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一章 樂在其中(1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2549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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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正式成為傳統節日,是在唐宋時代,但中秋這個詞,和八月十五祭月的傳統,卻是早在春秋時期便有了的,禮記中便有月令這一篇,專說仲秋之月。

其實,農作物和各種果品陸續成熟,人們本就會為了慶祝豐收,表達喜悅的心情,在收獲勞動成果之後,舉行各種慶典。即便沒有空中那皎皎的孤月輪,做為秋天正中央的這一天,也有值得慶祝的理由。

從前年景好的時候,每到中秋前後,家家戶戶也都會正正經經的忙碌准備,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歡慶金秋。

初平五年,開元二年的這個秋天,不但席卷天下的戰亂有平息的跡象,氣候也可說是風調雨順,在大河南北,兩淮江東,處處都能見到豐收的景象。

恍惚間,很多人都忘記了自己正身處人吃人的亂世之中,懷疑這些年的經歷是不是南柯一夢,如今已經到了夢醒時分。

事實顯然並非如此,即便天公作美,哪里都沒有大規模天災,可能否看到豐收景象,依然是分地方的。河北不用說,如今的青州新政之中,屯田墾荒已經變得不太起眼了,可這項政策卻是新政的根本,上馬的最早,持續的時間也是最長。

青州收攏的難民經歷過苦楚,知道珍惜,爆發出了極高的勞動熱情,又有國淵等屯田官吏不遺余力的組織調度,修整了無數荒廢的水渠,重新築起了年久失修的堤壩,就算遇到災年,也不至於大規模減產,何況是這樣的好年景?

再加上青州表面上稅負很重,減稅措施卻讓人應接不暇,打下來的糧食倒有一大半可以自己留用,辛勞沒有白費,人們自然歡欣鼓舞,喜不自勝。

江淮一帶,東面是徐州地界,政策和青州本土是一樣的,中間則是王羽設立的中立區——睢安郡。

雖然王羽和袁術商定的是兩邊都不插手,讓睢安做為自由經貿區而存在,但睢安太守王朗是從會稽逃亡而來,知道機會是誰給的,也知道珍惜,在睢安奉行的是無為而治的准則:下面的具體事務一律交給青州派過來的僚佐施為,自己只管會客看書,日子過得很是逍遙。

這樣一來,睢安的風貌自然也是向青州靠攏的,特別是開元二年這一年,國淵親自出面,說服了睢安各地豪強,根據各家產業的大小拿出部分土地,建立屯田農庄,然後直接套用青州現行的那一套,組織流民屯田生產。

因為組織工作是在睢安郡設立不久便開始進行的,所以或多或少的對周邊有些輻射。一些有意主動親近青州的淮南豪強也是照貓畫虎的效仿,本意是討好王羽,做為晉身之階,結果一不小心竟然迎來了一場空前的大豐收,一個個都是笑得合不攏嘴。

豪強們在私下里議論說,這可能就是所謂天命所歸了,不然這幾年的年景都那么差,怎么就趕著開元二年有這般風調雨順呢?

至於江東,後世的魚米之鄉雖然還沒得到徹底的開發,但先天條件擺在那里——這時代的田地好不好,關鍵就看附近有沒有水源,江南水網縱橫,即便沒有水利建設,也到處都是水田,只要沒有天災,豐收幾乎是必然。

孫策對內政並不如何擅長,周瑜卻是文武雙全,無論在謀略還是政略上,都是一把好手。有他在後面組織調度,安定地方,孫策在前線征戰也是放心得很。

趕上好年景,收成卻不怎樣的地方當然也有,潁川、陳留一帶還好,畢竟有從前的底子,曹操的屯田組織的也不錯,但關中和荊州卻是相當凄涼。

原因無他,這倆地方都在打仗。

從元年春天一直打到二年的秋天,參戰的各方勢力都拼命的抽調民間的人力物力,相對強壯的男丁拿來補充兵源,弱一點的男丁和壯婦抓來做民夫修建工事,運送糧草。沒人耕種了,土地就那么荒蕪著,再好的年景也是白扯啊。

