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飛光拄筆寫天問(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236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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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飛光拄筆寫天問,錦綉華府十三峰。「

岷王虞禮陽年輕時候浪跡天下,寫下的這句詩,將夏國境內十三座名山,推到了「它山不及」的地步。

錦安府有一座鳴空寒山,亦是高怪險絕,卻未能列名十三峰。

出身錦安府的柳希夷,曾與人言一

「不恨此峰不高,恨此峰不見虞禮陽。「

虞禮陽在一次酒宴中回應,日「柳公希夷在,怎敢論鳴空。「

人問如何不敢。

虞禮陽答:「恐有一字誤,遭柳公毆!「

一時傳為佳話。

當然,後來虞禮陽成就真君,公開場合,哪怕是柳希夷,也不可能再直呼其名了。

作為名列十三峰的奇山,涉山之險奇雄峻,自來為人津津樂道。

涉者,步水也。

傳說涉山曾在水中,水窮方知險,潮退乃見峰。

當然,涉山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史書上,就已經是高山。青史所載,也未見南域有那般能吞涉山之大河。

所以傳說也只是傳說。

太寅引軍疾馳至此,抹去諸般痕跡,早早潛伏下來。

三千人掌射月盤,藏於山北。

此陣盤與齊軍的射月弩同名,但完全不相干。所謂射月,長夜失月即無光。是先前在午陽城之戰發揮了重要作用的陣盤。太寅手里也只剩最後兩只,都隨軍帶上了。

三千人掌迷沼盤,藏於山南。

此陣盤為五迷惡沼陣的復刻,一經發動,化泥為沼,兼涌惡濁之氣,侵害血肉之軀,迷亂感官方位。

又三千人掌地火盤,藏於群山之坳。

此陣盤為地火焚爐陣的復刻,發動之時,能夠引動地火,劃地為爐,焚殺陣中之敵。

陣盤勝在方便,論及威力,肯定不能與因地制宜布下的完整陣法相較。

越是強大的陣法,越難復刻成陣盤。

耗費更多的資源,往往只能發揮原陣威能之十一。

但就是「方便」兩個字,使得它在後陣法時代,迸發出光輝,為陣道延續了生機。

太氏作為陣道世家,千年積累,可以說一大半都在儲存的各類陣盤之上。但在這次齊夏大戰中,已經是盡傾府庫,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哪怕最後擊退齊軍,沒個數十年的光景,也不可能恢復舊觀。

太寅選用的陣盤,復刻的都是不太精巧、但很堅韌,不易被兵煞沖散的陣法。

為的是能在戰斗中拖延更多的時間。

因為時間不足、也為了隱蔽,並不能夠多從容布設陣法,而是以陣盤代替,如此威能定是不如因地設陣的。

故而此戰主力,仍是大軍所結成的兵陣。

一萬大軍的最後千人,乃是太氏家兵,家主太煦特意調出來輔佐於他,就隨太寅潛藏在涉山上。

雖然此行的戰略目標早已定下,就只是拖延謝寶樹所部。

但在太寅心中,當然也有擊潰齊軍的預期一如果謝寶樹肯給機會的話。

他的諸般布置,也已經將手頭的力量利用到了極限。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謝寶樹其人,在臨淄頗有聲名。是一個修行天賦很好,慣會舞風弄月、有些文采風流的貴公子,於軍略上,只能說是平平。不要說是什么謝淮安的侄子,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謝淮安本人的軍略,也相當一般呢!

心里默默勾畫著謝寶樹的相關情報,太寅的呼吸逐漸平緩,漸而飄忽,終歸於無。對於此方天地的痕跡,他感受得越來越細致,也漸合其間一一包括他在內的這一千余太氏家兵,氣息愈發不顯。

等待。

人生很多時候,哪怕你已經付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對於那不可測度的未來,也只能等待!

時間是五個時辰又一刻之後。

已經入夜很深。

大地傳來的、遙遠的震顫聲,在彌散的過程中,被陣法悄然收集…為太寅所感知。

人數在三萬至四萬之間,符合觸憫探知的情報。

太寅的身體慢慢蘇醒過來,血液重新開始流淌。

雖然他在觸憫他們面前說,謝寶樹不足為慮。但此人怎么也是齊國稱名一時的天才人物,他並不會真個小覷,不然也不會把第一戰事目標定為拖延。

謝寶樹的明鏡神通,能夠反彈施加於其身的影響,正好克制他的負窘神通。

謝寶樹的狂歌神通,可以叫他以狂風暴雨般的速度,釋放威能強大的范圍道術,太適合戰場環境。

還有一個當世真人的叔叔,給他留下了什么保命手段,都未可知。

這樣的一個人,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要慎重,須盡力。

收集聲音的陣法,已經停下,散於無形。這是為了避免被謝寶樹方察覺到痕跡涉山附近的地形,在太寅的腦海中清晰無比,他甚至可以勾勒出謝寶樹所部人馬的行進過程。

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近了,近了……

腦海中的漏刻,涓滴而落。

他一把捏碎手里的令牌,傳信諸部。

同時激發自身血氣,混同兵陣,一千余太氏家兵齊齊發力,兵煞沖天而起,此大夏之孤旅,在涉山山頂展旗!

代表著大夏帝國的山河萬里旗,屹立在大夏之名山!

在飄揚的國旗之前,太寅看到了山腳下蜿蜒的大軍一懸明燈隨軍而行,照徹前路,隊伍拖成一條長龍。

在他顯露蹤跡的時候,這支齊軍隊列里,戰旗飛快搖動。在將領的指揮下,正非常迅速地從行軍陣型轉換為戰斗陣型。

「齊賊謝寶樹!「太寅飛身而起,怒聲滾雷:「還不受誅!「

身後結陣的一千太氏家兵,齊聲喝道:「受誅!「

此聲回盪於天地,震徹萬方,奏響了戰斗的號角。

涉山山北,三干夏軍將士齊喝:「受誅!「

而後在下一刻,夜色張開如天之翼。懸明燈所制造的光芒,已經被徹底侵蝕了。那天邊的明月,隱進了層雲中,終不復有輝芒。

射月陣已發動!

謝寶樹表現出了不俗的統兵能力,驟逢突襲,竟然未亂兵陣,反而極快地調整好陣型,聚攏了兵煞。血氣鼓盪之間,兵煞怒起沖霄,正在突破射月陣的影響。

與此同時,涉山山南,亦響起夏軍將士的齊喝:「受誅!「

涉山山腳下,足近十里之地,硬土化為泥,使得齊軍士卒頓時東倒西歪,陣型趨於散亂!更有惡濁之氣自地底涌將出來,散發令人煩悶欲吐的惡臭,彌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

緊接著在那群山之坳,也響起了夏軍將士的怒聲:「受誅!「

於是那惡濁之氣涌出來的地底,又迅速冒出煙氣,接著是灼氣,此方天地驟然升溫!地火從泥沼中擠出。

此方天地一瞬間如鼎如爐,齊軍盡在鼎中煮!

火毒爆發,烈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