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白骨道這樣的組織,都覺得危險的東西……
正在蛇骨面者的手中。
正是這一枚搖不出聲音的小鈴,名為瘟鈴。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瘟疫之源。
正是它制造了如今肆虐陽國的鼠疫。
做出決定的是聖主,制定計劃的是白骨使者,具體執行的是豬骨面者,現在由蛇骨面者接手。
准確的說,真正的瘟鈴是一對,是子母鈴。
母鈴制造瘟疫,子鈴吸收疫氣。
瘟鈴的母鈴已經完成了使命,蛇骨面者手上的這一枚,是子鈴。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而後生出的死氣、怨氣,因之膨脹的疫氣,就是幽冥那位尊神想要得到的東西。
「龍面只忠於聖主。猴面狡猾奸詐,跟誰都有聯系。兔面對使者死心塌地。陸長老心思難測,聖女……聖女有什么想法呢?」
蛇骨面者淡淡地想著。
她以前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現在不得不想,不得不多想。
現在的白骨道,不是以前的白骨道了。
永遠不會再是。
……
六月十五日的福地挑戰,姜望錯過了。
他大睡了一覺,睡得很沉。功的損失倒早有准備,沒什么遺憾的。唯一的遺憾在於,少了一次和強者交手的機會。
理論上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不眠不休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先是十日十夜,救挽青羊鎮,繼而單劍入城,劍斬嘉城城主席慕南並一干超凡衛隊。
身心都到了某種極限,不得不依靠睡眠來休養。
獨孤小搬了凳子坐在門外,誰勸也不走。
也不知以她才開始習練沒多久的武藝,若真有危險發生,能夠做到什么。
姜望醒來出門的時候,很難說心中沒有寬慰。
但他只是問:「鎮上事務如何?」
「已經初步控制下來了,死人還是有,但新發病的已經很少。」小小說完,歡喜道:「老爺,你醒啦?」
「嗯。」姜望伸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輕拍了拍:「你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負責。」
小小的眼睛頓時亮了,這是姜望第一次對她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老爺,您殺了席城主呀?」她聲音也輕快了幾分,說道:「他們都說大快人心呢!」
「人心?」姜望卻並不為此感到得意,反而只想嘆息:「孫平死的時候,城里也大快人心啊。」
小小聽出了姜望語氣里莫名低沉的情緒,不由得問道:「孫平?」
「你應該記住這個名字。」姜望從獨孤小身邊走過:「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老爺說是,他就肯定是呀。」
姜望搖搖頭,沒有就此再說什么。
其實小小並不關心鼠疫,並不關心什么英雄,甚至也不關心嘉城城域數十萬百姓的死活。
她竭盡全力,也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讓自己不會再次被拋棄罷了。別的任何事情,她都沒有余力、也不想去關心。
這樣的她。
她身上那看不見但又切實存在的「疾病」。
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鼠疫」?
她又該如何「愈合」?
「陪我去鎮上。」姜望說。
「好的老爺!」在他身後,小小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