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面迎戰(2 / 2)

看碧成朱 江薇 1554 字 2022-11-22

「站住。」

阮碧腳步不停,忽然聽到背後風聲隱隱,連忙偏頭,只見柳條從頭頂堪堪劃過。

阮弛握著長長的一支柳條大步走過來了,滿臉戾氣地說:「賤丫頭,害怕了?想跑了?」

對阮弛,原本打算是能避則避,以後慢慢化解仇恨。但是很明顯這家伙已經被仇恨遮住雙眸,分不清楚青紅皂白。退避三舍只會被當成是懦弱,禮貌克制被當成是害怕,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迎戰,他來一回打一回,直到他妥協為止。思量妥當,阮碧停下腳步,面如沉水地看著他,不吭聲。

阮弛大步走到她面前,拿柳條指著阮碧的鼻子說:「我問你,你怎么勾搭上晉王的?」

原來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個問題。確實,晉王是他靠山,若是這靠山喜歡上自己,那他豈不是束手縛腳了?一剎那間,阮碧腦海里有閃過利用晉王的念頭,但隨即想到,若是阮弛當真了,改弦更張,把自己獻給晉王謀取利益……還是算了吧。

沉吟片刻,不動聲色地用手指撥開柳條,說:「三叔小心些,這柳條要是傷了我,呆會兒祖母問起,我該怎么說呢?我若是說三叔想打殺我,她肯定高興壞了。這陣子她和父親正找不到三叔的錯處,打殺侄女這個罪名足夠把三叔趕出阮府了吧?」見阮弛表情一僵,她又笑著說,「還有,我害怕什么呢?跑什么呢?這是阮府後花園,外人進不來的。我若是死了、傷了,且不管是誰干的,祖母和父親都會往三叔身上推的。三叔這么聰明,怎么會干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呢?所以三叔,我不害怕,我之所以走,是與你實無言語可往來。想想也奇怪,明明你說的都是人語,聽得我耳里跟鳥語一樣,一股子生畜氣息。不是收買便是勾搭,敢問三叔,晉王與你相識這么久,他是能被勾搭上的人嗎?我又拿什么去勾搭他?」

最後兩問,也正是阮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就這么一個小丫頭,連身材都沒有發育完全,究竟晉王為什么會對她感興趣?他跟隨晉王半年多了,很清楚他的性子。他雄才大略,心懷天下,不喜嬉鬧,不戀女色,好讀書習武,好交游賢達。興平軍里有隨軍紅帳,蓄有眾多北戎擄來的營ji,個個豐乳肥臀,風情別致,他卻從不曾踏足。回到京城後,官家前後幾次共賜美姬八人,他送了六個給下屬,只留兩個在王府,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紅袖添香京兆畫眉的雅事。他怎么會看上阮碧,難道是錯覺了,那日晉王只是興致偶發?

「三叔可問完話了?侄女可以走了嗎不跳字。

阮弛回過神來,仔細打量她。巴掌大的小臉,眼眸深處藏著不合年齡的沉靜,確實是有三分姿色,但是太過青澀,風情未開。晉王不可能喜歡她,心里大定。「你心里清楚就好,晉王何許人也,豈是你這個賤丫頭能高攀的?」

阮碧氣惱,說:「我攀他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叔。」

阮弛怔了怔,片刻,方才領悟她在罵他趨炎附勢,心里怒火燃燒,舉起柳枝。

阮碧把頭一仰,手指著臉頰說:「三叔,往這里抽,打重點。」

阮弛氣的臉都綠了,舉著柳枝半天,重重摔在地上,說:「賤丫頭,且讓你得意一回。」知道嘴片子占不了好處,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又聽背後傳來吃吃笑聲:「三叔,您慢走。」

阮弛緊握拳手,恨不得轉身掐死她。但到底神智還在,知道不可造次,要殺她也只能在府外,且要造成意外死亡的樣子。再說,殺她如何解自己心頭之恨,最好還是把她賣到ji院里,讓她去承受千人壓萬人騎的羞辱。

阮碧看著他挾怒而去的身影,收起故意惹他惱怒的笑聲,暗想,這個阮弛太過危險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先除掉他。當然,還有一條路——若是得了晉王的喜歡,他一定會投鼠忌器。可是晉王的喜歡……還是算了吧,成為他的妾室去侍奉他的王妃,想想就覺得惡寒。

她的夢想,自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在男權至上的大周,這個想法是不太可能實現的。穿越過來有幾個月,對風土人情也略有了解。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是無法逾越的禮制。妻室雖然地位不低,卻也只在姬妾子女面前。在夫君面前,只能伏小作低,因為他才是一家之主。

要想不受傷害,只有守緊自己的心,把丈夫當成搭伙過日子的伴當,謀取最大的利益。仔細想想,徐川陽是個不錯的伴當。家境不錯,長相不錯,才學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婆婆是原主的母親,沒有婆媳矛盾。自己若是嫁過去,肯定是當家主母,大宅子里沒有人可以給自己臉色看,只有自己給別人臉色看……只是如何讓徐川陽中意自己呢?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寒星的聲音:「姑娘回來了。」

抬頭一看,已經回到蓼園。

寒星和小桔站在石磯上,秀芝和茶妹從窗子里探出頭,都笑意盈盈看著自己。

阮碧心里一暖,明日的事情且明日再說吧。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