曹操平定關中是在四月里,農耕時節已經錯過,趁著夏天補種一些糜子、蕎麥之類產量低但收獲周期短的急糧,還多少有些進項。荊州可就慘了,三面受敵,處處烽煙,除了南郡、武陵和零陵之外,其他地方壓根就沒法指望。

孫策久攻江夏,因為地形的限制,沒辦法完全展開兵力,急切間難以盡收全功。有見於此,他分出一支偏師,由周泰、蔣欽等大將輔佐,任命弟弟孫權為將,大舉攻入荊南,將長沙、桂陽兩郡卷入了戰火之中。

荊南四郡也是開發不充分的地方,但危急關頭,有點進補總是好的,劉表甚至盤算著,萬一守不住南郡,是不是可以跑去南四郡安身呢,結果被孫策來了這么一招分兵南下,劉表的心也涼了。

這可是物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不可謂不重。

王羽恰巧是趕在八月十五這一天回到了高唐,劉表的凄涼他當然不會在意,一年征戰在外,總算到了家,又趕在這么個至少對他來說相當特別的日子里,一時間也是感觸萬千。

下屬的諸位文臣武將自然是要來道賀祝捷的,家中的父母親、妻子們和未婚妻們也是早就望穿了秋水,喧囂熱鬧自不必提,眾人濟濟一堂,倒也很有一股慶祝節日的氣氛。

按說主公久別重逢,識相的人就不應該來滋擾,總得讓主公消消停停的與家人寒暄一番,然後再議公事。但沒辦法,眾人手上都積壓了無數緊急事務,等著王羽處理或拍板,一個個都是還沒顧上寒暄幾句,便吵嚷起來。

「主公,這秋糧收購一事已是刻不容緩,您要先拿個章程出來,臣方能照章辦事啊。」國淵最是急不可耐,連寒暄都沒顧得上,從後面一把推開正拱手作揖的糜竺兄弟,直愣愣的闖了上來。

「子尼,斯文,斯文呀。」糜竺忙著整理衣冠,只是跺腳嗟嘆,糜芳卻已經大聲抱怨起來:「我說國令君,你慌什么啊,秋糧收購的規矩不是早就定好了嗎?定價收購,不賒不欠,你照做不就是了,犯得著差點推我一個跟頭嗎?」

青州的官制基本上是全盤照搬漢朝的,但具體名稱和職責都有出入。國淵主要負責的是農耕,在朝中,承擔這項責任的應該是九卿之一的大司農。

不過大司農的官署其實相當於漢朝的中央政府財政部,凡國家財政開支,軍國的用度,諸如田租,口賦,鹽鐵專賣,均輸漕運,貨幣管理等都由大司農管理。

在對經濟極為重視的青州,肯定不能照搬,而是要細分。所以,國淵、糜竺、王修等人的官職都是在大司農之下的,國淵為籍田令兼治粟都尉,王修為都內令兼都內令,糜竺則是鹽市令兼均輸令。

這也就是因為他們幾個的官職定的比較早,王羽沒做太多修改,其實外間早就將他們視為青州的九卿輔臣了,也算是無名而有實。

「對不住二位了,」國淵拱拱手,認錯態度倒是還不錯,但從神情中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在糜竺兄弟身上,他轉向王羽,舉起一只手,張開手掌比了比,高聲說道:「主公須知,今年可是大豐收了啊,各地的收成足足比往年多出了五成上下!」

「這樣的大豐收,已經多年未有過了,通常來說,糧價至少會跌個三四成,更多也不是沒可能,而主公要求的統一收購,可是在去年的均價上再加兩成……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話說到這份兒上,即便是對內政一無所知的武將們也明白發生什么事了。

若是換在從前,國淵當然不會有這種煩惱,漢朝通常的模式是直接收糧,而青州新政的作法以錢幣繳稅,然後對農民手中的糧食統一收購。

這樣的豐收年里,以青州輕徭薄稅的做法,百姓賣糧的熱情肯定高漲,如果仍以新模式進行收購,就算是稅收可以返還一部分,對財政的壓力同樣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