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心禪意·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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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長子的突然離世,諶宴初初得到消息,心頭大慟。只是他身為男子,不能同婦道人家一般哭哭啼啼,只能忍著悲痛主持各項事務。待派出去的屬下將出事的地方清理發掘干凈,聽到仍是沒有尋到諶玖的蹤跡,諶宴心中尚且存有幾分慶幸。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沒有發現屍體,那便是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只是事發過去了三個多月,諶宴卻半點沒有收到過與諶玖有所關聯的消息。倒是長子代他安頓的那群災民,已經休養生息,漸漸恢復了過來。諶宴心灰意冷,終於是接受了長子離世的事實。他同亡妻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關聯,終於也被抹消了。

管家將大公子回來的消息報給他時,諶郡守尚在書房作畫,這段時日,他為長子和亡妻所繪的畫卷不下百張。

諶宴得了消息朝著前廳跑去,腳步帶著踉蹌。在管家眼中,這是自先夫人離世之後,老爺第一次完全失了世家儀態。

諶宴見到諶玖時,仆人剛奉上茶不久。諶瑜正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盤點心,問哥哥肚子餓不餓。見父親進來,諶瑜放下碟子先同父親行禮。諶宴眼中,此時卻看不到次子半分。男兒有淚不輕彈,諶宴已經老淚縱橫,悲傷情狀叫諶玖有些手足無措。

虛青拉著文霽風出來,看他們父子三人敘舊,大約還要很久,他們兩個外人留在這里不太合適。至於柯萌,到時候還需要他給諶宴解釋諶玖現在的狀況,虛青便沒有叫他。

文霽風見他們父子二人團聚,心中有些感慨。原本他對那日諶夫人的無理取鬧略有不喜。今日看來,卻覺得也許是天長日久積累的怨懟。

「諶郡守好似的確對諶玖更為偏心。」文霽風道。

虛青道:「或許吧。今日諶玖大難不死,諶郡守略有些忽略了諶瑜也是人之常情。」文霽風點點頭,腦中卻回閃過諶瑜方才那副習以為常的形容。

「你們回來了。」靜置於桌上的油紙傘閃過一絲淺光,純如的身形顯現在他們面前。今日出門為了方便,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師兄弟二人並沒有將純如帶出去。純如留在房中,幫他們看守昨夜捉住的那只重明鳥。

金色的重明鳥伏在桌上,模樣看來有些萎靡,微合的重瞳看著他們。即便虛青和文霽風是將它捉住的歹人,重明鳥眼中也仍是溫和柔軟的神色,沒有半點憤怒。捉住重明鳥的斷紅塵被虛青收了起來,此時重明鳥的腿上被虛青綁了一根不知從什么地方找來的紅繩。

虛青將收來的物什隨手放在床上,問道:「今日沒出什么事情吧?」

純如道:「沒有,不過今日我呆在房中,自你們離開之後,便察覺到有妖氣靠近。好在我有你給的隱匿符,並未被發現。」

虛青點點頭,轉頭問師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師弟何時做法尋蹤?」純如聞言立刻看向了文霽風,眼中帶著些許隱忍的迫切。

文霽風從櫃中取出兩雙干凈的靴子:「下午需要准備一些符咒,大約要到晚上吧。」

午飯是下人送來房中的,用過之後,文霽風取了東西在桌邊畫符。虛青抱著重明鳥坐在床邊,偶爾略顯落寞地看師弟一眼。接二連三地糟蹋了一疊符紙之後,文霽風給他安排了好好休息的任務。

虛青摸了摸重明鳥,重明鳥已不是昨日靈體的模樣,鳥身上的羽毛油光水滑。虛青幼時,曾聽師傅沖陽子說起過伯奇這種神鳥,前輩傳下來的古籍中,也記載過伯奇吞噬噩夢的巫祝禱詞。只是手中這只鳥,讓他突然覺得諶瑜有些猜不透。

即便兄長罹難他心中十分悲痛,也不至於日日噩夢纏身。昨夜看他的情狀應當是夢見了他的兄長,亡人入夢,究竟是夢見了什么才讓他神情恐慌?加之諶瑜在諶府內外展現出的不同性情,個中一定還有別的什么緣由。

文霽風繪好最後一道符,虛青已經天馬行空地思索至了不知何處。擱下筆,文霽風走近兩步道:「師兄,已經畫完了。」

虛青慢了一拍才回過神,笑道:「畫完了便休息一會吧,辛苦師弟了。」

文霽風看著他懷里的鳥道:「時間尚早,太陽還未下山,是不是應該乘著陽氣尚足施展術法?」文霽風雖然跟著師父學了追蹤術,卻也還是第一次付諸實踐,心中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連追蹤術的用具都特地准備了兩份。

虛青想了想道:「也好。」

「怎么會斷了?」文霽風低聲自語。手中貼滿朱砂符咒的羅盤中央,是虛青找到的金剛杵。羅盤中原本有一道紅光,指向的明明就是諶府後花園的方向。只是他們二人順著紅光的方向到了此處之後,羅盤中的紅線便消散了。而不是如同他們學到的那樣,一直連系到他們要找的人身上才消失。

虛青環視了一圈,諶府的後花園內草木眾多,景觀布置得十分風雅,瞧不出什么玄法門道。文霽風面色凝重,低聲問師兄:「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錯,咱們再試一次?」

虛青揚揚眉:「那便再試一次,不過,這次我們用這個。」說著虛青從袖中掏出一根長長的金色翎羽。顯然是虛青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從重明鳥身上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