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回 一個人過(2 / 2)

陳元慶愣了一下,隨即摔了筷子,他倒是想買了,買得起嗎?

青霞將自己心里想說的話說了出去,覺得一身輕快。

陳元慶的母親望了青霞一眼,雖然是自己兒子,可貪心的念頭一次勝過一次,就因為是自己生的,她別無他法,只能向著兒子說話。

「就是借來開幾天,元慶這段日子也是忙。」陳元慶的母親開口。

青霞選擇沉默。

青霞送兒子去上學,前腳才出門,後腳陳元慶指著大門開罵。

「媽,就這樣的我怎么跟她過?三棍子下去不見得能放出來一個屁,你就看看她這樣……」

這何嘗不是遷怒,陳元慶的母親看著自己兒子,她什么都看得明白,自己兒子是越當官越看不上青霞了,可你要知道,年輕漂亮的容易找,真的將來出事兒了,誰跟你?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家里的老婆不讓她知道,你外面願意怎么樣就怎么樣,這才是高桿。

陳元慶的母親覺得蔣晨做的其實也沒有多措,她也是給人當媽的,自己兒子有本事的話,兒媳婦不行,能力不成正比,那你就要讓位,你不可能把著這個男人全部的,他在外面玩也絕對不是真心,你睜只眼閉只眼就好,什么叫出軌?

什么年代了?

古時代一個男人娶幾個老婆,你看看歷史上有本事的男人有幾個是一妻的?

從側面這就說明了一種問題,從古至今都好,男人的性子就是需要幾個女人去栓的。

陳元慶母親這心里的想法是,如果她兒子生活在古代,估計需要幾個姨娘侍候的,可你不想想,你們家什么條件?扔在古代那也是吃不飽的人家,還姨娘呢。

真是做白日夢。

喬蕎在家里睡覺,接到陳元慶的電話,她按掉了兩次,可惜陳元慶非常有耐性的一直打個不停。

抓過來手機,放在耳邊:「姐夫……」

聲音有些沙啞。

陳元慶這人也是不著調,你小姨子現在正難受的時候,你竟然不停的打電話進來借車。

「喬蕎啊,姐夫借你車用一天,這需要去外地,可我也沒有個車,不太方便……」

陳元慶就是各種找理由,他需要去外地做什么?無非就是找個借口,先把車借到手然後能拖幾天就拖幾天,要是能拖到喬蕎不要這車了,他也就勝利了。

喬蕎有些不悅,就連情況你都不會看嗎?

「姐夫,我這邊挺忙的……」

「喬蕎你別敷衍姐夫,要不我叫你大姐過去拿鑰匙……」

喬蕎沉吟:「姐夫,我就明說吧,車我准備賣,我也不打算開了,你也甭借了。」

說完直接關機。

陳元慶有些惱羞成怒,聽著已經被斷卦的電話,拿起來手機想要砸在地上,又覺得有點舍不得,畢竟沒財大氣粗到了這種地步。

說起來陳元慶也是倒霉,大家一樣都是副科長,你說人家手里有權,不停的劃拉錢,劃拉的陳元慶眼紅,他就指望著自己當官能翻個身,結果到現在連個錢邊都碰不到,他多郁悶,在小姨子這里原本想找找平衡,借個好車開開,出去顯擺顯擺,別以為他就不行了,看見沒,他不缺錢,陳元慶就是想傳遞這種信息,可喬蕎不合作。

喬蕎的車處理的很快,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一輛沒留,賠本也賣,等張麗敏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陳元慶找到岳母,就說這車的事兒,他是有心想買,可惜拿不出來多少錢。

「媽,你就幫我跟喬蕎說說,我按月還錢給她,先賣給我。」

陳元慶說著,張麗敏心里輕輕哼著,大女婿是什么樣她難道還不清楚,這不就打算空手套白狼了,要是每個月還不起錢,喬蕎能追嗎?

看在她大姐的份兒上也不能追呀,到時候這車不就是平白的便宜陳元慶了。

張麗敏臉色有些不悅,想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再著急,在想占便宜,你首先得弄清你妹妹現在什么情況,喬蕎都要被蔣晨給逼死了,你這頭還惦念著車呢?

