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章 玉石俱焚(2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1840 字 2022-11-22

他心知肚明,從始至終,這位主公就沒考慮過帶皇帝一起走,天知道他怎么表演得這么逼真。而在場的這么多高人,偏偏沒一個出來質疑他的,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王羽說的情真意切,眾人面面相覷之余,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其實,反應快的人已經琢磨出了陰謀的味道。

李儒既然當眾說出來了,那就是下定決心了,這么一來,誰還敢打洛陽?打贏了,就把天子給害死了;不打,眼睜睜看著董卓逃跑,又豈能說得過去?

王羽和李儒之間到底有沒有密謀不好說,但毫無疑問。王羽召開這場會盟,就是為了找人分擔責任,免得獨自擔上救援不力的名聲。

這是陰謀,赤裸裸的陰謀!

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壞!

「各位都發表一下看法吧?沒人說話?」王羽往兩邊看了看,開始點名:「沮先生。袁將軍是前任盟主,是羽最為敬重的人,沮先生的大名,羽也是如雷貫耳,不如就請沮先生先說說如何?」

看到王羽的視線轉過來。沮授心中就暗叫不妙了,王羽一開口,他心中更是大罵。

從前聽外間傳說。都只說了此子的豪壯和狠辣,今天一見才知道,這小子陰損起來,也全然不在名士同行之下呢。

自己能說什么?說放董卓走?說攻打洛陽?得,還是禍水東引吧。

沮授轉向了田豐,虛心問道:「元皓兄,你怎么看?」

田豐是巨鹿人,跟沮授的老家廣平不遠。兩人算是老鄉,又都是名士,彼此間也打過交道。他哪還不知道老朋友的那點小心思?

他也毛了,這種難題,關系極大。一時三刻哪里想得明白?萬一說錯,不光自己倒霉,還會連累韓冀州,哪能隨便開口?

他有樣學樣,轉向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董昭,「公仁慮事周詳,屢有先見之明,世人謂之奇士,不知……」

沮授和田豐都束手無策了,董昭能有什么辦法?他只能繼續往別人身上推,他找上的是兗州同鄉程昱……於是,王羽這個問題像是傳花鼓似的,傳來傳去,誰都不肯接茬,場面頗為滑稽。

王羽肚里好笑,在場這些人,在小說里都是很正經的角色。偶爾笑笑,也是那種成竹在胸,或者有會於心的笑;要么就是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嚴肅表情,勸諫主公什么的。

但實際上,這些有名的謀士也是活生生的人,會腹黑,會推托,沒誰會真的認為世界黑白分明,有正義和邪惡之分,決定他們立場的,終究還是各自所處的陣營。

名士們一邊推來推去,一邊暗自思忖,倒還不覺如何,但黃蓋卻不耐煩了,他猛然站起身,指著李儒喝道:「好了,都別推來推去的了,要某說,商議此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將這酸儒趕出去?」

「是極。黃將軍言之有理。」此刻正好輪到荀彧答疑,他正在犯愁要推給誰好,結果黃蓋這么一打岔,正中了他的下懷,他撫掌笑道:「李博士,就請你暫避如何?」

「有何不可?」李儒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出了門,才松了口氣,被千夫所指的滋味,當真不好受,尤其還是替人受過。

李儒走了,荀彧轉向了同鄉鍾繇,這次卻不是為了推托,而是問了一個實質性的問題:「元常兄,你認為李儒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確有悖逆之心?」

黃門侍郎就是在宮內辦事的郎官,是天子的近侍之臣,可傳達詔令,但卻不是宦官,和小黃門是兩碼事,與明朝初期的大學士比較相似,就是天子的秘書官。

在場眾人中,鍾繇對宮中和洛陽的形勢是最了解的,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

「人心難測,他和董卓到底如何作想,繇自然不知,不過……」

鍾繇抬頭看看王羽,慘笑一聲道:「董卓此人胡性太重,被逼急了,確實什么都干得出來,各位可能還沒接到消息,就在繇動身之前,董卓效法河內故事,在洛陽大肆勒索,不從者,皆以謀逆罪牽連宗族……洛陽如今已是一片哀鴻了。」

眾人盡皆色變,既是因為與洛陽的百官兔死狐悲,也是震駭於董卓的肆無忌憚。

「他先前對士人不是很看重嗎?怎么突然……」

「以周公之賢,尚有恐懼流言之日,王莽未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也表現得謙恭有禮。董仲穎不過是效古人故智罷了。」

鍾繇流露出了越來越濃的痛恨之色,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罪行又豈止如此?為了搜刮錢財,他還掘人陵墓,甚至連先帝的陵寢都……」

「嘩!」連王羽都被嚇了一跳,其他人更是一片嘩然。

董卓連皇帝的陵寢都敢動,把他逼急了,沒准還真會弒君。其實董卓之前已經殺了一位皇帝了,少帝和何太後都是在三月被鴆殺的。

「沒辦法,天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能草率進兵,營救天子的事,還須從長計議,若無萬全把握,便不宜輕動。」說出這句王羽期盼已久,眾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之人,正是荀彧。

盡管這話沒錯,但一時卻也沒人響應,直到王羽給楊奉使了個眼神,後者才如夢方醒一般,大聲嚷道:「沒錯,不能逼得太緊,以免董賊狗急跳牆,危及天子的安危。」

有挑頭的,還有附和的,其他人就沒什么壓力了,於是,紛紛點頭贊同,此議就此作了定論。

隨後,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王羽,這個少年的動向,才是真正最令人關注的,他的動向關系到的,是中原的局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