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淳於兗的揣測,呼蘭扎佐還是神秘兮兮的笑著,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看到呼蘭扎佐一臉不明的笑意,淳於兗匪夷所思的咬了咬唇角。
難道我猜錯了?還是漏掉了哪個關鍵的環節?
否則呼蘭扎佐為何會是這樣一副,鄙視朕,嘲諷朕的笑臉?
淳於兗向來自信的大腦,突然涌上一股挫敗感,他猛然想起來,一切,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即使,他此刻說出了全部的症結所在,大勢已去的事實,已經讓他無力回天。
「哈哈哈!」淳於兗搖了搖頭,終於自嘲的大笑了一聲。
一切都已逝去,即使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朕又能改變什么呢?
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朕終將是敗了,失去了祖宗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不說,還失去了曾經守望相互的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
突然,他想起來,好久不見的,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淳於驁。
自從,淳於驁兵敗內海之後,就一直稱病在家,再也沒有上過朝,更是將所有國事推的一干二凈。
如果,他不曾兵敗,如果自己這個皇兄,沒有對他不管不顧,是不是如今的局勢,不會這么不堪?
至少,他會提前洞悉這一切,至少,他會為朕守住這大好江山!
「扎佐,你能告訴朕,驁,此刻在哪嗎,他好不好?」
驁在哪?好不好?
乍然聽到淳於兗,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呼蘭扎佐稍微怔了征。
「呲……」一聲嗤笑,從呼蘭扎佐的嘴里發了出來,讓等待他回話的淳於兗,大為不解。
「難得陛下,還能想到自己的親兄弟,真是不容易!」
「怎么?」淳於兗聽言,瞬即皺了皺眉。
「怎么?哼!」呼蘭扎佐像似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即刻又嗤笑了一聲。
「陛下,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嗎?」
「朕做了什么?」淳於兗滿頭霧水的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你當真不知道?」呼蘭扎佐尤為不信的問了一聲,見淳於兗滿臉不解的搖了搖頭。
這才說到:「你大興土木,是要為誰,修建霓裳閣來著,難道你忘記了?」
「你是說伊貴妃?」淳於兗丈二摸不著頭腦的,大喊了一聲:「她跟淳於驁有什么關系?」
「有什么關系?」呼蘭扎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身高足有八尺的他,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
淳於兗的這張臉,到底有多厚?難道他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嗎?
就是不知道這把刀,斬斷了誰的情絲,砍掉了誰的腦袋!
「你作為一個皇兄,利用帝王的皇權奪走了自家胞弟的愛人,居然還問有什么關系?」
呼蘭扎佐一邊說,一邊昂首闊步,而淳於兗就那么被曾經的臣子,一步步的步步緊逼,步步後退。
「現在,你的江山不在了,你的皇權逝去了,你才想起來自己的親生弟弟嗎?」
「臣的好陛下,你如今才想起來手足之意,血脈之情,是不是晚了點?」
「砰……」的一聲,由於步步後退,一時不察的淳於兗,終於被身後的椅子絆住了雙腿,無力的跌坐在椅子里。
而他也似乎,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一般,滿心滿腦的都是伊貴妃和自家胞弟的身影。
兩道身影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動,隨之而來的,是後知後覺的記憶沖刷和無窮無盡的悔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咯咯,咯咯……
淳於國皇宮的御花園里,一身黑衣的淳於驁和一身鵝黃女裙的伊漣漪,正在玩著夫妻對拜的游戲。
「驁哥哥,等將來長大了,我一定要嫁給你,好嗎?」
十歲的伊漣漪,滿臉嬌霞粉黛的望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淳於驁。
十三歲的淳於驁一身黑衣,頎長的身姿出落的越發瑰麗,俊美的臉龐上,彰顯鋒芒。
「好,漣漪妹妹,等你及笄了,本王就請求皇帝哥哥,給我倆賜婚!」
「真的嗎?驁哥哥,還有五年,我就能嫁給你了呢!」伊漣漪粉黛的臉龐,因為淳於驁的一句話,越發的紅霞滿天。
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睡蓮,亭亭玉立在碧水清波的湖面上,處處透著高雅般的聖潔。
「當然,皇兄那么疼愛我,怎么會忍心,將你我拆散呢?」淳於驁自信的挺了挺小身板,端的屬於王者般的氣勢。
這種氣勢,足可以睨視天下,又仿佛,傲立在天地間的翠柏,處處透著卓絕風華。
「朕,朕都做了什么啊?」
想到這里,一絲懊惱和悔恨,終於將一國之君的淳於兗,擊打得卸掉了身上的自傲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