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董阿只是點點頭:「行了。你回去吧。」
姜望愣住了。
就這么放我走嗎?讓我回去?
我不是白骨道子嗎?不是白骨道未來的聖主?是那些邪魔外道的首領啊!
就這么簡單的讓我走?
「你還有什么事嗎?」董阿不耐煩地問。
姜望試探地道:「白骨道的事情……」
「我來處理。」
「那弟子……是不是應該去一趟城主府,向魏城主匯報此事?」
「魏去疾那邊,我親自溝通。」
「您對我,就沒有什么吩咐嗎?」
「努力修行,照顧好你妹妹。」董阿依舊惜字如金。
「除此之外呢?」
「……少來煩我。」
「啊好。」姜望暈乎乎的站起來,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道:「董師,您真的不安排我做點什么嗎?」
董阿嘆了一口氣。罕見地多說了幾句話:「你一定要讓我告訴你,面對白骨道這樣的勢力,你是多么的不堪一擊,毫無用處嗎?」
「……我明白了。」
姜望大步出門。
身後又響起董阿的聲音:「對了,如果他們還向你這位未來聖主透露了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屋外的冬日陽光,好像格外刺眼。
姜望鼻子一酸。
「知道了!」他說。
……
高崖,山風吹亂長發。
「道子什么時候覺醒?」白骨使者走到白蓮身後問道。
白蓮轉過身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蓮花紋面具覆在她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與白骨使者對視。
「面具戴久了,或許就忘記你是誰了。」
白骨使者伸手,將那張蓮花紋面具揭下,露出屬於妙玉的那張臉來。
「那你呢?」妙玉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
「我啊。」白骨使者走到她身側,兩人並立於高崖上,只是朝向相反。
「不記得了。」他說。
妙玉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答案,轉問道:「陸琰找你了嗎?」
白骨使者看著高崖下:「這白骨道里的每一個人,都半真半假。說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大家互相試探、針對,又不得不為同一個目的前行。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的態度是真是假。他流露出想殺歐陽烈的意思,也要我敢信才行。」
「你也是如此啊,也要我敢相信你才行。」妙玉說道。
「你當然應該相信我,因為至少到現在,我們的目標仍是一致的。都在尋求道子覺醒。」
「白骨道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道子覺醒。但沒有人,在意道子是誰。」
「那么你呢?你在意嗎?」
「我曾經以為我不會在意,因為無論降生為誰,道子都是那個道子。但是我現在。」妙玉輕輕按住自己的心口:「好像有點迷惑。」
「這很危險。」
「是啊……」
「那就放下你想做的事情吧。反正按照神諭,只要計劃進行到那一步,道子自然就會覺醒。你做與不做,選與不選,沒什么差別。」白骨使者道。
「總歸是希望,能夠圓滿一些。」妙玉有些迷茫地笑了:「沒有想到,尊神會再次降下神諭。祂已自忘川歸來,我們還試圖揣測天機,多么可笑。」
「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白骨使者面向遠處,雙手大張,仿佛在擁抱視線里的一切:「你想對他們說點什么嗎?」
「願尊神帶給他們公平。」妙玉說。
遠處,是一座高聳的山峰,如天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