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一章 盡帶黃金甲(1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2559 字 2022-11-2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三國第一強兵最新章節!

「二百五十步!」

隨著觀測手各自發出了凄厲示警聲,冀州與幽、青聯軍的第二場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風!」

首先發動的,是在列於陣列最前方的弓弩手。

在這個距離上,弓弩的殺傷力相當低,發動攻勢的目的並不是殺傷敵人,而是准確測量距離,打壓敵人的士氣,即所謂的射住陣腳。

王羽很理解這個過程的必要性,這就和後世的遠距離炮火壓制差不多,打不打得到人無所謂,重要的是氣勢不能輸。

也許,只有設身處地才能理解,就算明知道敵人的攻擊殺傷力有限,可號角長鳴聲中,看著黑壓壓的一片雲從敵陣升起,在空中化作一陣暴雨,向自己的頭上砸落下來,誰又能不怕?

那些久經戰陣的老兵還好,對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來說,這是相當可怕的體驗。此刻,新兵們都是臉色煞白,特別是當周圍有不幸者被射中,發出了陣陣慘叫聲時,新兵們更是恨不得掉頭就跑,遠遠的離開這個血腥的戰場。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陣尾的督戰隊不會手下留情,身處密集的步兵陣列中,又哪里有逃跑的路徑?

最重要的是,新兵們身邊還跟著老兵。面對二百步以外的箭雨,這些在生死場上走過的老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極為鎮定。

「慌什么慌?敵人離得還遠得很呢。有東張西望的力氣,不如留著廝殺,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我家君侯戰無不勝。怕過誰來?」驕傲,是青州老兵最大的特征。這是無數場勝利留下的烙印,已經與這支軍隊融為一體。

「給在廣川戰死的兄弟們報仇!」幽州軍表現出來則是仇恨。滿溢的仇恨讓他們戰意沸騰,別說遠距離的箭雨無法阻擋他們,就算是面前的刀山火海,他們一樣無所畏懼。

「不用怕,我軍人多勢眾,裝備精良,又有麹將軍這樣的上將指揮,管他冠軍侯還是白馬將軍,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冀州兵同樣信心十足。

界橋之戰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他們這些小兵根本說不清,他們知道的信息太少,除了自己活下來了,其他一概不知。不過,既然官員、名士們都說贏了,他們聽多了也就信了,因此,此番也是挾勝勢而來。士氣極為高昂。

誰也沒指望著,能憑借壓制陣腳的幾輪箭雨,就將敵人徹底擊潰。射陣腳的作用除了上述幾條之外,也可以起到窺看敵人虛實。和檢驗己方陣容的作用。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某些地方發生了騷動甚至混亂,那里就很有可能有隱患存在。必須迅速采取相應對策。對攻擊方來說,可以加以重點攻擊。對防守方來說,就要及時彈壓了。

當然。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若是碰上詭計多端的敵人,攻擊方也不能就此認為勝券在握,否則,很可能反而會中了敵人的惑敵之計。

兵法乃是詭道,向來就沒有一定之規。

「前!」三輪試探之後,戰鼓聲驀然響起,全軍齊呼,吼聲如雷。雙方步軍幾乎同時起步,各自保持隊列,大步前進。

兩軍的陣列,都采用漢軍傳統的列陣方式:弩手在前,弓箭手在後;盾牌手緊隨其後;然後是最擅長陣列而戰,手持矛戈的長兵;以及跟在最後,更利於纏斗的刀盾甲兵。

層層遞進,層次分明。

冀州軍騎兵有限,無法形成戰線,麹義干脆將所有騎兵布置在了中軍;聯軍一方的騎兵則是在兩翼,為了保存馬力,此刻騎兵並沒有上馬,而是牽著馬,跟在弓弩手後面步行前進。

「咚,咚……」鼓聲四起,地動山搖,迎風飄揚的戰旗隨著相向而行的大軍迅速移動,讓人眼花繚亂。

在相距約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上,兩軍不約而同的停止行進,穩住陣形。跟在弓弩手身後的盾牌手高舉大櫓,快步而前,然後將手中的大櫓插在地上,將自己和同袍保護在後,大櫓彼此相連,穩如泰山,平地上仿佛多了一座城牆。

弩手緊隨而上,平舉手中的弩機,將其從盾與盾交接的縫隙探出,城牆上,又閃爍起了星星點點的寒光。

再下一刻,雄渾的號角聲伴著時起彼伏的號令,破空長鳴!

