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尊——南名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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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丞相沈卿位高權重,頗得聖眷,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年輕時候曾也是出了名的才女,翩翩少女,不知偷了多少京城少年郎的心……

沈卿膝下育有一女一子,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才子,長女沈喬是上一屆的探花,容貌學識自然當得是出類拔萃,不過,次子沈奚也不遑多讓,被譽為當今第一才子。盛名之下午虛士,沈奚閨中時有佳作,即便少有在市井中流傳,但他的才華也是無可比擬的,令人心悅誠服。

既是沈奚公子發的帖子,多數人自是翹首以待。能被沈奚尊為座上賓的,必定都是才華不凡者,說不得今年科考位列三甲的就會出自這些人當中,所以不論出於對沈相的尊敬或者諂媚,還是對沈奚公子的傾慕,或對極有可能登科的才女們的好奇和親近,總之,今夜相府要比往常熱鬧得多。

正值黃昏,暮色四起的時候,整個京畿城華燈初上,和往日的夜闌人靜不同,銜接相府的街道小巷燈火繁盛,人聲沸騰、車馬絡繹不絕,一片門庭若市的景象。

進入相府庭院,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官家千金公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處,一眼就足以看得極為分明,基於男女七歲不同系,所以稍有女子和男子立在一處,多數都是一些閨中密友的少年郎圍坐在亭邊,水榭另一邊則是年輕女子爽朗的交談聲。

筵席的座位是嚴格按照身份等級劃分的,不過為了方便男子同席,相互間設了竹簾,這也是沈奚公子幾個閨中之友,也同是京城才子們設想出來的,若非他們聲名大噪,極有盛譽,落到一般人眼里,終歸是有損閨譽的……

唐詩對此不置可否,和陸修同座一席,輕易地就聽到一簾相隔的竊竊私語。

「可聽說近日京城流傳甚廣的唐宋詩集?當真是妙筆生花……」

「怎么沒聽過,上下八冊,府中姐姐們人手一套,日日手不釋卷,還別說,我偷拿來瞧了瞧,詩集的首首都叫人看得酣暢淋漓。」

「也不知道是怎么盛行起來的,這兩日忽然就聽到誰都在議論此事。」

這兩個少年公子旁若無人地說了半晌,終於一致對著簾中的另一個公子發問:「妙才怎么不說話?」

「正是,連我們都看了,妙才定然不會落後一步!」

妙才,正是沈奚公子的字……

須臾,才聽到清澈溫潤的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道:「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字字珠璣,枉我還在府中辦此筵席,卻不知道人外有人。看過唐宋詩集,其他都不能入耳……」

沈奚顯然對唐宋詩集極為推崇,他邊說邊感嘆,話語之中又帶著絲絲寂寥。

竹簾內,另兩個小公子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又道:「妙才不必妄自菲薄,聽說是有人尋訪許多退隱的高人采集而來,未必是我們文采不佳,而是如此高人恰好揚葩振藻罷了。」

唐詩的手輕輕掃過手上一卷藍色封皮,上書《唐宋詩集》,里邊正是的詩詞正是後世極為有名的唐詩宋詞,是她花了兩日功夫默背而來的(千萬不要問作者她為什么那么順利的背下來╮(╯▽╰)╭)。

沈奚公子所設的仲夏夜宴,實則是詩社的擴大版,只不過在京中受人推崇,規模就越建越大,到了如今,不知多少才女才子慕名而來,只是能入門檻的,不過其中少數罷了,而楊連衣,不論身份家世還是別的,當然其貌不揚了,他正是托了陸黎的福而來的。

