兮面色愈黑。

孫道賢說的那些話,她都是親耳聽到的,婚姻大事非同兒戲,若是春秀嫁到那樣的地方去,來日免不得要受冷落,虧了春秀的一生幸福。

若非你情我願,有些事情就不要開這個頭,否則來日不好收拾,周轉之間,吃盡苦頭。

夜里吃過飯之後,春秀詫異。

沈木兮坐在亭子里,月歸和阿落都不在,是以……沈木兮是特意在等她?

「沈大夫,不,王妃!」春秀走過去,「怎么了?」

「春秀,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般客氣了?」沈木兮輕嘆,「坐吧!」

「欸!」春秀落座,笑盈盈的抓了一把案頭的瓜子,「喲,倒像是小關送的味兒。」

「嗯!」沈木兮點頭,「如今薄雲岫走了,離王府算是徹底空置下來,內里清掃和打點的宮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相迎的裁了不少,留幾個能用的便也算是維持!」

春秀嗑著瓜子,「倒是難為她了。」

「過兩日也就搬過來了,離王府空盪盪的,她也覺得孤單!」沈木兮斂眸,「春秀,你近來可好?」

春秀喝口水,「很好,怎么了?肉鋪的生意也不錯,大家都覺得我價錢公道,也不缺斤短兩的,走過路過不買肉,也能同我嘮嘮嗑,這鄉里鄉親的相處甚好。沈大夫,怎么了?」

她還是喜歡叫沈大夫,這王妃二字,對春秀而言,叫著有些拗口。

沈木兮輕嘆,「寧侯府的人,沒找你麻煩嗎?」

「倒是有!」春秀啐一口瓜子皮,吐在了碟子上,「你不曉得孫道賢那狗東西,這些日子竟是找人與我作祟,悄悄的趕我客人,還在後頭敗壞我的名聲,說我缺斤短兩,被我揪著兩回。」

沈木兮一愣,「什么?掌櫃未曾告訴我。」

「彼時你忙著王爺的事兒,我讓掌櫃的瞞下來。屁大點的事兒,我自己能處理!」春秀說,「你不曉得,我揪了那兩個痞子,好生一頓胖揍,這幫狗東西哭爹喊娘的,說是再也不敢了。今兒一早就在鋪子等我,說是要跟我拜把子呢!」

語罷,春秀又灌了兩口水,「我春秀是什么人,能同這些個狗東西拜把子?自然是打發了,讓他們滾蛋。誰知這幫子賤骨頭,干脆跪地拜我當老大,我春秀一個賣豬肉的,當什么狗屁老大!可他們擋著我做生意,沒法子,我暫且應了!」

說到這兒,春秀眨著眼問,「沈大夫,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雖然我不是離王府的人,可我跟著你那么久,如今當了一幫痞子頭,是不是會污了你的名聲?」

沈木兮忽然笑了一下,頗有些忍俊不禁,「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我這名聲還不如你呢!」

春秀吃吃的笑著,「那就好!我還怕因為我的事兒,有些人會、會……」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因為我的緣故,你都開始有所顧忌了。以前的春秀,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說,很是自在!春秀,你後悔嗎?」沈木兮問。

春秀愣了一下,「沈大夫,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要趕我走?」

「並非如此!」沈木兮輕嘆,「春秀,我不知旁人是什么心思,可我曉得你我是過命的交情,有話我不瞞你。寧侯府的人來過了,寧侯夫人似乎是想向你提親,讓你嫁給孫道賢!」

「什么屁事?」春秀如同針尖扎了屁股一般,猛地從凳子上彈坐起來,「你說真的?」

沈木兮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春秀哪里坐得住,恨不能殺到寧侯府,宰了孫道賢那小子,「這小子……是要跟我杠到底啊?」

「寧侯夫人許是真的看上你了,但是孫道賢,嫁不得!」沈木兮抿一口茶,「孫道賢不是良人,素來游手好閑,又成日里泡在花樓那樣的地方。」

「牛不喝水還能強摁頭?」春秀不信,「旁人愛嫁不嫁,我春秀定然是不會嫁給孫道賢那狗東西的。寧侯府的人再敢來糾纏,我就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沈木兮點頭,「你屋子里的東西都是寧侯府送來的,明兒我讓人送回去。」

「對,一件不留!」春秀嗤鼻,「這小子,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

「輕點,別把人打壞了,到時候賴上你!」沈木兮叮囑。

春秀一愣,回頭便明白了,「我知道,定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目送春秀離開,沈木兮獨自靜坐了良久。

回到房,亦是久難安睡。

直到下半夜時分,暗影才悄悄從窗戶進來。

沈木兮如釋重負,「你來了!」

室內未點燈,黑漆漆的。

「可找到什么線索?」他抬手便將她抱起,坐在了床邊上,「韓不宿是個女子,當初是因為韓天命之故,被逐出了護族,從此下落不明。」

說著,她從他懷里起身,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之前的盒子,「這上頭畫的好像就是韓不宿,只是這人我倒是沒什么印象。你提過你母妃身邊有個韓姑姑,且看看是不是?我將熟識的人,捋了一遍,似乎也沒什么可疑之人!」

取了火折子照明,畫卷攤在桌案上。

微亮的火光落在薄雲岫的臉上,從額頭豁開的大口子,一直延伸到上眼瞼位置,半張臉都呈現出血肉模糊之態。曾經容顏冠絕,如今倒是……夜里瞧著頗為瘮人。

「這人不是韓姑姑!」薄雲岫面色蒼白,「容貌不同。」

沈木兮只覺得可惜,線索又斷了。然則下一刻,她忽然驚聲,「對了,會不會像我一樣?因著鳳凰蠱的緣故,脫胎換骨了?又或者,戴了皮面。」

「脫胎換骨?」薄雲岫扭頭看她,心下生疑,「你不是說她被逐出了護族嗎?鳳凰蠱在她身上?」

沈木兮抿唇,「倒不是。」

「是韓姑姑!」薄雲岫指著畫中人,手背上的那顆痣,「臉可能戴著皮面,可手不可能偽裝。」

「是嗎?」沈木兮詫異,「真的是她嗎?」

「是!」薄雲岫點頭,「母妃在的時候,這顆痣一直都是隱在假皮下,被巧妙的藏了起來,後來母妃去世,無意間我瞧見,她手背上起了皮,露出了那顆痣。」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難怪墨玉說,不知下落,卻原來一直躲在宮里?韓姑姑同你母親是如何相識的?」

「聽父皇說,韓姑姑對我母妃有恩!」薄雲岫取了筆墨紙硯,由沈木兮執著火折子,他親筆描摹這些護族的文字,「我謄寫下來,到時候拆開來去查一下是什么意思。」

「好!」沈木兮頷首。

薄雲岫抄得細致,「墨玉可還說了別的?」

「當年韓天命讓人欺負了她,並且讓韓不宿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沈木兮抿唇,「所以說,韓不宿很可能與你母妃一起,鏟除護族。」

薄雲岫筆尖一頓,面色微恙,「如果是這樣的話,代價太大了!母妃後來一直身子不大好,動不動便吐血,葯石無靈,也不知是不是操心太甚的緣故。」

沈木兮沒說話,其實大家心里都有個猜測,可誰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