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身風華(1 / 2)

看碧成朱 江薇 1574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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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還是不,垂首斂目,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懷里抱著的虎妞。

韓露與謝明珠從小要好,因此也跟二姑娘時常一起聚會玩耍,說些閨中女兒的私己話,雖不如謝明珠與二姑娘的親蜜,卻也是閨蜜。見她不吭聲,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笑著說綺兒不?可是惱了我與明珠?」

二姑娘抬起眼皮,直楞楞地看她一會兒,忽然嘲諷地笑了起來,說我豈敢惱你們?還得謝謝你們才是,母親總跟我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卻一直想著,人都是娘生爹養的,心也是血肉做成的,即使不能心心相照,也能惺惺惜惺惺。方才活生生的一出戲,才叫我恍然大悟,母親原來是對的,倒是我從前太過愚鈍,的離譜,的荒唐。所以,我會惱你們?你們是當頭棒喝,你們是晨鍾暮鼓,我對你們只有千恩萬謝。」她危機已除,松了一口氣,不再心虛。遭遇背叛的窩火與傷心等情緒後來居上,充塞肺腑,一張嘴巴便按捺不住地刻薄起來。說到最後頗有點咬牙切齒,又想起從前的親密無間,心酸不已,眼底閃過一抹暗紅。

茅亭里剛剛緩和的氣氛因為這一番話再度綳緊了。

雖說都是大家閨秀,從小受教育,要以柔弱為美、不可意氣用事。但到底才十四五歲,年輕氣盛,沉不住氣。韓露被說的雙頰發臊,眉眼浮起慍怒。謝明珠也是臉漲通紅,又是羞愧,又是惱怒,直接跳了起來,指著二姑娘說你何必這樣子夾槍夾棍?說的好象我們如何糟蹋你一樣。你的綉畫得太後賞識,我只是心里好奇,想問個究竟,又有?你我相交數載,你是樣的稟性我清楚,要說這畫是你綉的,我如今還是半信半疑。我是樣的性情你也清楚。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弄虛作假的人。」

定國公府家風甚嚴,人員簡單,妻妾和睦,平時都很少大聲,更不用說跳起來指著別人鼻子這種村婦行徑。茅亭內外一干下人都驚異地看著謝明珠。顧靜宜也驚著了,目不轉睛地看著謝明珠,只覺得又好玩又新鮮,再一次忘記主人的義務。

韓露很快回過神來,深深吸一口氣,按捺心頭怒火,拉著謝明珠坐下,溫言勸說明珠,休要動氣,不過是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咱們又有干系?咱們心如日月,俯仰無愧就行了。」

謝明珠一口怒火發泄出去,就失儀了,而且還是別人府邸里,又是羞愧,又是懊悔,又是惱怒,百感交集,眼圈頓時紅了,直接滴下淚來,說她說的也是沒有,識人識面不識心。我也是瞎了眼的,還當她是來著。就因為跟我二哥的婚事不成,便埋怨到我頭上……」她氣糊塗了,就有點管不住嘴巴。

韓露嚇一大跳,連忙扯出手絹給她拭淚,趁機掩住她嘴巴,連使眼色。

謝明珠又失儀了,只覺得天昏地暗,恨不得挖個洞直接鑽進去。

阮碧微微搖頭,延平侯府的機智聰明全讓謝貴妃占去了,謝二姑娘排行第二,行事也果然非同一般的二。轉眸看二姑娘,見她氣得眼圈通紅,淚水盈眶,嘴唇發顫,眼看也跟著失儀了,連忙坐按著她的手,說二,勿要惱怒,讓小妹來問她。」

二姑娘看她一眼,不點頭,也不。

阮碧轉頭向著謝明珠,說謝二姑娘,你方才所說的話,若是傳揚出去,於我二姐名聲大大有損。所以,麻煩你說個清楚明白。我家二姐幾時與你二哥議親的?何人為媒人?」

這樁親事,都沒有過明路,只是兩家心照不宣的想法,哪里找得到媒人?謝明珠張張口,說不出話來。

「我再問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陷我二姐,意欲何為?」

謝明珠瞪大眼睛,正想開口。

韓露搶在她前面,笑盈盈地說阮五姑娘許是有些誤會,明珠與你家二姐要好,吵吵架鬧鬧別扭,是常有的事情。氣上心頭,有時候便管不住嘴巴,會說些狠話,我從前聽了,也跟你一樣著急過,後來才當不得真。過些日子,兩人依然笑呵呵的一對好。」

顧靜宜終於找到話題了,也插嘴說對對對,我跟小白哥哥吵起來的時候,也說過狠話。他還說,要把雪球的毛全剔掉,讓它做一只和尚貓,幸好他沒有這么干,否則我恨死他了。」

這兩樁事能相提並論嗎?阮碧有點哭笑不得。但是今日之事,這方沒有吃虧,反倒是謝明珠頻繁失態,算是占居上風。此情鬧大,變成阮府與延平侯府的糾紛,雙方都是世家名門,抹不開臉面,容易杠上,反而不能善干罷休,以阮府目前地位,也爭不過延平侯府,很可能求榮反辱。還不如大事化小,往小女兒使性子爭閑氣上靠,可以保全兩家體面,避免無謂爭執。再說這樁事發生在定國公府里,顧靜宜身為主人,放任客人吵架,失責又失儀,傳揚出去,也是抹了定國公府的面子。

所以顧靜宜的打岔雖是無心,卻插柳成蔭。

思量妥當,阮碧笑了笑,說韓姑娘,是不是誤會,我這耳朵還是聽的分明的。不過,靜宜邀我們來賞菊品茶,盛情拳拳,我與二便是能辜負眼前的美景,又如何能辜負她美意呢?」頓了頓,款款地站起來,舉著茶杯,「靜宜,就讓我以茶代酒,謝謝你的盛情款待。」

意思很清楚,是不是誤會,我心如明鏡,但是看在顧靜宜(定國公府)的面子,暫且揭過。而且直接以茶代酒敬顧靜宜,不再給韓露還擊的機會——她就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打斷客人向主人表達敬意。

這言話,這舉止,滴水不漏,無懈可擊。一干人等看著她,見她紅裙張揚,淺笑低語,仿若剛剛從雲端下來,滿園黃花,不及她一人風華。

顧靜宜為她風采所攝,怔怔看著她一會兒,直到身後侍立的灰衣嬤嬤輕咳一聲,方才回過神,舉杯站了起來,臉頰緋紅地說阮五真是客氣了,能請到們作陪才是我的榮幸。」

阮碧笑了笑,舉舉杯子,淺啜一口。眼角余光看到二姑娘帶點慍怒地瞥一眼,她不滿意的做法。又想到她性子高傲,脾氣也倔強,不懂見機行事,再呆下去,很容易跟二楞子的謝明珠再度攪和在一起。放下杯子,又說靜宜,時候不早了,我與二先告辭了。」

顧靜宜怔了怔。

謝明珠和韓露也微愣。

二姑娘惱怒她自作主張,蹙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