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章 連環反間計(2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2643 字 2022-11-22

「嗯……」賈詡覽目一掃,眼睛頓時就眯起來了。

老狐狸露出這種神情,往往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了,同時也預示著,有人要倒霉了。

王羽見狀,也是興致大起,問道:「怎么樣?」

「主公,您事先真沒想到?」賈詡反問。

王羽一攤手,很無辜的說道:「文和,你是知道我的,我對陰謀什么的,確實不太在行,誰知道引蛇出洞還能起到這效果啊?」

賈詡看了王羽好一會兒,看起來仍是不大相信的樣子,不過倒也沒多糾結,慢悠悠的說道:「既然禰正平說了,應該就不會錯,裴頭領不是也說過嗎?沮授遣子出使,為的就是阻止袁紹引援匈奴。」

「那么,你覺得這件事對戰局會有多大影響?」王羽也不知不覺的放緩了語速。

「戰局么,引蛇出洞應該更容易了,冀州軍將的默契程度也會有所下降,其他的么,呵呵。」賈詡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一點都沒因此而興奮。

「以元皓的說法,沮公與此人,最是顧全大局不過,他可能會因此和袁紹發生爭執,但若袁紹堅持,他卻也不會陽奉陰違,更談不上公然對抗了。他在冀州士人中的威望極高,他不肯登高一呼,冀州就不可能發生內亂,影響,不會很大。」

「能引袁紹出來就不錯。」王羽點頭。

對沮授,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此人就是古代士大夫最完美的楷模之一。沮授有本領,袁紹前期在大戰略上的決斷,都是他的主張;後期的錯誤決斷,則和沮授的判斷相違。

在官渡之戰前,建議利用優勢軍力和地理形勢,進行持久戰。提出了「進屯黎陽,漸營河南」,穩打穩扎,同時「分遣精騎,抄其邊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的穩進之策,而不必決戰於一役,結果袁紹不聽。

不但不聽,而且他還奪了沮授的兵權,提拔心腹嫡系郭圖,以及裙帶關系的淳於瓊掌軍。結果,正是郭圖的傾軋,逼反了許攸,導致曹操有了突襲烏巢的計劃。隨後,又是淳於瓊的不給力,讓曹操成功的逆轉了戰局。

等袁紹跑了,沮授被俘,任曹操如何籠絡也不肯投降,最後越獄不成,終於被害。

可以說,要不是袁紹太操蛋,沮授的名聲未必會比諸葛亮、郭嘉差。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造主公的反?他也就是提提意見罷了。

敵人內亂,不戰自潰這種好事,王羽是不指望的,不過他也聽出賈詡似乎話里有話。於是又問道:「文和,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說?」

「實瞞不過主公。」賈詡笑吟吟道:「此節於大局上沒多少影響,但卻也不無助益。長遠來看,無疑會削弱冀州的實力,短期而言,主公的那件心事,正好著落在這上面。」

「我的心事?」王羽微微一愣:「哪件?」

「冀州的五員大將。主公不是很看好其中二人么?」賈詡一手在下巴上摩挲著,一手指向鄃城,笑道:「那麹義性子頗傲,龍湊之戰後。又不知所蹤,姑且不論,可另一位,卻正在此城之中。」

「哦?」王羽眉毛一挑。興致大起。

盡管他麾下人才已經不少了,但名將這種資源。總是多多益善的。張頜的名聲、武藝,雖然比趙雲、太史慈略遜一籌,但其軍略卻不一般,能收入麾下自是再好不過。只是這人也是個倔強脾氣,自己不是沒試過,但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現在,聽賈詡這意思,似乎是……有門?

