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晉王之怒(1 / 2)

看碧成朱 江薇 2456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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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喝醉了,會一覺到天明。不想睡到半夜,夢到晉王幽幽地看著良久,忽然拔劍砍向……阮碧驚醒,心里害怕,又悵然若失,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著更漏一聲一聲,一夜就了。

用過早膳後,各種困乏不在言下,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正朦朧入睡,秀芝進來,把手心捏著的一張紙條遞給她,說方才秀平給我的,說是給姑娘的。」

心里一動,睡意也跑了。阮碧坐直身子,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隨即又縮回手,皺眉說你還給她,以後無端端地不要接她的紙條,誰寫著?」

秀芝看她想接又不想接的糾結模樣,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嘆息,說好了,好了,姑娘不看,我讀給姑娘聽就是了。」說著,便要展開紙條。

阮碧連忙伸手奪過,瞪她一眼,頗有點無語。

秀芝跟著她久了,她的性情,也不害怕,反而沖她吐吐舌頭。又怕她因為在,不好意思看紙條,連忙拿起牆角擱著的小水壺說姑娘慢慢看,我去澆花了。」說著,走到案邊,裝模作樣地澆起花。

阮碧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丫鬟是丫鬟,你是你,豈可同日而語?

沒有廢話,也沒有署名,字跡剛勁挺拔,力透紙背,一如其人。阮碧看著良久,默默地嘆口氣。雖不能同日而語,卻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倘若他不是喜歡上,聽聞韓王要納為妾,定然也會說:以你的出身,跟著我王叔是福份。

不過,他對的心意是真實的,昨晚布滿汗水的臉、今晨的紙條,都是明證。阮碧心里感動,卻又惆悵萬分。身份懸殊,不可能有好結果。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撕碎紙條,扔進紙簍,跳下榻,深深吸口氣,說秀芝,隨我去老院里。」

老正跟管事,見她進來,臉色蒼白,神情懨懨,關切地問五丫頭,今早我就看你臉色不好,可是病了?」

阮碧搖搖頭,說不是病了,是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嚇的一宿沒睡。」

老好奇地問噩夢這般嚇人?」

「我夢到……」阮碧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老怔了怔,揮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下。

阮碧到她榻邊坐下,湊近她耳邊,心有余悸地說祖母,我昨晚夢到三叔要殺我。」

老嚇一大跳,問無端端地做這種夢?」

「不是無端端的。」阮碧咬著唇一會兒,象是終於下定決心地開了口,「祖母,有一樁事你不,三叔他曾經派人殺我……」

「?幾時的事情?」老震驚萬分。

「便是祖母生病我在玉虛觀祈福那陣子,有輛馬車謊稱是府里派來接我的,被我識破後,車夫擄我上車……」阮碧把當日玉虛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幸好顧少爺救了我,否則我早就魂消魄散了。後來,進宮那回,我被堵在宮門外,看到三叔帶著一隊禁軍,身邊那個就是擄我的車夫。」

「這么一件大事,你沒有提過?」

阮碧低聲說這樁事也沒有人證物證,說出來,也不能拿三叔如何,徒添口舌是非。何況,孫女一直想不明白,三叔為何要殺我?怕誤會了他,可是昨日我在花園里碰到他,又看到他露出殺氣……」說著,瑟縮著身子。

老心臟一顫,臉頰兩邊松弛的肉也跟著顫抖一下,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木香死後紫青色的臉。這么多年來,這張臉總在她夢里載浮載沉,叫她不得安寧。過了一會兒,她鎮定下來,說五丫頭,許是你想多了,你三叔戰場里殺過人的,身上自然帶著殺氣。」

話已點到,阮碧也不再多說了,重重地點頭說祖母說的是。」

頓了頓,又說對了,祖母,我聽丫鬟們說,三叔的院子里經常有外人出出沒沒,三教九流都有。雖說香木小築獨立成院,到底也在內宅之中,龍蛇混雜,多有不便,也容易滋生事端。況且,如今三叔腿已大好,若有客人來訪,大可到前廳相見,沒有必要再留著側門了。」她前面又說噩夢,又說阮弛曾派人擄她,便是為這段話鋪墊的。

