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尋好像根本不打算讓姜望活著離開迷界。
崇光真人點頭應道:「是現在就送去,還是……」
危尋只看姜望,但嘴里同時問著兩人:「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姜望只握緊長劍,道:「沒有。」
碧珠婆婆亦道:「沒有。」
面對樓主,她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多說一句。
「諸位呢?」
危尋沒有去看誰,但意思已經傳到。
在座這么多勢力,這么多人。誰不認可?誰反對?
自是無人。
無人敢,也無人能。
危尋點點頭,正要吩咐崇光行事。
一個胖大的家伙,忽然大跨步走來。
是重玄勝。
他大步走到姜望身前,也不說別的,只將自己的外衣解下,親手披在姜望身上。沉聲道:「海上多風波,你自己保重。」
寬大的外衣披在姜望身上,頃刻縮小許多,直至完全貼身。
瞧來便是一件普通的武服罷了,但卻是重玄勝的七玄寶衣,曾經在王夷吾的拳頭下,保過他一命。
他無法反對一位真君強者,也反對不了。但他仍會用自己的方式,給朋友最大的支持。
比如在此刻,第一個站出來,為姜望送行。
姜望緊了緊外衣,平靜地道:「我會的。」
他和重玄勝之間,實在不必多說。
在很多時候,重玄勝都不贊同他的決定,但是最後都會支持他。
危尋看著這個胖子,顯得饒有興致:「你是浮圖之子?」
重玄勝從來不願提及他的父親。
但好像所有人,都繞不開那個名字。
他也無法否認,自己的身體里,的確流著那個人的血。
他回過身,對這位釣海樓的樓主行了一禮,只道:「重玄勝見過樓主。」
禮罷,又取出一只玉瓶,交給姜望:「療傷用。」
不等姜望再說什么,胖大的身影已經往回走了。
姜望也問都不問是什么葯,將瓶塞拔開,直接往嘴里倒,像吃炒豆子般,連吃幾顆。重玄勝准備的丹葯,效果不會差,他正要在前往迷界之前,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如此才能爭取那微渺的機會。
晏撫第二個走過來,拿著一個松鼠匣,直接放在姜望手里:「等你回來喝酒。」
「還得是你結賬。」姜望笑道。
匣子里有什么,他沒有看,想來價值不會低。他也沒有拒絕。經過這一次天涯台的事情,交情已經到了。
「性子倒是硬。」坐在觀禮席的李鳳堯輕聲說道,她將戴在右手的玉扳指取下,遞與坐在旁邊的李龍川:「我就不湊過去了,你拿去給他吧。」
李龍川接過這枚玉扳指,起身往場內走。
正好接在晏撫後面,一邊把李鳳堯的玉扳指給姜望戴上,一邊偷偷在他手里塞了一顆珠子——自難說大師手里奪來的蜃王珠。
「我覺得這東西在迷界會有用。」他輕聲說,然後聲音大了起來:「我姐借你的玉扳指,你需保管好了,要還的!」
頓了頓,他又道:「說起來,你還沒去我家的冰凰島做客呢。到時候記得來。」
「不會忘的。」姜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