「元慶啊,不是媽說你,你這心忒大了點兒,喬蕎這現在的日子,不是我當媽的心疼自己女兒,多少天肯定飯都是吃不進去的,你當姐夫的你就惦記她手里的那點東西?」

陳元慶面上訕訕的,既然丈母娘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走人就是了。

不高興的走了,還給張麗敏甩小臉子看,張麗敏心里更不是滋味兒,現在兩女兒離婚了,青霞不能離婚,不然自己家成什么了?養了三個女兒,三個女兒都離婚,你不如拿著刀子要她的命來的快。

對陳元慶不滿,自己心里也得忍著。

喬蕎就屬於蔫人出豹子,平時不聲不響的,說離婚她給離了,說准備考公務員,抱起來書就看上了,張麗敏不是要打消孩子的積極性,而是你說,這個傻孩子啊,蔣晨要是你老公的時候,別說一個公務員,你什么都能考上,現在你們離婚了,家里又沒有本事的人,誰能幫你?

張麗敏可是聽說過多少次了,考公務員就是考的再好,面試那關也能被刷下來,這不是做無用功嗎?

喬蕎是下了苦功,每天就關在房間里,除了正常吃飯上衛生間,哪里都不去,張麗敏現在也同樣的哪里都不敢去,她一出門就怕別人問自己,她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喬建國倒是每天正常出去,回來就唉聲嘆氣的。

「喬蕎啊,你出來,一會兒媽陪你上街去逛逛怎么樣?」

再不想出門,為了女兒也得出去,這么悶下去早晚得悶出來病。

蔣晨再婚的消息就好像是過眼雲煙,張麗敏一個字都不提了,也不再逼喬蕎給蔣晨打電話。

「媽,我看書呢,你自己去吧,你要買什么我給你錢。」

張麗敏黑臉,她是為了花她錢才要會她出去的?這孩子怎么就是好賴不分呢,她還不是怕她一個人孤單,你說離婚了,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多寂寞啊。

「你看它有什么用?你能考上啊?」

張麗敏沒憋住,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人家就是考公務員被,也得有點要求是不是,你這一個離婚的女人,那么多未婚的人家不要,就要你嗎?

喬蕎木然的看著母親,她做所有的事情母親都沒贊同過,只有一件,她跟蔣晨結婚的時候張麗敏那是真的開心,因為她找到了一個金龜。

「媽,我能考上。」

張麗敏嘆氣。

「喬蕎啊,女人是應該自尊自愛,可你不想想,人家那么多未婚的,單位不要,要你干什么?你以為公務員就那么好考?樓上林奶奶家那孫子,人家考都沒考進去,你就能行?」

在張麗敏來看,現在的喬蕎就是瘋了,你越是攔著不讓她干什么,她越是要干,就跟你擰著筋的干。

人家那樓上還有關系呢,面試都下來了,你喬蕎有什么啊?

張麗敏覺得女兒身上除了離婚婦女四個大字,剩下什么就都找不到了,你干點正經的事情,把心情收拾收拾好,准備准備找個好男人,蔣晨不是再婚了嘛,你也再婚給他看,不僅要嫁,還要嫁的比第一次還好。

氣死那個小王八蛋。

「媽,考公務員跟離婚未婚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人家要也是要未婚的,要你一個離婚的干嘛?」

喬蕎拽過來桌子上的包,張麗敏在她身後嘟囔:「你看看,我就說兩句,你就不愛聽了……」

四個月後,喬蕎第一次筆試沒有過關,報考的是海關,當時考試的時候,張麗敏一個勁兒的要跟著去,喬建國張麗敏陪著喬蕎去的,下火車眼看著就要來不及了,喬蕎要打車,可張麗敏起幺蛾子,張麗敏就死活不干,不讓打車,一定讓坐公交車去,張麗敏說了,喬蕎就是來感受一下氣氛的,重在參與就得了,她考不上。

喬蕎是憋著一肚子的火上的公交車,等她到了地方進去,人家已經開卷了,攔著不讓她進去。

喬蕎死求活求,說自己是從外地來參加考試的,那人死活不通融,說上面就有這樣的規定,已經開考就不能讓她進去,最後一個領導下來巡場,倒是放了喬蕎一馬,說先進去,但是她不能馬上入座,要等別人發完試卷她才能開始答題。

試卷到了喬蕎的手里,考試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考完試所有人都說,那場考試特別的難,即便這樣成績下來的時候,喬蕎還是考了七十多分,她答題的時間比別人是晚了半個鍾頭的。

