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怎么,你還想咬我啊?(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91 字 2022-11-22

回答她的,只有沈木兮頭也不回的背影。

「月歸,把能調集的人都給我調集起來,城內城外,分散各處都去找,既然小棠能回來,就說明我師父肯定也會回到東都城。」沈木兮眸色微沉,聲音帶了些許哽咽,「如果,師父還活著的話!」

是的,如果千面還活著的話,肯定會和步棠一起回東都。陸如鏡既然是幕後黑手,師父不會眼看著她受傷害,勢必要親自來一趟。

這些年流落湖里村,如果不是師父諄諄教導,幫她照看孩子,她沈木兮哪有今時今日。

「陸如鏡!」沈木兮咬牙切齒。

有皇帝幫忙,巡城司和大批的侍衛在城內城外的找,而離王府的暗衛則分散出去,從進出東都城的各條路,沿途去找,只希望還來得及。

可一個個心里都清楚,千面和步棠一起逃出的總舵,這就意味著早已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步棠尚且九死一生,何況千面……

「即便只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放棄!」沈木兮身子發涼,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獨自一肩挑,委實快要扛不住了。薄雲岫,你到底在哪?

問柳山庄門前,沈郅和薄鈺比肩而立。

「發生何事?」薄鈺不解。

吃過晚飯,整個東都城竟亂了起來,委實怪異得很。

「應該和小棠姑姑有關!」沈郅皺眉,「娘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定然是出了棘手的大事。小棠姑姑醒了,會和我娘說什么?」

薄鈺,「疼!」

沈郅,「……」

「難道我說錯了?」薄鈺不解。

受了傷不該喊疼嗎?

「春秀姑姑!」沈郅皺眉,慌忙迎上去。

春秀齜牙咧嘴,罵罵咧咧的回來,「別讓我逮著這些個王八犢子,否則老娘一定卸了他們。」

「姑姑?」沈郅駭然,瞧著春秀手背上的血,「你受傷了?」

「噓,別告訴你娘,她已經夠煩惱了!」春秀瞧著手背上的傷痕,「路過前面那條街的時候,巷子里忽然竄出個人來,舉刀就砍,還好我隨身帶著刀,應勢擋了一下,不過還是傷著了!」

薄鈺皺眉,「讓人去查!」

「傻不傻,你砍了人,還會在原地等著被抓?」春秀輕嘆,「你們兩個別在門口站著,外頭現在不太平。走,回去!莫要給沈大夫添麻煩,那頭已經夠亂的。」

「姑姑,我娘怎么了?」沈郅托著春秀受傷的手,輕輕的吹了吹。

春秀很是暖心,「你師公出了點事,你娘正在滿城找他。」

「是小棠姑姑醒了告訴我娘的?」沈郅問。

春秀一愣,「月歸是這么說的。」

如此,沈郅輕嘆,「那娘……真的會頭疼了!」

小棠姑姑才好轉,師公又出了事,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也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你們兩個小的莫要多管閑事,好好上學堂。」春秀瞧著兩個小的,「你們什么都幫不上,就不要給沈大夫添麻煩,記住了嗎?管好自己,就是在幫忙!」

「是!」

「是!」

春秀一聲嘆,顧自離開,這點小傷她自己能處置,「你們兩個早點睡,明兒一早莫要誤了時辰。」

目送春秀離去的背影,沈郅愁眉不展。

「你擔心什么?」薄鈺問,「出了事,還有皇伯伯擔著,咱們也幫不上忙。」

「我知道,師公待我那么好,我什么都不能為他做,心里難受。」沈郅眉心緊皺,「不過眼下,我更擔心春秀姑姑。娘忙著處理小棠姑姑和師公的事情,肯定顧不上春秀姑姑的事!」

薄鈺想了想,「春秀姑姑肯定不會告訴姨娘的。」

「我覺得,是有人要殺春秀姑姑!」沈郅煞有其事。

驚得薄鈺險些咬著自個的舌頭,「你是說……」

「我總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沈郅目光微沉,「既然娘騰不出手來,那就由我來保護春秀姑姑。」

「我和你一起!」薄鈺有些氣惱,「這幫混賬東西,竟敢處處拿咱們離王府的人下手,真以為離王府無人了嗎?爹雖然沒了,可離王府還有咱們兩個男子漢擔著,看誰敢造次!」

沈郅點頭,「阿左,你讓黍侍衛來我們房中,我們有事同他商量!」

阿左點頭,登時縱身而去。

一直到天亮時分,仍是沒有千面的消息。

倒是沈郅和薄鈺,明明是春秀親自送進了宮,她一轉身,兩個小的便悄悄跟上了她,就在後頭跟前,眼見著春秀入了醫館,兩個小的才松了口氣。

「少傅那頭你怎么說的?」沈郅問。

薄鈺張了張嘴,「我說你病了!」

沈郅,「……」

又這個爛借口,少傅那么聰明,肯定一眼看穿。

「公子,就是這條街,當時街對面收攤的小販瞧見了!」黍離解釋,「卑職讓人去附近繞了一圈,然則昨夜巡城軍士太多,腳印和痕跡都十分凌亂,所以沒什么線索可尋。」

沈郅點頭,緩步走到巷子口站著。

「這個位置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薄鈺道,「除了,是春秀姑姑的必經之路!可很多人都知道,春秀姑姑會從這里走,沒什么可稀奇。」

