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疫情最嚴重的地方。
所以哪里疫情最嚴重,他就去哪里。
……
……
吳飲泉是越城一名獄頭,手下管著四個獄卒。
這個飯碗其實很輕松。
有什么危險,都是執行抓捕任務的捕快和城衛軍去承擔了。
若有承擔不了的危險,根本也進不到大獄里來。
再者說,整個齊國的勢力范圍內,都沒有什么成氣候的綠林豪傑。陽國當然也在其中。
所以什么劫獄之類的事情,遙遠得仿佛傳說一般。
官府力量是絕對的權威,不存在有什么分庭抗禮的勢力。若不小心觸了霉頭,除了認慫,沒有別的路好走。
當然,獄里的油水倒也不少。
雖然困在牢房里的,沒有什么真正的奢遮人物。但在牢獄這種艱苦地方,為了讓自己少吃苦頭,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付出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頭皮硬,骨頭倔的。
就好像新進獄里的那個老人。
瞧著像是一個富貴文人。
罪名不是很清楚,寫著造謠生事什么的亂七八糟。許是家里使了錢,押他進來的城衛軍給安排了個單間。
當然,獄里有獄里的規矩。這個安排能否一直落實下去,最終還要看他們這些地頭蛇同不同意。
城衛軍的軍爺吃了孝敬,大獄里的獄爺們,就不該吃么?
以吳飲泉的經驗來看,這等人骨頭硬,大多只是因為還沒有真正吃過苦。
幾番明示暗示無果之後,吳飲泉吩咐了一聲,就將他丟進了關著重案犯人的大牢房里。
這在獄里有個名目,叫「地字號包間」,乃是獄里犯人們聞之色變的地方。
這里聚集著整座大獄里最凶狠的一群犯人,一頭老虎進去,都要被調教成狗。
至於關押著死罪犯人的「天字號包間」,吳飲泉還是不敢把人送進去。
因為那里經常會死人,而這個富貴文人是在城衛軍那里掛了號的。萬一以後還要提審什么的,弄死了就很麻煩。
頭天晚上貪杯,多喝了點,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
吳飲泉一拍額頭,心道壞了。倒不是怕遲了點卯什么的,獄里哪有誰管這些,他大小也是個牢頭,遲到早退根本不算事情。
他擔心的是接人接晚了,那個富貴文人受不住折騰,死在了「地字號包間」里。
且不說他寄了厚望的銀子泡湯,萬一那城衛軍回頭找來,就有夠好受的。
吳飲泉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到了大獄里,直奔「地字號包間」。
出乎他意料的是,牢房里一片和睦。
那些平日里凶神惡煞的犯人們,都老老實實地或坐或卧,或發呆,或捉虱子。
偶有說話閑聊的,也都壓低了聲音,仿佛生怕吵到了誰一般。
吳飲泉探頭往里找了一圈。
左邊第二個床位上側身睡覺的——那是這間大牢房里正對著通風口,唯一還算清涼的床位——不是那個富貴文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