「嗚,嗚……」

「風!風!風!」

吶喊聲中,仿佛真有颶風平地卷起,帶著駭人心魄的厲嘯直上雲霄!漫天的長箭匯集成了一片巨大的黑雲,遮天蔽日,呼嘯而下。

「崩!崩!崩!」

城牆上的寒光也化成了風暴,帶著狂暴的殺機,撲向了敵人。

「起盾……」隨著一聲大吼,戰鼓急響,前排的盾手鼓起渾身的力氣,死死的頂在了大櫓上,面對死亡風暴,盾牆就是唯一的屏障。

同時,陣中的士卒也齊齊舉起了手中的盾牌。數以千萬計的盾牌在士卒們的頭頂上形成了一片可以抵擋死神召喚的黑色盾陣,就象是由一片片黑色魚鱗組成的巨型皚甲。

箭來箭往,無數支長箭的厲嘯在空中匯成了刺耳的轟鳴聲,驚心動魄。

烏雲從兩軍陣前升起,遮擋了天日之光,在空中不斷接近,並交匯,或是互不干涉的擦肩而過,或是咆哮著互相碰撞,一同跌落塵埃。最後,狂風驟雨一般無情的釘射到死亡風暴制造者的身上,制造出一朵又一朵色澤鮮艷的鮮花。

鮮血混雜在塵煙之中,像是未曾消散的晨霧,又像是依依不舍的靈魂,眷戀著,徘徊著,哭泣著。只是不肯離去。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像是田野間一片片的麥浪。在漫天冰雹的襲擊下,成片的被砸倒。消逝。有的人被長箭洞穿身體倒飛了起來;有的人被長箭惡狠狠地釘在了地上;更多的人中箭倒地後,被洶涌澎湃的人流踩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餅。

盾陣再怎么密不透風,也不可能將所有攻擊都擋下來,犧牲,在所難免。

「似乎……被壓制住了?」王羽有些驚訝,戰場的形勢比預計中還要更不利一些,他不確定的看著徐晃,想從對方那里得到確鑿的答案。

「的確。」徐晃的神色也很凝重:「我軍的確被壓制住了。」

在出戰之前,為了反間麹義之事。王羽接連召開了幾次軍議,搞得異常鄭重。徐晃沒發表什么異議,但心里多少有些不以為然,覺得王羽是不是有些太看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敵人了。

麹義雖然在界橋之戰中表現得很活躍,但指揮千人規模的部隊,和指揮數萬大軍的難度,完全不能同日而語。麹義能在界橋之戰中,擋住白馬義從的沖擊,未必能將數萬大軍指揮自如。

徐晃只是有些存疑。黃忠的反應就大得多了。老將一肚子不服氣,直接請命,提出了與徐晃換防的要求。老將的原話:對付區區麹義,不須主公親自出馬。只消本部三千精銳,必能重挫敵人鋒銳。

黃忠的勇氣可嘉,但現在看來。徐晃覺得黃忠還是輕敵了,這麹義是有真本事的。

「麹義的軍略到底如何。現在還不能下斷言,但以眼下的情勢觀之。其對弓弩兵的指揮,實是已入化境……」

冀州軍的弓弩數量更多,但多歸多,換了一個庸將,未必能將裝備優勢發揮出來。

麹義的指揮很有特點,在他的指揮下,冀州軍的弓弩始終保持著發射。

開弓,上弦,瞄准,射擊的節奏完全看不到,能看到的,就是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升起,然後自上而下的砸在盾陣上;強弩則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聯軍陣前的盾陣,仿佛用料不足的堤壩,轟然大響聲中,顯得搖搖欲墜。

剛開始的時候,聯軍還能勉強斗個旗鼓相當,但幾輪射擊之後,就被壓制住了。每次盾陣開合,給弓弩手提供發動齊射的便利時,敵人的攻擊就會如期而至,砸翻一片人,造成一陣混亂。

幾次下來,聯軍弓弩手的節奏就徹底被打亂了。

中軍的青州軍還好,士兵們訓練有素,很快重整了態勢,從全軍的齊射變成了分段齊射。雖然威力下降了不少,但總算是保持了斗志。

而幽州步卒的表現就差得多了,這些烏合之眾遠遠算不上什么精銳,在冀州軍連綿不絕的打擊下傷亡慘重,很快就啞了火,縮在盾陣後面不敢露頭,只是零零星星的才有那么幾次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