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漢營先震驚(1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2487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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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晨曦猶在天際徘徊,暖陽已經驅散了夜的陰寒。遠近可見,裊裊青煙條條而起,在空中匯做一處,如同一朵朵雲彩。

似乎,又是一個平靜祥和的早上。

然而,如果有人湊近了觀察,就會發現:青煙升起的地方,是一片營寨,那煙不是象征祥和的炊煙,而是從寨牆的殘破處升起的硝煙,是火箭留下的痕跡。

顯然,這里剛剛發生過一場激戰。

望著一片殘桓斷壁,河內太守王匡臉色鐵青,對他來說,昨夜和今晨,是他一生中,最悲催的幾個片段之一。前一個,大概要追溯到大將軍何進被殺的那一刻了;再往前,則是黃巾之亂……

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慘事,是從午後開始的。

先是從事韓浩抗命,然後愛子王羽跑來請戰,稀里糊塗的嚷嚷了一通之後,局面就失控了。

兒子過了河,韓浩卻回了營,跟王匡事先的預計,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前因後果,私兵統領王朗就出現了,而且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公子隨便挑了幾個兵,就直沖過河了,看那架勢,很有單騎沖陣的意思。

王匡霎時間就凌亂了。

換在軍議前,誰敢這樣在他面前造謠,他早就老大耳刮子打過去了,可現在,想想王羽在軍議上慷慨激昂的模樣,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不過,他還在猶豫。知子莫若父,王羽有多少本領,他再清楚不過了。

就拿最基本的馬術來說,王羽頂多就是勉強騎在馬上不掉下來,想沖陣?走著去還差不多。再說,就算他口才突然變好了,也不可能說服那幾個兵跟他去送死啊?

然後,巡營的將官又到了。

這次的消息,嚴格來說是好消息:王羽在營內制住了驚馬,展示了高超的身手和馬術……

然而,結合前面的消息,好事也變壞事了。

王匡徹底坐不住了。

懦弱的兒子固然不是好兒子,可性情大變,變得跟瘋子、亡命徒差不多的兒子,一樣不是好兒子啊。

他將手底下的斥候全都派了出去,之後仍然意猶未足,又把所有騎兵都調動起來,將搜索網擴大到了極限,想把王羽給找回來。

努力很快就有了收獲,盡管這收獲和王匡預想的有些差距。那幾個被王羽撇下的小兵回來了,帶來了一個更加恐怖的消息:王羽只帶了一個兵,直沖河陰大營而去!

王匡眼前當即就是一黑。

兒子再不好,有,也總比沒有強,現在算是全完了。兩個人?恐怕連敵營的影子都看不到,就被剁成肉醬了。

王匡拼盡全力,才壓下了盡起全軍,亡命一搏的想法,他知道,即便他自己不要命,河內郡兵也不會跟著他送死。

眼見天色將晚,他黯然下令,令外面的游騎哨探撤回。

即便如此,慘事仍然不斷發生。不知是迷了路,還是當了逃兵,有幾十個騎兵沒有回來,其中有郡兵,也有私兵。

白發送黑發,勤王的戰局也是黯淡,老王匡夜不能寐。若非老友一直在身旁安慰,很難說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而後,局勢的走向越發的詭異了。

臨近清晨,被當做逃兵的斥候回來了一隊,是王家私兵,他們帶回了一個令王匡驚秫的消息。

他們在黑夜中迷了路,好容易找到方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處孟津渡附近,不遠處的小平津渡口,正有大隊西涼軍踏冰渡河!

而近在咫尺的孟津軍營,卻是黑沉沉的不見燈火,似乎全然沒有察覺!

再怎么不擅權謀,王匡也明白形勢有多嚴峻了。

韓浩也是熟知兵法的宿將,安營的地點正選在了要害處,不可能對西涼軍的動向一無所知。按兵不動的理由,只能是……

失去了友軍的援助,王匡河陽的河內兵馬,即將面對的是兩路夾擊,任何一路的實力,都在河內軍之上。

形勢嚴峻這個說法太過樂觀,准確的說,滅頂之災就在眼前!

封鎖消息,整軍,備戰,王匡抱著必死的決心,開始組織防御。

而張濟也比王羽料想的凶悍得多。

王羽並不清楚,受到通訊手段的限制,這個時代的分進合擊,兩路兵馬很難做到同時抵達。通常是哪路兵馬先到,就先行進攻,反正援軍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趕到,搶先進攻,還有個突襲的效果。

由於王匡封鎖了消息,郡兵對來自西面的突襲准備不足,一度發生了動搖。張濟發現戰機後,果斷將主力投入進攻,河內軍的戰線霎時間就變得岌岌可危。

王匡無奈,只能將預備隊投入戰場,這原本是他准備用來抵擋牛輔那路兵馬的。可若是張濟將郡兵擊潰,不用牛輔來,河內軍就已經完蛋了,也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了。

否極泰來,很快,轉機出現了。

五百強弩,在防御戰中的威力是驚人的,眼見突襲戰打成了攻堅戰,而牛輔的援兵卻遲遲不到,張濟果斷撤兵。

王匡顧慮牛輔那路兵馬,也不敢追擊,於是,這場突襲戰就此告一段落。

暫時擊退了敵人,但王匡知道,河內軍已經陷入了死地,除非立刻撤軍,否則,只有全軍覆沒一個結局。

王匡很不甘心,明明洛陽已經被聯軍包圍了,只待發起總攻,就能將國賊誅殺,匡扶朝廷了,怎么能在這里就功虧一簣呢?

可是,面對殘酷的戰局,他無力回天。

經過適才的苦斗,郡兵的斗志和士氣已經被大幅削弱了,敵人雖然也成了疲兵,但張濟軍的騎兵比例比較高,野戰更有優勢。更重要的是,張濟有援兵,王匡則是孤立無援。

即使想撤退,也沒那么容易,張濟只是停止了進攻,並沒撤遠,他還在等牛輔。河內軍若想撤退,他肯定會追上來咬住不放。

擺在河內軍面前的,似乎只有等死,和潰逃兩個選擇了。

王匡回顧老友,頹然道:「伯喈兄,是小弟害了你啊,若非小弟阻攔,你現在應該在洛陽城中高坐,受人禮遇,哪里會如此狼狽?不若小弟遣使往見張濟,言明伯喈兄身份,董賊看重伯喈兄名聲,屢屢相召,想那張濟也有所聞,不至相害,如此……」

蔡姓老者怫然不悅:「公節說的哪里話?莫非老夫是那趨炎附勢之人嗎?姑且不論董卓屢次相召到底是何意圖,你素知老夫為人,老夫前往洛陽,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么?老夫只是心願未了,想在風燭殘年,將其了卻罷了。又豈能在危難之時,棄友而去?」

「小弟如何不知,伯喈兄入京,乃是為了重修後漢書,只是伯喈兄,侄女……」

「遣使之事,不必再提。」老者斷然道:「琰兒既是老夫之女,縱有不測,也是命運使然,須怪不得你。倒是羽兒,卻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