巷子口還有些血跡,滴落狀,應該是春秀留下的。

沈郅蹲下了身子,仰頭瞧了一眼佇立的黍離,「那個人的身高應該和春秀姑姑差不多,否則怎么會傷在手背。若是有身高優勢,對方居高臨下,應該傷在頭部,或者是肩頸部。」

「小公子所言極是!」黍離只顧著找線索,還真的沒想到這一層。

薄鈺想了想,旋即一道蹲下,扭頭望著沈郅,明亮的眼睛里倒映著沈郅皺眉的神色,「你莫皺眉,且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比你一個人窩在心里要好得多!」

說著,他伸手去撫沈郅的眉。

沈郅正在思量,被他這么一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當即拂開他的手,「別鬧!」

許是覺得無趣,薄鈺站起身靠在牆角,無聊的雙手環胸,一動不動的盯著沈郅。

「動機是什么?」沈郅嘀咕,「春秀姑姑是個女子,鋪子擺在醫館邊上,按理說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饒是東都街頭那些痞子,約莫也都知道春秀姑姑是離王府的人。」

誰敢動離王府的人?

瞧這場景,似乎是早有預謀。

春秀姑姑的力氣有多大,沈郅是見識過的,所以……

「難道是寧侯府的人?」沈郅起身。

瞧著薄鈺悶悶不樂的靠在牆壁處,沈郅眉心微蹙,「你站那作甚?」

「免得嫌我鬧你!」薄鈺撇撇嘴。

沈郅緩步走過去,「寧侯府的人,你熟嗎?」

「寧侯爺最怕的就是他們家的夫人,世子孫道賢嘛……廢物一個,欺軟怕硬。你若是懷疑是孫道賢殺人,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年頭,孫家那家伙沒這么大的膽子!」薄鈺解釋,「吃喝玩樂有孫道賢的份,但是殺人放火,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頓了頓,薄鈺補充一句,「若是讓人來砸鋪子,那倒是他的作風。」

所以,不可能是孫道賢?

沈郅納悶,到底會是誰呢?

「黍侍衛,你派人保護春秀姑姑,悄悄的,姑姑不喜歡被人盯著!」沈郅吩咐。

黍離頷首,「公子放心。只是,你們再不回去,怕是少傅大人……要來找王妃麻煩了!那些借口,瞞不住少傅大人,他太聰明!」

「哈,不知道這次罰抄哪本?」薄鈺苦笑。

沈郅揉著眉心,「我……真的,真的頭疼!」

一想起罰抄,就覺得手抖。

畢竟薄鈺那個憨貨,總是偷懶,每次都是沒抄兩頁就各種作妖,不是上茅房就是肚子餓,千方百計的耍賴皮。這點,委實半點都不像薄家的孩子!

此前橫行無忌,霸道無理。

沒成想褪了一層皮,便是這般無賴!

不過今兒的李長玄,似乎沒心思罰他們,因為南苑閣里,還杵著一尊大佛。

言桑和宋留風,一人一個,將沈郅和薄鈺拽到邊上,「你們兩個去哪了?少傅此前大發雷霆,險些親自去找離王妃。不過現在,他的麻煩比你們的大!」

「公主怎么來了?」薄鈺問,「她來找我們算賬嗎?」

「不不不,是來找少傅算賬的!」宋留風輕咳兩聲,「還是大手筆!」

四個小腦袋湊一塊,躲在書房外頭看戲,「公主說,少傅此前戲耍她,對她而言是奇恥大辱,是以此番前來,是要找少傅負責的。」

「負責?」薄鈺嘖嘖嘖的搖頭,「女人讓男人負責,那不就是……肚子里裝娃娃了嗎?」

三人不約而同的盯著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裝娃娃了?

薄鈺眨了眨眼睛,「難道我說錯了嗎?」

「好像有道理!」宋留風點點頭,「那公主和少傅,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既是如此,為何還要算賬?又算的哪門子的賬?娃娃的賬?」

言桑愁眉苦臉,「我們以後是不是沒有少傅了?」

「何出此言?」薄鈺不解。

「我爹說,這位公主乃是瀛國國君的掌珠,當初是因為離王殿下身份尊貴,才想下嫁。可少傅終究只是個臣子,若是真的與公主……那還不得隨公主回瀛國去?」言桑解釋。

三人齊刷刷點頭,有道理。

少傅,得上門。

書房內,阿娜公主靠在太師椅上,兩條細長腿,就這么瀟瀟灑灑的架在李長玄的書桌上。

驚得李長玄見鬼似的,趕緊扒拉開自己的寶貝書冊,慌忙擺在一旁,免得被阿娜給糟踐了。平生無愛好,唯一好讀書,這些書冊很多都是孤本,丟不得傷不得。

「幾本破書,你當寶貝疙瘩似的作甚?」阿娜雙手環胸,「書呆子就是書呆子,真是蠢得厲害!」

李長玄拍去書上的灰塵,快速擺回書架,「有所好,有所不好,下官唯好讀書,再無其他,自然得謹而慎之。不知公主今兒過來,是想讓下官幫您寫點什么嗎?」

「李長玄,你還敢忽悠我!」阿娜氣鼓鼓的站起身。

然則李長玄雖是個書呆子,卻有著極為有利的身高優勢。

阿娜想了想,默默踩上了凳子,居高臨下的睨著李長玄,「李長玄,你是不是覺得本公主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就能任由你欺負了?」

李長玄張了張嘴,瀛國的女子,都這樣猖狂嗎?

「下官豈敢!」李長玄躬身作揖。

下一刻,腦門上突然挨了以及腦瓜崩,疼得李長玄連退數步,捂著腦門直皺眉,「公主,君子動口不動手!」

阿娜雙手叉腰,「哎呦,沒看出來,你還敢動口?怎么,想咬我?來啊!」

李長玄瞪大眼睛,滿臉黑線,「……」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