阮弛三番五次地對她使壞,封死側門,不讓他與友人恣意往來,也算是小小的報復。再說,開著側門,晉王出入方便,久了,早晚會有風聲傳出的。封死側門,晉王來訪只能從大門進入,在前廳相見,不可能再入內院,自然也不可能見她,從此算是斷絕見面機會了。

感情的事,要斷就斷的干干凈凈,藕斷絲連,容易牢扯不清,這是阮碧一慣的看法。

她前面這番話,已經成功地讓老心生懼意,點點頭說五丫頭說的沒,那側門原本就是應急之用,如今他腿已好,是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當即叫來管家,吩咐他帶著鎖匠去三老爺的院子里,把側門門鎖焊死了。

聽丫鬟們說,阮弛發了很大的火。

接下去幾日,風平浪靜。

二老爺的事情一如阮碧所料,欽差到揚州,先把領頭的學子抓了起來,取締秀才資格。又好言好語地勸說其他學子:官家燭照天下,明見萬里,愛才如命,定會給天下學子一個交待。一手硬,一手軟,把一干只識紙上談兵的學子驚著了,怕取消秀才資格不能參加春闈,紛紛作鳥獸狀。

老聽說後,連念幾聲「阿彌陀佛」,看阮碧的眼光又慈愛幾分,把一干姑娘妒忌的心里如同蟲咬火炙,下人們也紛紛巴結五姑娘。

是日晌午,阮碧和四姑娘在綉房退了下人說著悄悄話。

秀芝忽然尋來,站在窗外說姑娘,方才大院子里來人說,紫英真人派人送信,說她病了,請姑娘過玉虛觀一趟。」

阮碧詫異地問得的病?可嚴重不?」

「不清楚,大概是不輕,否則也不會特意叫姑娘。」

阮碧微作沉吟,紫英真人若是有事相商,大可驅車來阮府。派人送信,看來真是病了。只是她原本跟四姑娘商量好,過幾日一起看紫英真人,順道去紅葉庵看看,如今事出緊急,紅葉庵是去不了。

四姑娘見她看著沉吟,雖然失望,也只得說的好意我心領了,下回再找機會就是了。紫英真人病了,你先去侍疾是正事。」

阮碧點點頭,帶著秀芝和劉嬤嬤到老處,老也早得到消息,說既然你師傅病了,趕緊去看看吧。只是天色不早了,而且瞅著要變天,叫你母親多派幾個下人跟著你吧。」

又去大處。

大不情不願,拖延了好一會兒,才叫人通知馬房備車。依然是兩駕的青幔馬車,駕車的是個胡子微白的老車夫,另有兩名年輕力壯的護院騎馬跟隨。出阮府的時候,已近申時。

今日是陰天,有點小風,涼嗖嗖地刮著。

許是怕變天,路上行人車馬並不多,出京城十來里。天色越發陰沉,風在平原上更是肆無忌憚,吹著沿途的柳樹搖晃不定,枯黃的葉子隨風飛舞。阮碧在窗邊瞅了瞅,暗暗祈禱,可別象上回那樣子遇到大暴雨呀。

行到半路,忽聽後面馬蹄聲如奔雷,蹄聲雜沓,至少十騎以上。馬蹄聲來的很快,眨間就到近處,跟著傳來大叫大嚷聲快讓開,快讓開,不要擋著大爺的道。」

車夫揮動馬鞭,放慢速度,地將馬車引到一邊。

兩個護院也引馬貼邊慢走。

不想那十幾騎奔,當首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漢子,二話不說,一鞭子抽在車夫身上**奶奶的,你耳朵聾的,大爺叫你讓開,都聽不到嗎不跳字。

車夫側頭避開,看他牛高馬大,又不甚講理,心里害怕,攥住韁繩放慢馬車速度,說大爺,小的已經讓道了,再下邊是麥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