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章 第一名將(2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1870 字 2022-11-22

「懂妖法,能驅使黃巾力士的高人?」朱儁狐疑道。

「不好說。」皇甫嵩搖搖頭。

「雖然白波用的攻城秘法到底如何,尚不得而知,但以某思之,很可能是一種不聞於世的穴攻之法。先秦百家傳承千年,各有其道,誰知道有多少秘術隱於江湖之間?說到底,張角兄弟驅使黃巾力士的法子,也不過將巫士煽動人心的手段,應用到極致罷了。」

朱儁默然。

如今的朝中,對黃巾力士了解最深的,就是他和皇甫嵩了。面對過那些狂熱的信徒,並且打敗過對方,他當然知道那不是什么妖法。只不過,每每想到那些普通人,突然化身成不畏生死的狂戰士的場景,朱儁也是一陣陣的心悸,偶爾甚至還會做噩夢。

當年他和皇甫嵩殺俘數十萬,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對黃巾力士的忌憚。如果天下的百姓都變成那個樣子,那無論他和皇甫嵩再怎么能征善戰,也保不住大漢朝的江山。

所以,要將那恐怖的火苗徹底滅絕。

如今,黃巾力士再現,但兩大名將的心態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朱儁甚至說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恐懼多一點,還是期待更強一點。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如果真有這么個人,或者某個勢力,義真,你認為他目的何在?真是要配合洛陽取事?」

「這個人的存在,從白波的動向中就能看得出……」皇甫嵩目光沉凝,朱儁很熟悉老友這種神態,當初在潁川圍殲時,老友在中軍調度兵馬時,臉上洋溢的就是這種信心十足的神情!

「沒有細致的戰略規劃,是所有流寇的特性,他們可能會制訂一些諸如戰略大方向的目標,但行動起來,卻拖泥帶水,有很多無謂的行為。正常情況下,他們如果突然得到了某種秘法,就算不在聞喜應用,也會用在安邑,可是,他們沒有……」

一邊說著,皇甫嵩一邊將棋盤上的棋子撥亂,在棋盤中央空出一塊,然後將棋子重新擺上去,朱儁看的分明,老友模擬出的,正是河東的地勢。

「他們離開了涑水,過安邑而不入,直取運城!沿途堪稱秋毫無犯,連例行的劫掠都沒有發生,這說明什么?」

皇甫嵩自問自答道:「他們的目標極為明確,就是要攻下運城,進而攪動天下局勢!這種見識,雖你我亦要深思後才能得之,白波賊又有何能?竟有如此眼光魄力?」

「他先以秘法破城,然後根據朝廷招撫白波的情報,算准了河東郡縣官員們的反應,進而席卷衛家故地,全面威脅西涼軍的各條防線!公偉,你依然差距不到幕後那人的存在嗎?」

朱儁瞠口結舌,不能作答。近段時間,他的心思都放在關東諸侯身上了,根本沒琢磨河東的局勢,自然沒有皇甫嵩想的深遠。

「不單如此,白波軍內部的情況和特征,他也都算計在內了。」皇甫嵩越說越激動,指點著棋盤問道:「公偉,若是易地而處,你來調度白波,現在你會怎么做?」

「鞏固戰線,避開西涼軍主力,小規模出擊。」朱儁不假思索的答道:「只要頻繁攻擊在西涼軍防線的薄弱環節,就能加劇西涼軍的恐慌。這樣一來,西涼軍為了保證退路,不但不能從關西抽調兵馬入洛,說不定還得出關支援。」

「那么,依照蛾賊的一貫作風,白波會怎么做?」皇甫嵩又問。

朱儁依然不用深思,跟黃巾打了這么久交道,以他的謀略,自然是成竹在胸:「自然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要么遭遇慘敗,要么勢力大漲,直到難以控制。」

「不錯。」皇甫嵩點點頭,「白波五帥之中,郭太最激進,當年勾結匈奴侵犯河東,就出自他的手筆。韓暹則最為持重,建白波壘,屯田養民的就是他。如今郭太被排除在外,韓暹南下匯合,很顯然,幕後那人准備讓白波屯駐在衛家故地,讓西涼軍如有芒刺在背!」

「公偉,」皇甫嵩轉向朱儁問道:「白波的策略與你適才所說完全一致,不是另有高人,又會是什么?」

朱儁既非無謀,也非執拗,無容人之量,此刻再無疑慮,反問道:「以義真所見,此人會是誰?」

「某亦不知,不過……」皇甫嵩搖搖頭,然後話鋒一轉:「適才你我談及的眾人之中,確有作風手段與此相似的……」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今天朝會上,陛下也隱約提到了此人。」

朱儁駭然:「難道又是……」

「公偉噤聲!」皇甫嵩急忙攔住,臉色變得極其嚴肅:「行險行到這種程度,稍有差池,難免會……陛下只是有感而發,並沒有深思。其他人對白波也未必如老夫這般熟悉,應該沒人想得到,所以,公偉切莫。」

朱儁點點頭,鄭重道:「義真放心,既為志同道合之人,儁又豈有相害之理。倒是義真你,這幾年,真是難為你了。」

朱儁此言,也是有感而發。皇甫嵩研究河東局勢和白波賊,研究的這么透徹,當然不會是閑的無聊,他是想著再次披甲上陣,替朝廷剿滅叛賊呢!但國事已經徹底敗壞,老友的心願恐怕再也無法實現了。

「也罷,他既有此心,若有機緣,某等也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理當如此!」皇甫嵩慨然起身:「雛鷹展翅,某等自當送上一程!」

漢末兩大名將的手掌,再次擊在一起,一如當年在潁川時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