在此前,楊連衣狀元樓的一首《將進酒》的確膾炙人口,如今又有了二皇女盛情相邀,便合五皇子陸時相攜而來了。

如今,唐詩宋詞才京中幾乎已經人手一份了,倒要看看,她還憑什么能夠以抄襲獲得所有人的敬重……

唐詩勾著唇角,笑得異常嫵媚。

「明明不過都是寒暄敷衍,這種筵席不來也罷,你還不如同暢玩游湖,也比來這里有趣得多。」陸修端肅地坐在一旁抱著手,歪著頭斜睨著她,見她聞聲抬起頭看他,也翹了翹朱唇,一臉的傲然。

他凡出門在外,總是這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唐詩看得有些牙疼。

「沈奚公子的筵席,自然會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今日想必會很有趣,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唐詩挑了挑眉,摹挲著手中的詩集。

今日不光他的死對頭陸黎在場,還有討人厭的五皇子陸時,所以陸修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何況他此刻正不滿於唐詩的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終是奪過她手上的書冊,掃了兩眼就丟到了一旁,見它孤零零地落在地上,想了想,又瞧瞧從袍子里伸出一腳,踹到了角落去。

——誰都不能跟他爭奪詩詩!=口=

陸修終於撇開矜持,從後圈住她,雙手摟在她腰間,臉順勢枕到她削瘦的肩上,闔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氣,似要把窮盡一生的力氣都用盡似的,緊緊的箍著她。

唐詩無聲地笑了笑……

他這一點,倒是跟廖遷一模一樣,哪怕歷經世事,總是能在愛人的身上找到當初的影子。

不論是為了他也好,還是為了自己,既然想要好好地在這個對她充滿深深的惡意的世界里站穩腳跟,她果然應該不遺余力地鏟除異己吧?

為什么會有一種已經被廖遷傳染了惡毒的感覺?所以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_<

在不知不覺中,筵席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正所謂飽暖思□□……呀呸呸呸,在如此高規格的才女才子相會的夜里,光是這樣吃吃吃自然顯得沒有格調,除了高雅的絲竹和古琴、蕭聲,陸陸續續地已經有人低聲誦起詩歌。

這時,陸時被眾人推舉出來,半揭竹簾,朗聲道:「月白風清,如此良夜,豈可辜負了?本君不才,提議以夜為題,在座的諸位即興賦詩一首,本君添個彩頭,此為母皇所賜的漆煙墨錠。」

五皇子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雖然有喧賓奪主之嫌,到底因著他的身份,不容置喙,但他說的話,一時稱得上激起千層浪來。大家都躍躍欲試,尤其早前收到沈奚帖子的各位才女才子,自然抱著發揮所長,或者是一鳴驚人的目的而來的。

二皇女連連點頭,也順勢讓人捧來一對玉如意,算是添了把彩頭。這個時候,氣氛已經炒得火熱,尤其在座的還有皇子皇女,縱然不是沖著那彩頭的貴重去的,可那畢竟是女皇所賜,意義非同。

這個時候,三皇子也不甘示弱,眾人眼睛一花,只見三皇子所座的繪有美人圖的竹簾微微一揭,慢慢地伸出青蔥玉手。小廝接過,很快站到場中央,攤開手中畫卷,竟激得有人掩口失聲……

此畫長近三丈,寬三尺,在畫中可以說極為壯觀,而畫中所繪的千名仕女圖,各個容貌非凡,形態各異,但最叫人驚訝的絕非它的高深技法,而此畫乃是前皇所繪的宮娥圖。前皇雖政績不甚出彩,但她的畫技是公認的,可惜她貴為女皇,所書所畫在民間少有,即便流傳出來,大概也只有當今女皇和元後身邊才有吧……三皇子是元後唯一的子嗣,他有此畫也不足為奇。

竹簾內,陸修懶懶地抬起頭,瞥了眼那些撇開竹簾的女子們,見她們臉上全是驚嘆和不能自己的激昂,有些無趣地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冷哼:「這幅圖你從哪里找來的?」

「你庫房東西那么多,放著也是蒙灰,不如物盡其用,發揮它們的用處來得更好些?」唐詩毫無愧疚之心,笑意盈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