喬蕎等成績下來之後,二話沒說,自己托喬梅的朋友租了一個單間兒,收拾東西就搬出去住了。

又開始准備報名,這次報考的是工商信息中心。

周末,陳元慶兩口子領著孩子回丈母娘家吃飯,喬蕎這離婚也小半年過去了,漸漸的大家也就淡忘這事兒了,張麗敏現在著急的就是把女兒在給嫁出去,嫁出去了,她這口氣才能松懈下來。

「喬蕎還考呢?」陳元慶嗤笑。

真以為她自己是誰了,勸她多少次了,肯定是考不上的,第一次那不能作准,你聽別人說試題難那還真難了?人家也就安慰你,你看中國有多少考公務員的考不上,你一個大學畢業就在家里蹲著的家庭婦女,你懂什么?

陳元慶心里喬蕎跟家庭婦女也相差不多了,那是人蔣晨有錢,願意拿出來錢給你喬蕎玩,不然你以為你是誰?

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

張麗敏也是覺得女兒現在就是風魔的狀態。

「元慶上回說你單位的那個同事……」

陳元慶上次提過一句,說要給喬蕎介紹個對象,這張麗敏就上心了。

陳元慶正正臉色:「家里條件是有點不好,可小伙兒人還不錯,媽,你得知道喬蕎離婚了,而且她身體有問題……」

結婚幾年要不上孩子,你就是瞞著,能瞞多久?

早晚都得露,喬蕎這模樣還行,可人家娶你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擺著看嗎?

陳元慶提的這個人,家里不是一般的窮,張麗敏覺得也是,自己女兒現在這個條件還挑什么,先看看再說吧。

「你姐夫給你介紹了一個人,明天晚上他來家里,你早點過來……」

喬蕎挑著眼睛:「我不看。」

張麗敏呱嗒一下摔了筷子:「你不看?你不看你還想干嗎?你就打算爛家里了?」

青霞勸著張麗敏:「媽,你好好說話。」

「你不跟她說硬的就不行,你還當你未婚呢?女人離婚就不值錢,你還傲氣什么啊?」蔣晨人家都再婚了,你還指望人家回頭來找你?

喬蕎起身,張麗敏拉著老臉:「你哪兒去?」

「我回家還不行?」喬蕎也來勁兒了。

從她開始准備考公務員開始,家里父母就沒有一個贊成的,包括姐夫在內,次次看見她次次都得潑冷水,就算是她考不上,她現在心情沒有恢復,讓她休息一段不行嗎?

「你現在有本事了,手里有錢了,就不用聽你老娘我的話了,你跟我說說看,你不想再婚你想干什么?」

「我現在沒這個心情……」

「那你什么時候有心情?」張麗敏有些咄咄逼人。

陳元慶插了一句,給兒子夾了一塊紅燒肉。

「喬蕎啊,姐夫勸你一句,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第一次你運氣好,出門撞了頭彩……」遇上蔣晨那不就是撞了頭彩,現在不行了,你得看看自身的情況,你手里有錢,咱們就找個條件不如咱們的,到時候你說了都算。「現在不比當初,你得看清事實啊……」

「姐夫,我謝謝你了,你就別操心我了,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怎么跟你姐夫說話的?」

陳元慶撂了筷子。

「媽,算了吧,我這是好人沒當明白還被人潑一臉的臟水,我何必呢。」轉頭看著喬蕎:「不是姐夫說你,你心態有問題,喬蕎啊,離婚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去面對,當初我們這么一群人勸你,不要跟蔣晨離婚,可你非要這個骨氣,現在弄到這個地步,你就是後悔,人蔣晨身邊什么樣的姑娘找不到,還能回頭要你嗎?」

陳元慶覺得喬蕎心里就是沒放下蔣晨,可現在不是你說了算了,主動權不在你的手里,蔣晨離開你,人家照樣睡十八的,照樣睡處女,你喬蕎不過就是個別人用過的二手貨,一開始興許蔣晨心里會有點舍不得,時間長了,男人跟女人不同,誰留戀誰啊?留戀你什么?給臉不要臉?

