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太後威武(2 / 2)

不過唐詩此刻才沒有閑情逸致去管他的什么破傳聞,她現在正一臉的苦惱,尤其是王司遷看似認真的表情,對她說,讓她在跟昨晚一樣扇他一巴掌……

這符合常理嗎?

這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的正常表現嗎?(╯‵□′)╯︵┻━┻

她的臀往另一側又挪了挪,用一種「果然是變態」的眼神瞪著他,時刻警惕他突然病變發狂,然後不確定地重復了一遍:「扇你巴掌?」

似乎有些不滿於她的眼神或者語氣,王司遷突然默不作聲了。這一時刻,車里頓時噤若寒蟬,不光唐詩,就是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可憐的司機小哥都已經凌亂了吧……

唐詩偷偷瞥了一眼司機,明顯感覺到就連司機都有點受不了王司遷的變態了,因為他在王司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憋氣都把自己的臉跟耳朵根都給憋紅了……〒_〒

她腦子里的胡思亂想,王司遷一概不知,他僅僅只是對於昨夜的那一巴掌比較執著……

他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那種沉醉其中,令他情難自持的突如其來的激動……這使當時應該極為盛怒的他突然有一瞬間的卡殼,他直到現在每每回憶一次,渾身都會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王司遷突然惡狠狠地瞪向唐詩……這全都拜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的所賜!

他這種想要吃人的眼神,唐詩很快就get到了,她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實際上已經把他劃分為紅色警報的危險人物了。

她就說這個人是個神經病吧!

唐睿那個老糊塗果然被他的外表給騙了!Σ(っ°Д°;)っ

王司遷的遷怒不過是一時的,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對於自己不可抑制地突然對這女人的那一巴掌有反應這種事,他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同時,不知為何就是突然對她有了一點點的好奇。雖然按照以往,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處理掉,可他忽然就不想了,所以他要把這女人弄到眼皮子底下……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是個好主意,他僅僅只是投點錢當了股東,就把她誘到他身邊來了。

他決定再觀察一陣子……

看看這個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毛病!(喂喂,有毛病的其實是你吧?)

之後這一路,倒是都相安無事了,如果忽略後座上一臉陰沉的王司遷,和躲神經病似得把自己縮得減少存在感的唐詩。司機小哥抽了抽嘴角,繼續穩穩開車……

……

這一日注定七事八事一堆。

唐詩傍晚回到唐家的時候,見洋房里比往日熱鬧得多,疑惑地進去,有丫鬟提她褪去披肩並且接過她的手包。

她往回廊走去,然後就聽到了便宜女兒的笑聲,很快走到四周都是彩繪壁畫的大廳,然後就看到了一臉慈愛的唐睿和比平常要活潑得多的張綉茵,而被他們圍著說話的,是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優越的貴族氣質的清俊男子。

不用多說,這個必定就是唐佑安了。

上個月,唐家就收到了唐佑安發來的電報,說他完成了學業即將回歸。唐佑安剛剛從德國留洋回來,最高興的就屬從小就崇拜和欽慕這個表哥的張綉茵了。

別看張綉茵平常冷心冷面的,在仰慕的表哥面前,她就跟一般的小女孩沒什么兩樣,這會兒看到散發著成熟味道的唐佑安,更是嬌羞不已。她難得地做這副樣子,就連唐詩都有些訝異。

相處了這些天,她還從來沒有想過張綉茵會有這種表情!

「姑姑,你回來了?」唐佑安最先看到唐詩,笑著上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這種不中不西的禮儀似乎在親人當中格外地受歡迎。

「佑安,總算是回國了,這回大哥他也算是放心了。」唐詩笑著和外甥寒暄,又同唐睿點了點頭。

唐睿明顯想問她一些事,尤其今天她隨王司遷出去,他雖然面上支持,心里到底是一些不放心吧。但礙於這個時候不方便,何況唐佑安剛回來,也有許多話要同他私底下商量,就先和唐佑安去了書房。

看著唐佑安離開,張綉茵有些不舍,瞥見唐詩帶著好奇偷偷打量她,便有些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轉頭就回房間去了。

唐詩這次的攻略目標是張綉茵,初衷她可不敢或忘。在唐佑安回國之前,也沒看出張綉茵有什么異常,直到今天,她從張綉茵身上,確實看出了張綉茵對唐佑安確實有著極為深重的執著。

這似乎有些不好辦……要是她攻略的目標同以前那樣是個男的,並且不是什么血緣關系,她倒可以親近以帶給他幸福,反正最多不過扮演一個人的一生,一眨眼就過去了,但張綉茵是她的女兒,是獨立的個體,她不能左右張綉茵的抉擇。

唐詩也跟著起身,朝張綉茵的方向走去。

她輕輕推開張綉茵的房門,此時,張綉茵正對著穿衣鏡比對身上的連衣裙。將近十六歲的少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含笑中,稍帶了幾許嫵媚,帶著一種年輕少女特有的嬌俏。只有這個時候,張綉茵才符合真正的她這種年紀的朝氣。

張綉茵顯然也看到她了,但並不在意,反而又前後照了照才扭過身,連聲音都滿是歡快:「媽,你幫我看看這件衣服怎么樣?」

她這個年紀當然是穿什么都好,可為難的是,以剛才唐佑安的態度來看,明顯是把她當作一個妹妹,因為他對張綉茵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特別。

這些話在這個時候根本不適合說出來,尤其面對張綉茵這種自尊心特別強的大小姐。唐詩緩了緩神情,上前舉起那條被她丟在一旁的純白的小蕾絲邊邊的連衣裙:「我的女兒當然穿什么都好看了,你看那些紅的黃的,穿誰身上都沒有你穿著好,可是你不是為了給佑安看的嗎?」

張綉茵在看到她拿起白裙子的時候已經蹙起眉頭了,但聽到她提起唐佑安,雖然扔有些不情願,倒是願意聽進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會喜歡我穿哪一件……」她一面換衣服一面嘀咕。

唐詩當然不知道唐佑安喜歡什么了,但唐佑安會對林子瓊一見鍾情,說明人家就好這一口,喜歡清純的小姑娘。即便張綉茵因為他而改變,想必也很難改變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想到這里,唐詩不禁又犯了難。

她總不能強行要求唐佑安娶張綉茵吧?!

