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海外戰略一展開,殖民總督和皇帝又能有多大區別?無非就是個名稱的問題唄。用這點麻煩換取江淮今後數年的穩定,完全是值得的。
可看袁術那副悻悻的模樣,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
對海外世界確信無疑的,除了自己之外,也只有太史慈最能理解了,其他人,就連賈詡對此都是半信半疑。拿這個說法安慰袁術,弄不好是要起反效果的。
想了想,王羽覺得,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的好。
不提這個話題,氣氛便恢復了,但畢竟還是多了點隔閡。
啟程之際,望著強作笑顏的袁術,王羽在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世事果然很難盡如人意啊。
王羽選擇的回程路線是先沿著淮河東進,在五河轉向北行,正好路過睢安郡的治所夏丘。
他帶著的部隊都是輕騎,行動迅捷,離開義成後的第二天傍晚,就已經到了夏丘。太守王朗得了消息,早早就等在城門相侯。
「怎敢勞景興先生在此久候?真是折殺羽了。」
「王驃騎說得哪里話?」王朗擺擺手,笑容滿面,顯然對王羽的態度甚為滿意。
「將軍以弱冠之齡征戰沙場,屢屢力挽狂瀾,忠義之名遍布海內,朗雖在江東偏遠之地,亦是如雷貫耳。將來大漢中興之時,青史之上,將軍之名必居榜首,朗有得附驥尾之幸,全擺將軍所賜,在公在私,對將軍都應敬重有加才是,否則豈不為世人所笑,以中山狼諷之?」
「景興先生太客氣了。」王羽聽得心中贊嘆,不愧是老牌政客,這一番話說的真是四平八穩,滴水不漏。
拍馬屁還在其次,關鍵是王朗的暗示,他將投效之意夾在一大堆歌功頌德之間,不落話柄,又達成了目的。最後,他還繞著彎提起了當曰禰衡罵袁紹的舊事,顯然是故意提起這樁得意事,是為高級馬屁也。
寒暄幾句,王朗沒有繼續拍馬屁的意思,而是臉色一肅,開始說正事了。
名義上是三不管,但睢安的建設方針卻是在王羽的指導下進行的。按照王羽的設計,睢安郡將來會成為一個以物流商貿為主的地帶。
商貿繁榮的地方,交通必然發達,睢安地處睢、淮二水之間,水路很發達,但陸路的情況就差得多了。
這時代的路,基本上是靠腳踩出來的,只有官道是例外。官道通常是用三合土鋪就,寬敞平坦,往來便利。不過三合土畢竟不是瀝青、水泥,就算是瀝青、水泥,也不可能一口氣用上幾十年。
江淮一帶的官道,很多都是自桓靈時代起,就一直怎么沒修過,到了現在,昔曰的官道也變得坑坑窪窪,滿目瘡痍了。
晴天還好,等到了雨季,這些路可就要命了。泥濘的道路足以讓騎兵變成步兵,步兵變成烏龜,後勤供應,更是噩夢級的難度。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些,王羽才最終決定,做出一定讓步,與袁術重新締結盟約,懷柔江淮一帶的豪強。
沒辦法,這里根本就不具備展開大軍的條件。如果還繼續先前的政策,對豪強趕盡殺絕,光是這片土地上林立的塢堡,就足以讓人絕望了,再加上袁閥在此地龐大的潛勢力,別說一年半載,三年五載也別想打出來個結果。
這也是為什么歷史上魏國對東吳的戰爭中,始終無法在江淮戰線取得突破。而反過來,吳國逆襲的時候,也經常被魏國以少量兵力擊退。
地理情況使然,這一帶根本就沒辦法展開大兵團作戰。
王羽將睢安定位為物流中心,深意也正在於此。商業司打著『要想富,先修路』的旗號,在睢安做了很多基礎建設的規劃,核心就是如何能讓交通更加便利。
修路,挖渠,建設港口碼頭……不出意外的話,等上個兩三年後,睢安這個聯通南北的地方,會變得四通八達,不但方便商旅往來,同樣也方便大軍行進。
到時候,無論統治江淮的是什么人,向抗衡青州的大軍壓境,都沒辦法依靠地利了,只能硬抗。當然,反之也是一樣,如果有某個強大勢力從江淮起兵,北伐中原,睢安同樣會給其提供充分的便利。
但王羽有自信,這種可能姓很低,就算真的發生了,也沒什么可怕的,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