陳元慶覺得自己處在蔣晨的那個位置上,他也絕對不走回頭路,離開你,我有萬丈天空,自由翱翔,我樂意睡一個就睡一個,我樂意睡三個就睡三個,誰也管不著,哎,我就讓你看看,讓你看清楚,踹了你,我照舊能找好的,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

陳元慶覺得蔣晨那可是好人當中的好人,不是好人的話,干嘛給喬蕎留那么多的錢,換做自己一分錢都不給她留,她就是活該。

喬蕎拉著臉。

「姐夫你哪里聽見我說我後悔了?」

喬蕎也跟烏眼雞似的,青霞偷偷擰了陳元慶一把,你就少說一句兩句吧,何苦呢?

張麗敏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飯啊。

「你不用告訴,你臉上就寫著呢。」

「那姐夫覺得我後悔了,你看著就特別爽是不是?特別的解氣是不是?姐夫就盼著我活不下去,找個窗戶一頭跳下去,這樣你們就高興了?」

陳元慶站起身,椅子一推,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來很大的動靜,有些刺耳。

「喬蕎,怎么跟你姐夫說話的。」

「他算是哪門子的姐夫?我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能做青霞的主,你別上我家來做我的主,你是我的誰?你憑什么管我?」

陳元慶用手比著喬蕎。

「你就是欠削……」說著就要動手。

喬蕎冷笑,真有意思,上丈母娘家來打小姨子了?

誰慣的你脾氣?

「你今天動下手試試看,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廢了你……」

喬蕎起身就往廚房去,張麗敏喊了一聲:「都夠了。」

陳元慶跟青霞前後腳下樓,陳元慶嘴里一直不干凈罵罵咧咧的。

「就你妹妹,她不離婚還能留著她?給她介紹對象?我就是認識再好的人我寧願爛掉我也不給她介紹,她也沒瞧得起我……」

青霞抿著唇不吭聲,這時候說話也是火上澆油,勸也白勸。

屋子里喬蕎跳著腳:「陳元慶的脾氣就你們給慣出來的,就我姐忍著他,以後叫他少惦記我的事兒。」

張麗敏覺得頭疼,回來吃頓飯,你看看這下弄的,這就跟炸鍋了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樣啊?」張麗敏看著女兒問著。

「媽,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離婚是我自己願意的,以後的路走得順走不順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怨天尤人,別人也少拿著操心的借口來關心我,我離婚我就沒後悔過。」

一陣風似的甩上門拎包就走了,張麗敏拍著大腿唉聲嘆氣。

這都是祖宗,都是祖宗啊,一個兩個的,你就看哪里有聽話的?

喬蕎也是來氣,回到家,把包照著沙發一砸,心里的這口氣也釋放不出去。

離了你陳元慶我還活不了了?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喬蕎這房子是租的,租的一年的合約,自己也沒少往里面添置東西,手邊有點閑錢,自己也樂意收拾收拾家,不管一年以後怎么樣,現在是她住著。

喬建國跟江波去馬路上遛彎,這地方距離家里挺遠的,兩個人手拉著手,江波也是柔情蜜意的。

「你家老三還考公務員呢?」

喬建國點頭:「管不了,這孩子現在就是瘋了。」

江波嘆氣:「當初就應該攔住的,你說攔住了,這不就沒有後續了,孩子心里也是苦。」

江波說著說著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可也僅僅想了想就作罷了,覺得自己就是異想天開。

晚上回家,兒子孟達已經下班了,江波就說喬蕎考公務員的事兒。

「你喬叔叔現在是愁的滿頭包,孩子也不聽話。」

孟達無可奈何的笑笑,他不是不知道母親跟喬建國的關系,可自己能說什么?

兩個人也沒有越界,就是當成好朋友一樣的經常一起走走步,他媽一個人也這么久了,孟達也是可憐自己老媽。

說過幾次,江波都說她跟喬建國是干干凈凈的,人喬建國有家,她也知道,她不是第三者,孟達還能怎么辦,只能就當沒看見吧。

「媽,那時候還合計,要不讓我兒子娶喬蕎得了,後來我一想,我這不是鬧嘛,喬蕎可配不上我兒子。」

江波換了衣服去給兒子做飯,她兒子條件雖然沒那么好,可也是未婚,喬蕎那是二手貨。

孟達也沒往心里去,這事兒聽聽都覺得不著調,有那么多的未婚的他不考慮,自己考慮一個離過婚的,腦子被驢踢了吧。