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嬤嬤給你的葯,你擱在哪里?」
「在……我荷……包里。」
阮碧從她荷包里取出一小包粉末狀的褐色葯物,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氣味微腥,心想,怪不得要放在菜里,擱在茶水里那是太過明顯了。
「那孫嬤嬤可有沒有跟你說,這葯多久見效?」
槐花抽泣著說說是最快三日,最慢五日。」
阮碧算算日子,說那好,你便去跟她說,我生病了。」邊說邊給槐花解了綁,手里依然抓著裁紙刀。槐花十七歲,從小干粗活,身子強壯,萬一動起手來,空手她可打不過她。
不過她多慮了,槐花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丫頭,罵街和使潑撒賴是能手,真碰到阮碧這種直接拿刀放血的貨色,膽都嚇破了。如今阮碧目光一轉,她就腿腳打顫,哪里還敢跟她動手。
「你出去吧,叫茶妹進來。」
槐花一聽,如獲大釋,趕緊轉身跑了。
一會兒,茶妹怯怯地走了進來,隔著一點距離,怯怯地看著阮碧,問姑娘叫我有事?」
阮碧從隨身荷包里摸出二百文遞給茶妹,說你去廚房里給我弄盤點心,我方才吃的全吐出來,如今餓的慌。」
茶妹應了一聲,上前一步接過錢,又急急地後退,逃一般地出了屋子。看她模樣,多半剛才聽到里屋的一些動靜。阮碧本來也就沒想瞞著她和湯婆子,俗話說賞善罰惡,恩威並行,一味好言好語是鎮不住她們的。
阮碧又叫進湯婆子,請她坐下。
湯婆子臉色如常,不過坐下的時候卻是兩腿打顫,聲音份外恭敬地問姑娘喚我何事?」
「咱們府里可有一個孫嬤嬤?」
湯婆子想了想,說府里有兩個孫嬤嬤,一個是二陪嫁媽媽,另一個是老院子里的,不知姑娘問的是哪一個孫嬤嬤?」
阮碧想起方才槐花提到三姑娘,心想難道是二的陪嫁,可是她為要害?「湯婆婆,我有一事相詢,你若肯說,便直說,若是不想說,也隨你。」
湯婆子說姑娘請問,子不敢隱瞞。」
阮碧問你可曾聽說過,我與二、三姑娘有過節?」
「不曾。」湯婆子毫不猶豫地說,「姑娘從前的性子最是柔和,與人為善,從不交惡。」
阮碧笑,說婆婆何必說漂亮話呢?我從前的性子我不清楚嗎?哪里是柔和,懦弱怕事而已。」
湯婆子有點尷尬,說不是婆子說好聽的,從前姑娘年紀小,做事愛退讓,是好事兒,如今姑娘大了,懂得進退分寸,更是好事兒。」
「婆婆的嘴巴真巧。」阮碧把玩著手邊的裁紙刀問,「那你說,我方才處置槐花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槐花那小賤人,姑娘早該處置她了,真真是個黑心秧子,連主子都敢害,還是姑娘心善,留著她一條小命,依子之見,姑娘該報了大,直接送官府。」湯婆子這會兒只想保全,趕緊撇的一干二凈。
阮碧涼涼地笑了起來,說這不是給婆婆你留的機會嗎不跳字。
湯婆子心里一怵,方才她在屋外偷聽到一二,正想著去告訴大。除去槐花同時又有討好大,一舉兩得。大與二從前爭過阮府的當家之職,素來有嫌隙,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歡喜,少不得一筆賞錢。
猶豫一會兒,湯婆子說姑娘未曾吩咐,子哪敢擅作主張?」
阮碧斜睨她一眼,問那婆婆是要聽我的吩咐了?」
湯婆子明白她言下之意,趕緊表態子是來侍候姑娘,自然聽姑娘的。」
「好,湯婆婆,如今這蓼園東廂,你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你且放心,這領賞的機會我留著給你,只是你須得等上幾日,讓我看看這葯究竟有何效果?又是何人在背後主使?」
夜多夢長,湯婆子有點不情願,但看著阮碧手里把玩的裁紙刀,又想起她方才的手段,心生忌憚,點點頭說一切聽姑娘吩咐。」
阮碧點點頭說婆婆,自打我被軟禁,也只有你待我最好,我記著你的好。」
她很少說這類話,又說的情深意切。湯婆子放下心來,心里那點不情願也消失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