「計從何出?」

「當然是……」賈詡輕輕吐出兩個字:「反間!」

……

平靜了一個多月的鄃城,再次陷入了緊張氣氛之中。

嚴格來說,自從困守以來,城內的氣氛一直就很緊張。城外有敵軍的時候,擔心敵人攻城;沒人的時候,又進退兩難,不知是出城尋找戰機的好,還是繼續守城,保全實力的好。反復折騰幾趟,便也有了庸人自擾的苦惱。

讓將士們慶幸的是,張將軍最終還是沒有沖動,沒把大伙兒拉出去,面對可怕而神秘的青州軍,以及莫測高深的未來。

然而,慶幸,只限於士兵和普通士官,軍中的高層對此都憂心忡忡。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顯了,近兩個月來接到的情報之中,大多數是偽令,但也有少量真命令,只是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罷了。

延誤了軍機,能否得到主公的諒解,會不會影響到整個戰局,都是未知之數。對未來的不確定,和困守一隅的惶惑混在一起,形成了非常復雜的氣氛,或許可以稱之為焦慮。

此刻,當城外再次大軍雲集的時候,這種焦慮達到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張頜面前。

「元皓先生,您怎么……」張頜大吃一驚,看向辛毗時,從對方眼中看到的是同樣的情緒。田豐是在袁紹入主冀州前離開的,聽說是回了巨鹿老家,現在卻突然以青州使者的身份出現,怎能不讓人驚訝和猜疑?

田豐一邊拱手見禮,一邊笑道:「呵呵,儁乂有所不知,吾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在青州了,春天的時候,蒙王君侯不棄,在幕府中輔佐參贊。」

張頜臉色頓時一變:「末將敬先生的為人和才學,故而敬之,誰想先生竟然私通外寇,卻是讓末將失望之極。既然先生在青州久矣,想必困擾末將數月的偽令,也是出自先生之手吧?念在舊日情份,末將今日不與先生為難,若再見時,你我便似敵非友,休怪張頜無情!」

張頜這番話,絲毫不留情面,田豐卻不以為意,淡然一笑道:「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使臣,將軍與豐同為大漢之臣,何來如許深仇大恨耶?況將軍困守久矣,已是危在旦夕,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顧父母妻子嗎?」

「先生休得危言聳聽!」張頜大怒,冷喝道:「大丈夫既然上了沙場,馬革裹屍便是本分,青州兵馬雖眾,王將軍計略雖奇,冀州卻也沒有投降的軟骨頭,只有斷頭將軍!先生若言止於此,還當速去,不要逼末將翻臉,壞了舊日的情分才是!」

「願與將軍共生死!」在場的除了辛毗之外,還有守軍軍司馬以上的將官。張頜固是萬夫敵的猛將,這些將官也同樣是久經沙場的悍勇之人,齊聲呼喝時,一股凜然的殺氣撲面而來,連一邊旁觀的辛毗都是一陣心神搖曳,首當其沖的田豐感受如何,也是可想而知。

「哈哈哈哈……」田豐不驚反笑,竟是全然未受影響,結果倒把張頜等人給搞愣住了。

「儁乂智勇雙全,治軍嚴謹,深得軍心,連王君侯那樣的英傑,對儁乂也是贊賞有加,豐雖不才,又豈會以威凌之?儁乂之危,在內而不在外,豈不聞: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乎?」

說著,田豐在袖中一探,摸出一卷書簡來,遞給張頜,道:「儁乂困守孤城數月,消息不通,想必外間發生了什么事,尚不得知,看信便知。」

見張頜面露疑色,田豐知道對方是被假情報搞怕了,於是補充道:「如今兩軍正在議和,青州大軍很快就會退回黃河以南,鄃縣很快就能和冀州恢復聯系,是真是假,到時一問即明。」

拍拍竹簡,田豐目視張頜,意味深長的說道:「吾知儁乂忠勇,可只有忠勇,不得明主,卻也只是明珠暗投罷了。若他日有變,只望儁乂莫要忘了豐今日這番忠告才好。」

說罷,他拂袖轉身,告辭而去。

望著田豐的背影,張頜嘴唇微動,但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將目光投注在手中的竹簡上,神情凝重,仿佛那上面寫著關乎未來的預言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