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深夜密談(2 / 2)

看碧成朱 江薇 1615 字 2022-11-22

「寄在我名下,就是幾個月前被紫英真人收為俗家弟子的五丫頭,這個賢弟定然也是的。」

「是,我,我全。便是世兄怪我,我也一清二楚。」沈贇說著,似是抑郁難忍,長吁一口氣。

阮弘是個面慈心軟的,聽他這么說,口氣便軟了下來。「都是陳年舊事,多說何益。」

「我想見你家小五一面,可否?」

阮弘微怔,睜大眼睛問你意思?」

「便只是見上一面,並無其他想法,世兄不必驚訝。」

阮弘疑惑地看著他半晌,實在琢磨不透他的用意,說此事我做不得主,須得先稟告母親。」

阮老的性情,沈贇自然清楚,他非托詞,點點頭,自顧自喝了一杯。片刻想起阮弘滴酒未沾,忙舉杯說世兄,我敬你一杯。」

阮弘想了想,舉起杯一仰頭喝完。

沈贇微笑著說世兄飲酒,還是同從前一般爽快。」

阮弘搖搖頭說可能同從前一般,如今年歲已長,少不得要顧慮妻子兒女的感受,又要照看這一大家子,哪里還有千杯飲盡劉伶愧的心情?」說到這里,不免想到父親死後支撐家業的艱難,又不免想起正是因為阮沈交惡,父親才會抑郁不堪,早早離世。心里塊壘郁積,向沈贇拱手說相爺,你我雖是舊交,但早已成陌路,今日能坐一塊喝一杯已屬難得。所托之事,明日答復,阮某先行告辭了。」

一句相爺已經將兩人立場劃清,沈贇也不可能把盞言歡,點點頭說世兄,你我相交幾十年,且不說從前種種,孰是孰非。容我提醒一句,莫要與韓王再走近了,前些日子,已有御史參你,不能匡主不能益民,屍位素餐,又與韓王勾結,朋黨比周。」

阮弘暗暗吃驚,面上卻不顯,又沖他抱抱拳,這才走了。

沈贇默然坐著,喝了小半壺酒,這才回到朱雀大街的相府,也不換衣衫,逕直去旁邊父母住著的院子。沈密和沈老都還沒有睡,披著外衣,互相攙扶著從卧室里走出來,著急地問如何?」

沈贇說我方才提出要見他家小五一面,阮弘十分詫異,可見毫不知情,看來不是阮府所為。」

沈密摸著稀落的胡須說我早說過了,阮府沒有這么大的能耐。」

沈老納悶地問那又是何人?」

沈贇說能夠找到大哥與大皇子書信,定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大周應該沒有幾個,我心里懷疑一個人……」

沈密已猜到他所說何人,思忖片刻,搖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大皇子與三皇子爭奪皇位時,他在西北,戰況正酣,如何能兼顧朝中諸事?再說,他逼著咱們認為阮家的那個丫頭又有何用處?」

沈這會兒聽明白他們說的是誰,也連迭搖頭說贇兒,可能是晉王呢?他才救過你。」

沈贇說便是行刺之事,我也懷疑是他安排的,否則一丁點風聲都查不到。傳聞他在西北的時候,手下網羅了一批能人異士,其中不少武藝超群之人。然而,他回京城後,並沒有帶這幫人。卻也沒聽說這幫人去了那里,倒好象平空消失了。」

沈密搖頭說贇兒,你想多了。他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安排人行刺你,於他有何益處?你上門道謝,他都拒而不見。」

「晉王非常人,自然不能以常人度之。他拒而不見,表明他無意與文武大臣結交,也可以讓官家放心……」

「官家有何不放心的?」沈密打斷他說,「當年宣宗皇帝私下跟我說,六皇子生性謹厚,雄才大略,有太宗皇帝遺風,江山社稷後繼有人。不想他卻無意於皇位,主動請纓去西北從軍。這皇位若是他想要,也落不到官家手里,官家難道不清楚?再說,若沒有他握著興平軍,官家又如何坐穩這皇位?晉王年歲雖輕,智慧過人呀。你再看他從西北,行事低調,從不過問朝政,不結交大臣,每日反而跟兵卒混在一起,可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做個純臣。」

沈贇恭謹地說父親教訓的是,只是除了他,我著實想不出第二個人。」

「凡人行事總離不開目的兩字。咱們再想想,認回阮家丫頭,究竟對何人有益?」

話是這么說,但接到匿名信到現在有四天了,就這個問題,三人沒有少想,卻都是想不明白。片刻,沈老拍著榻沿,說這陣子咱們家到底走的霉運,先是我遇刺,緊接著你也遇刺,如今又來這么一封匿名信……」

沈贇柔聲說娘不要著急,實在不行,我先同皇上請罪,以退為進,便是罷官也護大哥周全。」

「不妥,你若請罪,事必公開,那韓王和他的黨羽們還會放過咱們沈府?你罷官事小,只怕你大哥有牢獄之災呀。」沈密說,「以我看,實在不行,便把那丫頭認吧。」

「這……」沈贇猶豫地看著沈老。

沈老砸砸嘴巴,極不情願地說實在不行,就認吧。我見過那丫頭,跟秀兒長得有幾分相似,或許真是咱們家的孩子。好在那丫頭還爭氣,聽說好象在跟定國公府議親事,咱們認回她也不吃虧。再說,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女,能夠認祖歸宗,傳出去百姓也只會誇咱們的仁善。」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