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事不得歸(1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1910 字 2022-11-2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三國第一強兵最新章節!

中軍帳內,燈火通明,人倒不多,除了起身相迎的王羽,就只有面無表情,侍立其後的於禁了。

果然,這是要攤牌了,小家伙不是一般的急性子呢。

賈詡不敢托大,急忙辭謝:「階下之囚,哪敢當將軍如此相待?慚愧,慚愧。」

「文和先生過謙了,先生有洞徹人心之能,通達世事,乃是天下奇才,本將又非桀驁昏聵之人,自然要以禮相待,以誠相待。羽有勇,先生有謀,羽若能有幸得先生之助,自是如虎添翼,或曰如魚得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羽開門見山,直接將醞釀已久的台詞說了出來。

「將軍的自謙和對詡的推崇,都太過了……既然將軍提及要坦誠相待,詡冒昧,敢請與將軍開誠布公的一談,未知將軍意下如何?」

賈詡的語氣很誠懇,但王羽今天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知道眼前這位毒士控制情緒的本領,堪稱天下無雙,想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出點什么不太現實。

不過,聽了賈詡的話,王羽知道,自己的暗示對方已經收到了,並且願意為此做出一定限度的讓步。

肯正經八百的談,那就有門兒。

「自當如此,先生請坐。」王羽抬手延客。

「將軍請。」

賓主落座,見賈詡看向身後,王羽心知對方在疑惑什么,解釋道:「文則乃是本將心腹,如手足一般,參贊軍機,諸事皆不必相瞞,先生大可不必在意,有話不妨直說。」

賈詡笑眯眯的全不介意:「無妨,無妨。」

於禁在泰山軍中的地位,在他的預料之中,王羽有大志向,又有智謀,而無論泰山還是河內,底子都很薄,這樣的將才自然是要重用的,否則哪里又談得上愛才若渴?

倒是此舉的用意很耐人尋味,如果自己猜的不錯,小家伙一方面是想向自己表達人才觀,另一方面,則是示恩於人。

這兩個效果,都圓滿的達到了。

那於文則臉上神情依然平靜,但眼神中的熱切,卻是無法遮掩的,根本瞞不過自己的眼睛。而自己的心思么……至少,小家伙的開場白確實很坦誠,只是後面那招,似乎有些太心急了……

也罷,那就有話直說好了。

「將軍既知賈詡微末之名,當對西涼之地的局勢民情有些了解吧?」

王羽硬著頭皮答道:「略知。」

就知道老滑頭不會這么容易就范,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難啊,

自己只知道西涼很亂,勢力很多,具體是怎么個亂法,那就兩眼一抹黑了。至於民情,這種事別說是自己,就算把後世那些個開講壇的大拿找過來,恐怕也只能干瞪眼啊。

好在賈詡沒打算難為王羽,這一問雖少有些試探之意,但更多的卻是為了承接話題。

「西涼之地,向來混亂,自漢武時代的西進之後,逐漸形成了以漢、羌為主,諸胡混雜的局面。諸胡皆是欺軟怕硬的性子,大漢強盛時,就算受到官吏欺壓,也只是忍氣吞聲,笑臉相對,而漢家百姓素來良善,少有欺人之舉,當時的西涼,和中原並無多大的區別。」

「後來王莽亂政,光武中興,經歷了這場大亂之後,大漢江山江河日下,對西涼的控制開始減弱。自安帝時起,羌人便連結諸胡,反亂不休,綿延至今已有八十余年,規模最大的一場,莫過於中平元年時,邊章、韓遂為首的那場大亂了……」

賈詡的長篇大論,讓王羽漲了不少知識,不過,他卻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西北形勢,跟現在的話題有什么關系。

莫非,對方是想要自己經略西北?不可能!即便沒有後世的見識,單憑這番話,也知道西北河山殘破,難有作為了,賈詡這樣的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自己話里蘊含的意思吧?

只聽賈詡語氣深沉的繼續說道:「諸胡自認受到了欺壓,所以要報仇,但他們尋仇的對象,卻不是欺壓他們的官吏,而是無辜百姓!而朝廷屢次征討,收效甚微,亦生出了放棄西涼,退守三輔的念頭,一時間,在朝中喧囂塵上,幾成事實。羌人聞訊之後,氣焰更是高漲,反亂愈發難平……」

王羽接口道:「守護不了疆土,亦保護不了百姓,沒能力也就罷了,連這樣的心思都沒有,還算是什么朝廷?簡直丟盡了大漢列祖列宗的顏面,這樣的朝廷,確實該進垃圾堆了。」

「……」賈詡微微一愣,王羽這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再次感嘆,那個一根筋的王匡,到底是怎么生出這種兒子的?差太多了吧?驚訝過後,他心中卻微微有些痛快。這種念頭,在他心里未嘗沒轉過,但卻從來不敢訴諸於口。

「想要在西涼那個混亂之地立身保命,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光明大道,出仕為官。如前所說,欺壓諸胡的是官吏,如今與羌胡眉來眼去,稱兄道弟的,同樣是他們,有個官職在身,或者和大人物們扯上關系,就可在西涼行走無礙。」

賈詡稍一停頓,提起一樁往事來:「將軍知詡之名,應當也知道當日之事。詡曾舉孝廉,卻無缺可出,只能黯然返鄉,途中路過汧地,與同伴為胡人所執。詡詐稱段太尉外孫,故而得脫,同伴則都被活埋了。」

說著,他苦笑一聲:「此舉頗受閻公推崇,在西涼也頗受贊譽,但是,在中原就頗遭詬病了。說詡不仁不義者眾多,可諸公身居萬全之地,又哪里知道西涼百姓的苦楚呢?」

王羽曬然道:「演戲演全套,西涼世家名士,皆視百姓如螻蟻,文和先生既然假托世家子的身份,借以脫險,自然不能回頭去救別人。救不救得出來還在其次,搞不好,先生自己也要搭進去,先生的處斷全無不妥之處。」

「將軍此言……」賈詡感慨萬千,這件事發生得很早,聽說並評價過的人也很多,但類似王羽這樣的評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即便那位對他甚為推崇的名士閻忠,也只是稱贊他機敏靈活,對仁義之類的,都是避而不談。

閻忠的見識未必比不上王羽,他人在西涼,對西涼的情況肯定也更熟悉,他不會看不出王羽說的這些道理,回避不談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士庶之別,在這位名士的心中早已扎了根,根深蒂固,無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