等一家子再坐到一起吃飯的時候,唐佑安頻頻看向張綉茵,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好奇,看得張綉茵嬌羞不已地垂頭,看身上衣著有什么奇怪之處。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唐睿有些好笑地抬頭,看看張綉茵,又看看唐佑安,越看越覺得他們登對,忽然就對著唐佑安發問:「佑安,你在看什么?」

唐佑安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他長得本就俊俏,這么一笑,確實更加吸引人。張綉茵也抬頭看向唐佑安,臉上還有些微微澀意。

「我覺得綉茵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大概是許久沒有回國,不知不覺地,她也長大了吧。」唐佑安是真拿張綉茵當作妹妹,兩人年紀相差八年,張綉茵剛到唐家的時候,不過十來歲,對唐佑安來說,不過是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而且還是特別難纏的哪一種。

張綉茵並沒有聽出話外之音,只當她好好地打扮一番,果然令唐佑安眼前一亮了,正心花怒放,哪里看得到別的。

但唐詩想的就多了,她見唐睿因他的話無聲地笑了笑,也跟著打趣起來:「說的是,綉茵可是聖瑪利亞女子中學的校花,追她的真是一路從白利南路排到盧灣區,俗話說手快有、手慢無,哪個青年才俊娶到我們家綉茵,那真是祖上冒青煙了。」

唐睿和唐佑安頓時就被唐詩的話給逗笑了,張綉茵臉上一紅,悄悄地橫了她一眼。她難得作這副小女兒態,看著卻分外可愛……唐詩當然越發不忍心她最後落個那樣的下場了。

看來,她得給這個便宜女人做個特訓,林子瓊也不比張綉茵美,沒道理會輸給她!

第二日,唐睿和唐佑安有事出門,乘著張綉茵正逢休息日,唐詩就把她叫到房間來。

從爪機書屋君發給她的劇情來看,張綉茵實際上對唐佑安是情根深種的,不然不至於死纏爛打到最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但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她也不能夠保證一定可以成功,所以她還是要在多問一次張綉茵。

「綉茵,你老實告訴媽,是不是真心喜歡佑安?」唐詩抬了抬下巴,示意張綉茵坐到小茶幾的對面。

茶幾上還放了一壺英式紅茶,張綉茵正看著唐詩給她倒了一杯紅茶,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腦袋:「媽,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相對都比較羞澀,張綉茵就是再嬌蠻些,對這樣的問題還是不由自主地避重就輕。不過一對上唐佑安的事情,她就變得反常,這在唐詩看來,似乎已經成為了既定的模式。

唐詩微微嘆了口氣,把茶杯一擱,雙手交疊,看著她又道:「我和大哥當然是看好你們倆的,再說佑安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對他我也自然很放心。」說到這里,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張綉茵掩飾不住的激動,然而她接下來話鋒一轉,突然道:「可是,唐佑安是留洋歸來的,他在國外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他接觸的東西和你這樣的小姑娘所遇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媽,你什么意思……」張綉茵也不知有沒有聽明白,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她和唐佑安的代溝不僅僅是年齡上的八年,或許她自己都朦朦朧朧地有些感覺,唐佑安根本就是對她無心的。是她自己一味的感情和唐睿的撮合,才導致她極力地忽視那心底的一點點不安。

可是這不安,不過是被薄弱的一層糊住罷了,唐詩不過撕開一道口子,張綉茵便很容易就察覺到她不敢面對的境地。

「其實,我覺得佑安未必是最適合你的。」唐詩眼尖地看到張綉茵手心微攢,知道她從心底就排斥她的這種說法,只好又繼續道:「但是你如果真心喜歡他,那作媽的只好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日後佑安有了真正心儀的人,那個人不是你,那你就給媽乖乖地留洋讀書去!」

這是個開放式的年代,唐詩並不想拘著張綉茵,她希望張綉茵能多出去走走看看,只要發現世界的廣闊,或許唐佑安在她心里會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這是先給張綉茵打一劑預防針,畢竟原文男女主的既定路線是極為強大的……

從這一日起,唐詩微張綉茵找了幾個家教。西式一類的像鋼琴、舞蹈,張綉茵無疑是極為精通的,她缺的僅僅只是東方含蓄的柔美,安排了書法、茶道,再輔助一些德文,畢竟唐佑安是德國留學回來的,她請了個德國女教師教授張綉茵德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為了更好地了解唐佑安,從而可以有更多的共通話題。

張綉茵本就是千金大小姐,未必肯聽唐詩的,可只要涉及到了唐佑安,她這整個腦子就為唐佑安打轉了,最後當然全部應下來。

一時,原本在唐家最為空閑的張綉茵也突然變得忙了起來,唐詩總算能夠空出手來去准備上海女子商業銀行的事。

事實上,沒過幾日,王司遷就再一次蒞臨了唐家。

他仍然身著正式的西裝三件套,腿上萬年不變地壓著一條薄毯,將他的雙腿遮地嚴實無比。盡管他是坐在輪椅上的,但他神態矜貴得仿佛看你一言、跟你說一句話,都是一種賞賜。

唐詩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讓王公子特地跑這一趟,真令我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