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七章 死亦瞑目(2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2051 字 2022-11-22

「其實,今天這一仗就有點破陣的意思了吧?」王羽微微頷首,卻沒做出正面回答。而是環顧戰場的慘烈景象。先登營傷亡極大,但鐵騎也不是毫發無損,若非先行用計,傷亡只怕會更大一些。

「這哪里算得上是破陣?不過是情急拼命罷了。」順著王羽的視線四下看看,麴義慘然一笑:「王將軍若有心相告。不需詳述,只需提點一句,讓麴義死得瞑目,便足見盛情。」

王羽沉吟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這克制之法,還未曾真正顯名於世,將也未操演編練過。能否克制車懸陣,還在兩可之間。若是你一定要問,將只能告訴你一個陣名……」

「無妨,有陣名便足矣!」麴義的回答斬釘截鐵。不見一絲猶豫。

王羽說可以的時候,呂綺玲可急壞了,車懸陣今後可是她的法寶,哪能隨便把克制之法說出來呢?麴義雖然死定了。但這里還有很多人呀,秘密只要說出口。還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么?

但一路聽王羽說下來,竟然只剩了個陣名,於是她不著急了,好奇心大起,消消停停的側耳聆聽起來。

「陣曰……」沉吟片刻,王羽輕輕吐出兩個字:「撒星!」

「撒星?」麴義和呂綺玲都睜大了眼,在記憶中搜索著讀過的兵書,卻完全找不到相關或者只是沾點邊的信息。

「真有這個軍陣?」呂綺玲好奇心起,不過也沒忘了保守秘密的事,湊到王羽耳邊輕聲問道。

野蠻女友也有小兒女情態,女孩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打著轉,王羽的情緒陡然放松下來,心中不由得輕輕一漾,抬手在女孩鼻尖上輕輕一點,柔聲答道:「騙誰也不會騙你啊。」

「少來。」神經再大條也是女孩,呂綺玲感受到了那股曖昧的氣息,嬌嗔著轉過頭去,曬道:「撒星,聽這名字就不正經。軍陣不管怎么變化,是什么形狀,都是要集結在一起作戰的,哪有撒出去散開的道理?我看吶,你肯定是看人家名不長久了,故意忽悠人的……」

「咦?」呂綺玲和王羽打情罵俏,其他人都偏開了頭,獨有麴義一直冥思苦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這話,他猛然驚呼出聲,眼中異彩閃爍,竟像是想通了什么關節似的。

「撒出去散開,撒出去散開……原來如此,竟是如此!」他越說越激動,最後一抱拳,滿面歡喜道:「王將軍,麴義受教了,古人雲:朝聞道夕可死也,義死而瞑目,全仗將軍大德!」

「你明白了?真明白了?怎么突然明白了呢?」呂綺玲急了,看麴義這么激動的樣子,不像是在做假,可他能明白,其他人也有可能明白,這下不是壞事了么?看這樣子,好像還是自己提醒的……哇呀,自己這個孽可造大了耶!

「放心。」王羽拍拍呂綺玲的手,示意無妨,轉向麴義,拱拱手道:「恭喜正理悟道了,不過古人也說,學以致用,難道將軍不打算再打造一支強軍,令得此陣真正現於世間么?」

「王將軍想問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吧?」

麴義摘下頭盔,隨手扔開一邊,坦然答道:「今日獲勝,王將軍全取幽州,克定邊塞也只是時間問題了。以將軍的領,將來驃騎軍的騎兵隊伍肯定越發壯大,只有你用騎兵壓制別人的份兒,哪里需要什么克制騎兵的軍陣?義縱降,亦無用武之地。」

「何況,義與將軍理念有異,對將軍天下大同,人人如龍的理想著實不能苟同。人自降生,就已經分了三六九等,世家名門,當然強過鄉間草民,若非有這些差別,不能福萌子孫,還有誰會爭那王侯將相之位呢?」

「既然會爭,那遲早還是會分出差距的,將軍的用心雖善,但未免太過理想化了一些。恕我直言,將軍若非執拗於此,憑將軍的人品武功,便是稱孤道寡,取漢代之又有何難?只消將軍願意,那些名士豈有不蜂擁而至,爭當從龍功臣之理?」

「若是如此,將軍平定亂世,不是比現在容易得多,可減少不知多少殺戮么?將軍不需辯解,義相信,將軍這樣做,肯定也是有道理的,但義不過是個庸人,沒有逆天改命的志向,只能愧對將軍厚意了。」

王羽點點頭,不再相勸。

某種意義上來說,麴義也是個殉道者,他殉的道不是宗教,而是對門閥等級制度的認同。麴家半世流離,為的就是攀附高枝,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對高門大閥的仰慕已是深入骨髓。

若麴義改弦易轍,就相當於他把父祖輩的努力都全盤否定了,同時,也否定了自己前半生的奮斗。所以,他不會降。

「某這些兒郎,也算有些勇力,若將軍不棄,就請將軍盡數收錄麾下,酌情安排吧。」麴義揮揮手,頭也不回的指著身邊的殘兵,開始交待後事。

「麴大哥!」這些人都是麴義的老班底,聞言大慟,紛紛叫道。

「某想帶著你們謀一場富貴,結果卻把大家帶進了死路,兄弟們,是麴義對不起你們。」麴義悲聲大呼,轉身時,一柄利刃已是赫然在手,反掌之間,寒光閃爍,竟是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聲猶未絕,壯士已逝!

「大哥!」王羽來不及阻止,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喟然長嘆一聲,正待說些什么,卻不想異變突起。只見那幾十親衛大哭數聲,然後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做出了和麴義完全相同的動作!

數十人齊齊自刎身死,和主將麴義的死法同樣決絕,時間上也只相隔不過數息而已。

周圍護衛的鐵騎眼中都流露出了震驚神色,王羽和呂綺玲也是久久無語,良久,王羽才長嘆道:「漢初田橫之事,果非史家杜撰啊。傳令下去,戰局已定,毋須多做殺傷,開始收降罷。」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